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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来人身材高大,手执一把极朴素的黑沉的长刀?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谢昭宁看背影差点没认出来。待看到熟悉的脸,才认出竟然是先生!不过他并未如寻常般穿简朴的布衣长袍,而是一身粗布短衣的装扮。
原来她方才看到的背影真的是先生!
他这个打扮……难道他与那些攻向她们的人竟是一伙的?
谢昭宁思绪混乱,她眼中的沈先生,一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坐在院中品茗下棋,可如今看着,他竟然是会武功的,并且就方才他反应如此之快,挥手之间就能斩断对方的箭来看,他武功似乎还极精深。但她前世却并未发现这点。
前世她的心神只在追寻赵瑾、与家人怄气上,哪里真的留心先生的事,其实先生背后的一切,她都是未知的。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在这里做什么?
谢昭宁正在思索之时,只见那巷子墙角处堆叠的三捆枯草竟然乍然破开,一个同样身着粗衣的蒙面之人,执长剑向先生刺来,先生反应极快,左手拉她一躲,竟单手以长刀格挡此人之剑,对她道:“你留在此处要如何,快走罢!”
随即将她推至一旁,不再顾及她,而是与此人打斗起来。
谢昭宁知先生这话是不想让自己招惹是非,可方才若非先生相救,她也没了性命,怎能就此走了!但她不会拳脚,留在此也是给先生添麻烦。倒不如替他守着巷子口,若是有危险来了,也好提前告知他。
昭宁想到此,快步躲到了巷子入口的一堵风墙之后,透过墙上的缝隙朝外看去。
身后刀剑相撞声传来,似乎打得极激烈,谢昭宁正想回头看看谁输谁赢。但紧接着,她却看到了方才那群对她们动手的粗衣之人,竟都手持长刀从另一条巷子奔涌而来,仿佛正在找什么人的模样。谢昭宁心里念头急转,先生虽穿粗衣,瞧着与他们仿佛是一伙,可方才先生却倒戈去杀了同是身着粗衣之人。如此若是被这群粗衣之人发现了,先生哪里还有活路!
她回过身想叫先生跑,却见短短时间内,方才那人竟已经倒在血泊中,不知是死是活,先生那把长刀立在一旁的墙上,竟还沾着鲜血。先生却半蹲,在此人的腰间摸索,随即取下了一个袋子,那袋子里沉甸甸的,许装的是铜钱。但是先生只将那袋子收起来,并未打开。她心里不禁思索,难不成先生杀此人……是为了劫财?
昭宁想到了方才路过的赌坊门口,那些挎着刀追债的人。或许先生在这个地方,也是做此营生?
想想也是,前世她只记得先生在小院里下棋读书,仿若饮风食露,但人又不是神仙,毕竟是要花销的,何况汴京这地方地价又贵,今年又恰逢省试,各地举子都在进京,将汴京的物价哄抬得极高。她虽初给先生送了些东西,但后来葛掌柜前来回话,说先生说了,日后便不必送了。想来先生定是心高气傲,这般直接送东西他是不肯要的。
先生许是又穷困了,才
迫不得已出来做这等营生。
不过这些多想无益,眼看着那群人越来越近,先生却还在此人身上搜索,谢昭宁立刻快步跑过去。先生看向她,眉梢一挑道:“你还未走?”
谢昭宁心道我若是走了,你哪里还有活路,劝他说:“先生,钱财毕竟是身外之物,追兵马上来了,您还是赶紧跟我躲吧!”
说着拉着他衣袖就朝前跑。
两人穿过许多弯折的巷子,上次是灯会焰火,这次是青天白日被人追杀,还要跑得更快才行。昭宁只听背后刀剑声相交成一片,仿佛又有两群人拼斗在一起,亦不知是否是方才那群布衣之人也冲了过来。先生倒也没有反抗,任她抓着他转了两条巷子,穿过巷子上伸出来的各种树的枝桠,百姓们晾晒的衣裳,到了一扇虚掩的门前。
这是谢昭宁方才来时之路,她记得这里有个民舍的门是虚掩的,当时便往里看了眼,只见里面桌椅散落,像是许久未曾有人住过的模样,如今用来藏身却是正好。
她带着先生躲进去,将门掩上,又从旁搬了两条凳来将门堵住。累得直喘气,靠着门道:“可算是安全一些了!”
