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新与顾大嫂,留在卫州协助林冲。
应天的情报过于震撼,便让孙新亲自赶到平定军。
杨长听后愣在原地,久久没出言发表评论。
依稀记得。
历史上南宋也有兵变,但赵构当时去了江南。
此时人在应天,也能被人控制?
孙安见杨长不说话,便随即谏言说道:“晋王,宋军北伐兵败,兀术已经追过黄河,此时赵构内部大乱,很有可能一战就亡国了,看来我们不用再等下去,可以直接出兵真定,乃至吞掉整个河北。”
“我也正有此意。”
杨长颔首肯定,跟着蹙眉提醒:“但三万人确实少,拿下真定肯定没问题,全取河北就不一定了,毕竟各州平坦没险可守,占了之后就得分兵守,否则会遭遇南北夹击,我也不能面面俱到”
孙安对曰:“那就先取真定,兄弟们等了很久了,拿下真定后背靠平定军,守住应该没问题。”
“行啊,等夜枭军情报送回,就立刻出兵井陉。”
“太好了。”
“对了。”杨长扭头看向孙新,继续问:“宋江此前去江南招安,他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好像已经成功招安,但跟我们梁山当时一样,需要交接的事情较多,便一直耽搁在江南,不过应天兵变消息传开,他应会第一时间北上勤王。”
“韩世忠、岳飞二将呢?”
“原本在帮宋江压后,此刻应在回京的路上。”
听到孙新这么说,杨长为兵变之人,感到悲哀。
应天以北,有张俊等败军回撤,他们后面跟着兀术的金军;应天以南有韩世忠、岳飞,他们之后跟着宋江与方腊。
你们冒这个险,究竟为哪般?
“可知为何有兵变?这似乎不合常理。”
“听说叛军首领苗傅,以前和张俊同属梁扬祖麾下,但晋升却不如张俊快,这次北伐有机会立大功,却要奉命留守京畿,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满,而西朝廷又派人接洽,然后就发生了这事”
“西朝廷?”
杨长听到不由一惊。
什么情况?
这里边还有赵桓的事?他不是被赵构压制么?居然还能绝地反杀?
孙新见杨长有疑色,他连忙补充解释:“这虽然是流言,但消息应该是真的,而且苗傅能被策反,好像西朝廷那边,用了晋王的威名。”
“跟我还有关系呢?”
“对啊,晋王名义上归属西朝廷,他们自然要狐假虎威”
“呵呵,我成虎了?”
杨长无奈笑了笑,随即对孙安吩咐道:“着人取纸笔来,我准备全面出击,得给各州守将修书传令。”
“全面?”
孙安先给门口侍从示意,紧跟着又转身询问:“晋王,既然是全面出击,你想怎么打?”
“你过来看。”
杨长言罢也站起身,走到身后墙上边停住,那上面悬着河北舆图。
“金国内乱、应天也内乱、宋军大败、金军追击,东边这一片乱成一锅粥,我要是不出手,都对不起这场乱局。”
“首先,我们出兵夺取真定,然后视情况东进;其次林总管出兵相州,吴用不是早就要跑吗?咱给他个机会去勤王;再者潞州守军兵出风月关,先南下佯攻相州壮声势,之后转身给我拿下磁州!”
“嘶”
孙安咽了咽口水,喃喃说道:“除了雁门防线没动,南边能动的全动了,几乎等于全面出击.”
“雁门防线也要动。”
“什么?”
“我之前巡视奇岚,董平请缨攻取应州,当时就得到了我认可,杨志和蔡福都会配合,现在过去了二十多天,他们筹备时间已经不短,估计现在已经动手了。”
杨长此时挥斥方遒,很有沙场点兵的感觉,他已从一个方面军主将,进化为总揽全局大元帅。
而他话音刚落,侍者就送来纸笔,并恭敬在案上铺开。
杨长先提笔写下:卢俊义、鲁智深、刘唐、索超、李云等人名字,要他们尽快赶来平定听用,随后又单独给燕青、孙立、林冲等人去书。
既然黄河以南大乱,杨长打算先拿真定府为屏障,挡住河北、云中两路援军,然后与林冲一南一北,吃掉真定与卫州之间、黄河以北所有州郡。
当然。
如果金国内乱够久,兀术又一路向南不回头,杨长便会以真定位跳板,直接吃下整个河北,对内形成关门打狗之势。
只不过兀术兵力有限,他能与撒离喝打败北伐军,未必能延续后面的胜利。
历史上他被岳飞压着打,而此时要是一路南下应天,就要同时面对韩世忠、岳飞、宋江、方腊.
