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姜军割腕
    姜明说完,姜枣终于舍得张口。

    “娘腰疼是因为我腰疼吗?还不是因为你们把姜军举报到乡下,把她气的身体不好!”

    “我从小在家里干活,忙前忙后从来不让娘操心,少拿娘说事。”

    “而且娘说了,你们给姜隽姜军报名下乡,为了姜军我的工作也不能给你们,不是我不给,是娘不让我给!”

    姜枣十分有穿透力的目光看向刘春花:“娘你确定要把工作给我二哥吗?一点不考虑我小弟?”

    刘春花忽然想起那天姜枣问她工作的事儿,她在气头上说不许给。

    “啥……啥时候的事,我咋不记得了。”

    “年纪大容易忘,我不记得我说的话,老三你是不是记错了。”

    好,姜枣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嚯的站起来冲了出去,半个小时后回来,脸颊通红,气喘吁吁。

    姜枣出去后刘春花他们面面相觑,都以为她生气离家出走,晚上自己就回来,家里没有人追出去哄她,坐家里继续说话,月饼都吃光了。

    只是……姜枣回来的是不是太早了点?

    不像离家出走。

    刘春花狐疑:“你干啥去了?”

    姜枣做出一副深情大义的样子:“我去给姜军发电报,告诉他娘和爹都支持我把工作给大嫂,这个家,抛弃他了!”

    摔桌子砸碗多没意思,顶多心疼心疼碗,她自己还像个小丑似的发火。

    离家出走多没意思,谁去找她啊,没有人心疼,没有人在意的家庭边角料,生气都是可笑的,离家出走都像是自我羞辱。

    姜枣才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她去给姜军发电报,洋洋洒洒一大片,写的那叫一个心疼!

    8分钱一个字,姜枣发了5块钱的电报。

    柳翠看姜枣的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

    她看走眼了。

    以为家里最难对付的是婆婆,或者是嫁出去的大姑子,闹了半天家里最难对付的竟然是没脾气话少的姜枣。

    怪不得都说咬人的狗不叫,姜枣不爱说话,做事却最狠。

    姜枣的话像个大地雷扔给大家伙儿。

    炸的大家半天才缓过来。

    姜大山反应过来又厚又粗糙的手掌啪的拍在桌子上,气的脸红脖子粗,眼睛蹭蹭冒火星子:“老三你要死啊!这种事儿怎么能告诉姜军呢?”

    因为工作,姜明和柳翠两口子把姜军搞大西北去了。

    孩子正在吃苦呢,你告诉他工作要给他哥,那不得炸!

    刘春花眼前一黑,心跳的突突的:“你告诉他干啥啊!他是个暴脾气的,告诉他还能有好吗?”

    啥事都是缓着来,时间长了才能让人消气,把事情淡忘。

    姜军才走没多久,正在气头上,叫他知道能有好?

    姜明狂咽口水,姜军揍他的样子他都记得呢。

    姜枣义愤填膺道:“我就是看不惯你们坑姜军,身为亲姐姐,我能和你们一起坑他吗?我和姜军认识十几年,大嫂肚子里的还没爬出来,妄想和我们比感情,做梦!”

    姜大山擦了擦眼睛。

    又又又一次发出灵魂质问。

    啥时候老三和老四好成这样了!?

    至此,屋里的人除了柳翠,谁也没看出来姜枣早就不是从前任人宰割的那个人。

    柳翠知道失去先机,继续攀扯会将事情闹得更大,只能再找机会。

    她深明大义道:“爹,娘,姜明你们别生气了,不就是为了工作,姜枣的工作我不要了,我可以带着孩子想别的办法过好日子,没事儿的,就当我儿子没有这份福气。”

    姜枣意味深长看着她:“没事儿,我大侄子生下来就能替我去上班,我可以把这份福气给他,他小姑这点事还是懂的,想必姜军也能理解大侄子赚钱若渴的心情。”

    孩子屁大点嘎牙子大就拿出来说事,当真脸都不要了。

    柳翠剩下的话都被噎在喉咙里。

    细细的喉咙里像卡了个风干好几年的高粱饼子,生硬喇嗓子,吞不下去,吐不出来,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柳翠又懂了。

    怪不得姜枣不爱说话,就她说话的气人劲,天天说老姜家还能有活人吗?

    姜明立马怒了,拳头硬了。

    “老三你怎么和你大嫂说话呢?知识学到狗肚子里了?有没有点尊卑观念,她是个孕妇,你就不能懂点事,客气点?”

    姜枣:“孕妇怎么了?姜军到年底才成年,你们俩不也联手把他送西北吃沙子去?”

    “听萧水生说,西北那边条件很苦,没有水,干活累,晚上睡窑洞,拉屎都喇屁股,有人饿的偷吃拌了农药的种子被药死。”

    “他吃了那么多苦,也没见你心疼。”

    “只顾着自己媳妇儿,自己小家舒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再打什么主意,俩人赚工资偷偷攒钱,不给旁人留活路。”

    “今天抢我工作,明天是不是就要抢爹的工作了!”

    “娘的工作给你,爹的工作给你媳妇儿,从此以后老姜家人任你俩搓扁揉圆,你俩对姜军那么狠,指不定对爹娘会有多狠!”

    姜枣继续危言耸听:“哼,自古有吃绝户的说法,爹有工作能赚钱,你看他有利用价值的份上稍微能听点话,姜军啥都没有,就被你俩搞走了。”

    她指着自己的脑袋:“来对着我的脑袋打,打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小小的种子埋进姜大山和刘春花的心里,俩人对姜明和柳翠又提防起来。

    姜大山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沉声道:“你们两口子有完没完,姜明有工作还瞅着姜枣的工作,人家工作是萧水生弄来的!”

    “你俩要脸吗?张口就要,怀个孕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过不下去就滚回娘家!”

    看,姜大山为什么从不插嘴,他再给自己留余地,如果刚刚他顺着姜明和柳翠的话说,就没办法如此大义凛然的站出来斥责他们。

    柳翠被吓得躲在姜明身后。

    说来说去是她们没理,姜大山骂的再狠,传出去人家腰杆子也是直的。

    柳翠哭着辩解:“爹娘,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想要工作是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生活,从来没想过拿捏你们。”

    刘春花从头到脚乃至头发丝都烦得很。

    “回你们屋去,看到你们就烦。”

    她的军啊,现在还不知道啥样呢!

    几天后,姜军收到了姜枣的电报,看到密密麻麻的字,似乎面对面感受到了二姐的愤怒,震惊,心疼,为他不平!

    姜军躺在狭窄的床上,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心里的恨意野草般生长,姜明……柳翠……你们好狠,这么快又打起工作的注意,算准不想让他好过。

    他带着恨意从床上爬起来,摔碎桌上的豁牙子碗,捡起碎片对着自己的手腕用力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