她回过头,只见沈先生正看着她,问道:“你一个世家娘子,怎会出现在此地?”
谢昭宁也露出几分笑容来,道:“我亦想问问,先生一个准备应试的举子,又为何出现在此处?”
她看了看周围,只见院子的角落中,竟堆着许多放置不用的条凳,她掇了两条来。自己坐了一条,将另一条放在了先生身前,给先生指了指。先生眉梢微动,但还是在她找出来的凳上坐下了。谢昭宁见他坐下了,才问道:“上次大相国寺一别,我心里记挂您帮了药行之事,给您送了些用物。不知,可是那些用物不太够?”
沈先生轻一挑眉,似乎并不明白,但仍问:“谢大娘子此话是何意?”
谢昭宁也不奇怪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她虽未明说过,但是药行是谢家的,她还能指挥得了葛掌柜,便是再蠢笨的人也能猜出她的身份了,何况先生一向极聪明,是她见过的最有智慧的人。
她觉得同沈先生说这些不太好,毕竟如今的两人还不算熟稔,也还未曾像前世那般成为师生,她若是对沈先生的行为贸加批评,毕竟显得没有分寸。但她更不愿意看到沈先生竟误入歧途,以至于埋没了自身。
许多话便只能委婉一些说了。
谢昭宁想了很久,才诚恳地缓缓道:“今日之事,也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我还是有一言想告诉先生……先生若是囊中羞涩,尽管向我们开口便是了。若是先生认为,嗟来之食毕竟有损了文人风骨,也可来给我做教书先生,我正想请个先生教我读书写字,实在不行,做了药铺的账房先生也行,葛掌柜甚是欢迎先生。无论如何,先生也不应来做如此危险之事。”
沈先生似乎有些愕然,他想了想刚才发生之事,认真问道:“你觉得我方才在做什么事?”
谢昭宁想了想方才在赌坊门口看到的那些打手,又想到此地毕
竟是新门瓦子,还有方才先生在那日身上搜索钱袋子的举动,以及先生比上次还要破旧的衣着。便道:“我方才见着,先生似乎加入了什么组织,这组织竟连我这等过路之人都袭击,定是一群亡命之徒……但先生何必为了银钱,与他们同流合污呢?”
沈先生听到此,嘴角轻轻一弯。
但谢昭宁还并未说完,仍继续往下道:“方才先生杀了那人,虽此人也的确该死,但先生可曾想过后果……你若是被报复了可如何是好,切莫为了银钱,而以身涉险啊!”
谢昭宁便看到沈先生竟噗嗤一声笑起来,他笑得越来越明朗,又握拳止住了笑。
谢昭宁心里一急,先生竟还笑得出来,这是极严肃之事。莫不成先生并不将她的话当成一回事,日后还会再来此做这样的营生?不可,她既已下定决心要帮先生科举,便要替他解决一切的困难险阻。自然也包括他若是走了歪路,她也要将他拉回来!
谢昭宁认真想了想,上次初见先生时有些太自来熟了,先生毕竟又不记得她。自然不好意思提起让沈先生继续给自己做先生。但是眼下正是个好时机了,先生缺银钱来花,她也正想聘请先生继续教自己下棋。如此,也可将银钱以束脩的名义送给先生,先生便也不会拒绝了,免得先生再出来行这等危险之事。
她道:“不与先生玩笑,上次去先生院中,见着先生院中有棋盘,我对棋艺感兴趣,正想找人教我下棋,先生若教我,我每月给先生二十贯钱的束脩可好?”