为兀术想一想,杨长都觉得头疼。
很有一种呼延灼当年兵败青州,连续遇到杨志、鲁智深、武松的既视感。
杨长当众写完书信,便着快马送去阳曲传令,而孙新因为要回卫州,燕青、孙立、林冲的命令,则由他顺路带回去。
八月初二,孙新走后次日。
卢俊义等人还没收到调令,李彦仙的乐平驻军正在集结,时迁却从河北返回平定,带回了金军最新情报。
时迁刚见到杨长,就一脸激动说道:“晋王,兀术所率金军势如破竹,已经占了山东大半”
“兀术这么快吗?”
孙安觉得不可思议,便不小心出言打断,而时迁先是点头肯定,然后又继续向杨长汇报:“主要赵构没在山东北部布防,这回四路兵马北伐失败溃走,影响到了是各地守军心态,很多都不是金军攻克,几乎就是望风而降”
“我毫不意外。”
杨长咧嘴冷笑,“当年金军初次侵宋,这些人就过一次了,属于是旧病复发。”
时迁又道:“这些投降的人之中,济南知府刘豫有点特别。”
“刘豫?”
杨长半眯着眼,莫名感觉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是谁。
“此人投降金人不说,还用计毒杀了关胜.”
“关胜?”
听到时迁的补充,杨长在这一刻恍然大悟,他据索超等人提供情报,听说关胜被东朝廷要走,然后在山东负责平叛。
杨长本来庆幸他脱离宋江,想着以后兴许能到自己收下,却没想到这么潦草死了,这死得让人颇为唏嘘。
到现在为止,宋江当初封的五虎将,林冲、董平都在杨长手里,而秦明、关胜则已经没了,就给黑三郎剩下呼延灼。
“这可能是他的命吧,兀术现在人在什么地方?还继续向应天进兵?”
“就是没有呢。”
时迁直摇头,“这厮拿下济南突然停下,或许要中途休整?”
休整?
这货才不会。
杨长记得原历史上,搜山检海就是他干出来的成语,一直渡过长江打到江南,把赵构吓得退至海上。
只不过情况不一样,金人在原历史完整占据了北方,而现在位面由杨长镇在河东,兀术估计没胆那么猛。
想到这里,杨长嘴角微微一抽,冷笑道:“这厮两次从征平定,很清楚我们的厉害,只怕他现在裹足不前,是怕我们攻河北断其后路,提前把撒离喝部署在真定,也是忌惮咱们。”
“那”
孙安咽了咽口水,小心问道:“既然金人有准备,那我们还出兵真定吗?”
“出啊,为何不出?”
“可兀术随时会回河北。”
“他随便回河北,也不影响我们打真定。”
杨长一脸郑重说完,跟着又反问了一句:“昨天刚传出军令,林冲、燕青、孙立等人都会动,而拿下真定对他们是保障,所以我们无论如何必须动。”
“什么时候出兵?”
“事不宜迟,明天就出兵!”
“明天?”
孙安咽了咽口水,急忙提醒:“晋王,阳曲诸将,应该还没收到调令,一定要这么急吗?”
“你的人马没准备好?”
“我准备得很充分,随时可以开拔,不过平定存粮少,若是出兵真定,只有半个月粮食”
“够了。”
杨长大手一挥,淡淡说道:“从这行军至真定,我估计最多用三天,我要第四天才破城,一定是对金人手下留情。”
“一天就能破城?”
“是一夜!”
