第15章 去,提前四十年适应下归宿
    “啪嗒!”

    她不紧不慢的往废料筐里扔了一个螺杆。

    陈姨皱眉,从废料筐里捡出一个看看,扔到合格筐里。

    再捡一个看看,还是合格的,她脸色很难看了。

    六一年底,钳工车间的贾东旭死了,秦淮茹作为家里主要劳动力进厂顶岗,因为没有任何机械基础,所以没法去钳工车间顶岗,只能来机加工当学徒。

    大家伙可怜她,就让她从最简单轻松的挑废料件开始,谁知道这人不思进取,这么简单的事两年多也没干明白。

    花姐说:“淮茹,听我师父的吧,让孩子去道个歉就没事了,我去跟何大夫商量下,让他别往外传,不然我们就给他扒了看瓜!”

    秦淮茹不耐烦道:“哎呀没事啊,我就不信那何雨析会为了这点事计较,那他以后还做不做人了?”

    花姐和陈姨面面相觑,人家东西丢了报案怎么就不能做人了?

    “秦淮茹!秦淮茹!来保卫科!你儿子案发了!”

    一个满脸血绺子的年轻人,站在机加工车间门口大喊。

    秦淮茹急匆匆跑过去,质问道:“你们凭什么抓我儿子?你们有什么证据?我要去派出所告你们!”

    说完,看向远处陈姨和花姐,这俩人在机加工有些地位,也是最帮她的。

    花姐要过去,陈姨低声道:“你要害她吗?那孩子再不管就完了”

    花姐顿住脚步,彷徨起来。

    ......

    保卫科,炉子不温不火,气氛凄凄惨惨。

    “我的棒梗啊!”秦淮茹哭了。

    棒梗左边脸被人扇肿了,嘴里塞着黑袜子被人绑在椅子上,像条不停扭动的大蛆。

    “呜呜呜呜!”棒梗一看妈来了,马上流出委屈的泪水。

    秦淮茹扑到棒梗旁边,吼道:“陈科长!你们这是干什么?”

    “秦淮茹你小点声!”陈科长抠抠耳朵,“本来没多大点事,你们非死不要脸,现在咱就公事公办。”

    “你有什么证据?”

    “有人证!”

    “谁?”

    “这我不能告诉你,国家有规定,不能随便泄露证人信息。”

    陈科长有点得意,去年年底刚学习回来,咱他妈现在文化人。

    秦淮茹看向棒梗,棒梗摇摇头,确定没人注意到他。

    “陈科长,你是不是看何雨析是当兵的就偏袒他?你要是不把证人找来,我就去派出所告你!”

    “哦?”陈科长起身,意味深长道:“那行吧,你等我一会儿。”

    “嘁!”秦淮茹不屑,果然是害怕了。

    “嘁你妈了个逼呢?你个倒霉样儿!有你哭的时候!”

    陈科长大骂一句爽多了,这才去找何雨析。

    走进隔壁,陈科长神清气爽道:“何大夫,这事我管不了了。”

    “嗯?”何雨析问:“不是说两块钱以下的事保卫科都能解决吗?”

    “那得当事人双方和解才行,秦淮茹问我要人证,还要去派出所告我。我根据规定没把你哥说出去,正好你也拒绝私了,那就正好让派出所解决吧。”

    “需要我配合吗?”

    “得麻烦你过来做个笔录,我带去派出所交上去,你就不用去了。”

    何雨析点头,跟着陈科长走进保卫科。

    一开门,就见秦淮茹蹲在椅子边,楚楚可怜的流着泪道,“棒梗,咱孤儿寡母命真苦,也没有人可怜,这老天爷不长眼啊!”

    何雨析和陈科长相视一笑,这是说给他俩听呢!

    陈科长请何雨析坐下,唰唰几笔,“何大夫,基本的我帮你写,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一下。”

    何雨析点头。

    “何大夫,鸡是什么时候买的?”

    “五点十分左右,东直门百货一楼菜场,售货员三十五六岁,左眼角有颗痣。”

    “有人看见你买鸡了吗?”

    “当时没有,回院时阎埠贵、于莉、王大彪、许大茂等几人看见了。丢鸡时间在六点二十到六点三十五分之间。”

    尖刀班成员必备技能就是刑讯,何雨析知道陈科长要问什么,直接全回答了。

    陈科长唰唰几笔记完,抬头道:“行了何大夫,你回去玩......回去忙吧!”

    陈科长扣上钢笔盖,笑道:“你少跟老高玩,老高这么多年一直背棋谱,又厉害又坏!”

    “唉,我也看出来了,一步八百个心眼子。”何雨析苦笑。

    陈科长示意手下解绑。

    秦淮茹站起来,有些迟疑的问道:“怎么?这就要去派出所了?真去?”

    陈科长笑道:“你不是要告我吗?顺路啊!”

    秦淮茹楚楚可怜看向何雨析,“小析,你看这么小的事,咱就别闹了,姐让你哥给你钱还不行吗?”

    何雨析道:“你是不是一点没感觉自己不要脸?”

    秦淮茹张嘴,何雨析转身就走,不想听。

    何雨析回到医务室,老高冲里间示意。

    何雨析没明白。

    小袁小声道:“你哥躲在里面呢。”

    “哦?”

    何雨析走进里间,只见傻柱躺在把头的病床上,两只手垫在脑后,黑棉鞋搭在床尾栏杆上。

    见何雨析进来了,傻柱翻了个身转向另一边。

    何雨析也懒得理他,扶着屁股,呲着牙慢慢趴到床上。

    菊花不受力,终于没那么疼了。

    旁边,傻柱翻身坐起来,虎着脸道:“你哪儿不舒服?我给你揉揉?”

    “嘶!”何雨析菊花一紧,“去你大爷的!”

    “我去你大爷的!你不会说人话?对,你哪会说人话?你说你给我装进去干什么?现在我连食堂都不敢回!今晚我连家也不敢回!”傻柱越想越窝囊。

    “酒仙桥底下左边第一个桥洞,你去那睡!”

    提前四十年去适应适应吧。

    傻柱拳头紧握,骨节咯嘣咯嘣响。

    何雨析趴着伸出手,“手给我,我给你把个脉!”

    忽然好奇了,傻柱是不是脑子有病?

    他今年二十九岁,未婚,轧钢厂班长,八级厨师,工资三十五块五,加两块钱班长补贴,一共三十七块五。

    妥妥婚恋市场抢手货,闭着眼睛都能找到黄花大闺女结婚生子。怎么就死心塌地爱一个带着仨孩子、一个不干活婆婆的寡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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