此话并不假,她觉得自己前世学棋是三天打鱼两天晒,虽有天分却未曾好生学过,着实是浪费了。她想弥补曾经的遗憾,想跟着先生好生学棋。何况在棋艺上,能拜个良师是如何重要,那些隐世不出的高人,若想求了他们教棋,光是银钱还不够的,甚至为奴为仆也有的。
只见沈先生却站起身来道:“多谢了,只是我因……要科举,时常得去会馆中,同旁的举子讨论文章制艺,恐是没那个空闲做你的先生的,账房亦是如此,承蒙你的美意了!”
沈先生的拒绝却是在她情理中的,前世沈先生也不是那等随意收徒的人。虽她展示了自己的天分,但不知是她去了多少次,才答应教她的。
谢昭宁自然并不会因此放弃。但是现在沈先生拒绝了,谢昭宁也不会在此时强行劝说。她道:“先生不答应也不可,葛掌柜是那附近的里正,周围住户若是有事,葛掌柜也会受牵连。先生若暂时不想做我的教书先生,那也要答应我,每逢三葛掌柜便要亲自给先生送束脩用物来,先生便不能拒绝了!”
沈先生似乎正欲同她说什么,谢昭宁却在抬头之间,的角落中,似乎银光一闪,且正朝着沈先生的后背。她立刻将沈先生拉开,并道:“小心!”
她自己却站在了暴露之中。
沈先生面容错愕,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谢昭宁心道先生武功虽高,但估计还是初入此行当,竟对这些危险没有察觉!
她立刻拉着沈先生靠墙而站。这个
角落,纵使楼阁之中有人,也是看不到的。谢昭宁却想,并不能就这般算了,此人应是方才那些人的同伙,知道沈先生杀了人,来杀沈先生的。她若是不能解决此人,他们走出去也会被箭所伤。
沈先生好像要说什么,她却轻声道:“先生先暂别说话!”
她的目光在院内逡巡,这院子原来的主人似乎是个练武的,院中另一角除了条凳之外,还堆着不少已经腐烂的木质刀具,落着许多枯枝树叶,自然这些东西是不能用的。
突然间,谢昭宁眼睛一亮,她看到那些倒塌的刀架下……竟藏着一把竹制的弓!
且那弓的位置靠墙,过去拿亦是没有危险。
谢昭宁悄然走过去,从刀架堆叠下将这把弓拿起,竹制坚韧,经过多次杀青后不怕腐蚀,虽有些脏污,却并不影响用。昭宁又试了试弓弦,这弓弦是牛筋所制,亦是能用的。
她再往下草垛下一摸,果然摸到两根弓箭,弓箭整体亦是竹制,箭头却是铁制,已经生锈了。这个谢昭宁熟得很,以前她老是偷大舅舅生锈的军械来玩。她只在地上的青石板上将这箭头磨了片刻,便将此箭尖磨得寒光森森,锐气逼人,随即悄然随着槐树投下的影子走出来,凭着她多年狩猎的经验判断,对着方向银光的方向,瞬间将竹箭射出!
随之,谢昭宁听到了入肉的沉闷声,紧接着是轰然倒地声,虽不知射中了哪里,料想定是要害了。谢昭宁送了口气,握着竹弓退回院子的墙角下,一抬头发现沈先生正看着自己。
她道:“先生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是好奇她会弓箭?她摇了摇手中的弓道,“是我在西平府的时候学的。”
沈先生却没有过问她弓箭之事,而是问她:“你方才为何要救我?”
谢昭宁笑了笑道:“这有什么,一开始也是先生救了我啊!”
沈先生却道:“我本就想杀那人,救你不过是顺便而已。”
谢昭宁又笑了:“先生救了我本就是事实,不管你是为他而救我,还是为别的,都是救了我啊!”
沈先生听她这般说,便道:“可若是对方还有后手,你便在危险之中了。”
谢昭宁想了想,老实道:“方才没想这些,只是危机之下的反应。您这么一说,倒似乎真有几分危险!”