“嘶”
孙安很久没与杨长作战,他虽然常听人说晋王厉害,但此刻亲耳听到才觉霸气。
当年弃田虎归顺杨长,到现在不过数年而已。
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辞了杨长离开大堂,孙安又拉着时迁问了许多事,当得之了攻打忻州、代州的细节,才意识到晋王已经无敌了。
金军猛将露头就死,藏在中军的元帅或都元帅,都被杨长潜入军中斩首,就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难怪他敢夸下海口。
想到能够一睹风采,孙安当天晚上都没睡着。
八月初三清晨,杨长从平定县开拔启程,李彦仙则提前收到孙安将令,率乐平驻军提前等在陉道入口。
当平定主力抵达陉口时,李彦仙所部已在队伍前列,杨长便命他作为开路先锋。
孙安听得不是滋味,行军途中将杨长带到一旁,小声说道:“晋王,我比李彦仙先追随你,怎么能让他当先锋”
“你看,又急。”
杨长摇头笑了笑,拍着他手臂安慰:“李彦仙是你的副将,哪有让主将做先锋的道理?况且他也不是猛将风格,即便让他做了这开路,也未必能抢占先机。”
“他虽然不是猛将,但之前那小校李馗,却得了您两次指导提示,现在实力突飞猛进,每次作战都身先士卒。”
孙安虽然听得暗爽,但心底里仍不放心。
李彦仙用兵素来多智,那赵桓能借杨长狐假虎威,他为什么不能狐假虎威?
撒离喝刚刚在潞州兵败,要是听到晋王亲率大军打真定,这金将保不齐直接跑了。
不过。
孙安心里这么想,却不能直接说出来,所以用李馗挡箭。
“你说他呀?呵呵.”
杨长没理会其意,以为孙安担心李馗立功,当即又安慰道:“我是指点了李馗,就是让他模仿黑旋风,培养起来对付宋江,现在看来用不上了,他虽然作战勇猛,但实力还是有限,而且我没教马术,一个步将能如何?”
“呃希望吧.”
“对自己有点信心,你可是屠龙手孙安,不管现在还是以后,你都是攻河北主力,而且之后燕京的防务,我也打算交给你。”
“晋王.”
孙安一个九尺男儿,听到这番话差点哭了。
杨长见他听了进去,又轻声提醒道:“李彦仙是难得的良将,他在平定与你配合得很好,而河北比平定可大多了,你也需要一个副手辅助,明白吗?”
“完全明白了,是末将狭隘了。”
孙安被说得自惭形秽,跟着还诚恳提议道:“李将军确是一名将才,不如我给他当副手?”
“好了,到此为止!”
杨长厉声止住话题,“自谦归自谦,太过了可不行,我心里有数,好好指挥行军,我要求兵到当天,就得拿下城池。”
“是。”
井陉通道狭窄,三万晋军排起长龙通过。
李彦仙作为开路先锋,确实有一定先手的优势,并且他还被孙安说准了,真就打着杨长的旗号,大张旗鼓向真定城进发。
大军出井陉当日,中途路过获鹿县休整,那守军闻杨长之名,早早就弃城而逃。
获鹿县守将,是原辽国降将萧恭。
当他把晋军情报带到真定,撒离喝一时不知怎么办。
他从云中带来两万人,真定府城墙高而且坚固,只要城中的粮草充足,挡住十万大军都没问题。
要知道在三年前,斡离不与粘罕第二次攻宋,东西两路金军合攻真定,十几万金军也打了半个月,当时城中宋军也才两万。
撒离喝是阿骨打养子,兵法战术都是跟阿骨打所学,勇武在金国也是佼佼者,按说比当年宋军强多了,但偏偏杨长不是普通敌人。
他杀了银术可、娄室、斡离不、斜也等人不说,听说还远赴上京砍了金国皇帝的头颅。
面对这样的对手,试问用什么兵法?
受兀术之请驻扎真定,本意是防住平定军孙安与李彦仙,让东路金军能安心与宋军交战。
但现在,对手换了。
撒离喝纠结得直挠头,萧恭还站在帐中等消息。
就在这时,他麾下部将乌延胡里改,突然说了一句:“打了杨长的旗帜,就一定是杨长本人?就不会是冒充的?听说汉人狡猾.”
“嗯?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