沈先生听完她这话,竟又笑起来。这次之笑与往常不同,谢昭宁并不知有什么区别,但只觉得他现在笑得眉目舒朗,看她的目光也温和许多。
谢昭宁有些惊于自己下意识的反应,难道先生以前看她并不温和吗?
不远处楼阁的暗中,几个身着玄色短衣的人将一个粗衣之人按住,那粗衣之人腰部中了一只竹箭,地上还散落了一些箭头。方才那缕银光,正是他们按住人时,落下的箭头上闪过的光,不想竟叫那姑娘察觉了。其中一个留短胡须的玄色短衣之人将那粗衣之人的蒙面扯下,只见他满脸阴骘,高鼻深目,五官与中原之人略有不同,那短胡须之人便道:“……应是最后一个了,君上殚精竭虑,终于将这
帮西夏残部打尽了!”
说罢后,下手重重地一拳╳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生生将此人的两腿打折。那人立刻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额头顿布密汗,却因被堵住嘴,并不能叫出声来。
不远处小院中的沈先生略抬头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过了约一炷香,谢昭宁再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了,才松了口气,对沈先生道:“那些人大概已经走了,我也有要事要去做,先生还是先回大相国寺去吧。我还是那句话,缺什么东西便问葛掌柜要,你千万莫要再到此处来了!”
沈先生却看了看高升的日头,缓缓问道:“你来此,究竟有什么要事,可能告诉我?”
昭宁自然是要去给母亲找药了,但她也没料到,会被这样一群人打断。想来葛掌柜他们应正在心急如焚的找自己,眼下没有危险了,昭宁也想回去了,一方面不叫他们担心,一方面她也想去看看那药是真是假。
不同于一开始听到有药的消息时,心里极致的高兴,现在昭宁冷静下来,却又觉得那药是真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方才,她突然想起了顾思鹤跟她说过的话,他让她不必在此地找药。
顾思鹤这般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亦或许,他自己便知道那药在什么地方,只是不便告诉她罢了。那她这次高兴,本就是不应该的。
她道:“此事极难,我便是说了,先生也是束手无策的,听了徒增感伤,还是不必说了。”
沈先生顿了顿,微笑道:“你说说看呢?或许我能帮上忙也不一定。”
谢昭宁轻轻叹了一声,便简略几句话将母亲的情况道明了,以及她究竟在找何种难找之药。说完她道:“先生已知我是谢家大娘子,集我家药行之力,都不能找出这瓶流落了民间的药来,更何况旁人。我家掌柜刚有了这药的消息,我便想亲自来看看真假,只不过现在想来,这般大海捞针,恐怕此药不真,但我亦是不会放弃的。”
此时外头仍是阳光灿灿,映照着她明亮的眼眸,竟有种极坚韧之感。仿佛无论什么风雨,她都是百折不挠的。
沈先生听到此,就笑了笑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此事不必太过担忧。”
谢昭宁听了自有些疑惑,先生为何让她不必太担忧?
但沈先生已经先起身,准备朝外走了。
大概是看她忧心得很,所以安慰于她吧!
谢昭宁见他竟就这般走出去了,心道他果然心大得很,竟并不担心暗处还有人要害他们。她几步走上去,又劝道:“先生,你回去还是小心些吧,那些人未必不会继续找你麻烦,你也莫要到此处来了!”
却只见沈先生走在前面,声音遥遥传来:“你若想学棋,每月逢三可来找我。”
这句话,没说教,也没说不教,却已经给她留了口子。谢昭宁嘴角一扬,先生还答应继续教她就好。
见沈先生的身影转过一条巷子便不见了,也未曾突然有人出现,大概是真的没有危险了,谢昭宁才朝着来的方向回去,自然还是要去看那药的。
只希望上天怜她一片苦心,保佑她能找出母亲的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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