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蛇剑……”史阿喃喃重复了一句,“此名甚为贴切,好名字。”
“史阿先生。”张宁晃了晃手里的灵蛇剑,“从今日开始,教我练剑可好?”
“既是圣女所求,在下敢不遵命。”史阿笑着一拱手,“只是剑道一途,最终还是要靠自己去走。”
这日开始,张宁出于自身安全的角度考虑,终于是决定跟着史阿学几手防身的功夫。
不求成为高手,只求危险来时能够出其不意。
不过因为其他的事务,每日练剑的功夫也不到半个时辰而已。
三月份已经快要过去,汉军似乎并没有什么举动,亦或许是在准备来一波大的。
不过暂时都与张宁无关了。
院子里,张宁照着史阿教授的轻身功夫,认真的学着剑。
幸亏这柄剑几乎是没有重量,而且锋利,因此并不需要进行力量方面的训练。
招式也十分的特别,主要是以甩为主。
“圣女,休息一下吧。”大树下,音笙与彩玥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准备了水,一个准备了扇子和汗巾。
“成,今天就练到这里。”
张宁微笑着,吐出一口气,手腕一抖,将灵蛇剑盘在腰部。
说来也奇怪,剑刃的材质十分特殊,收齐的时候锋刃的位置便会变厚变钝。
很像是一种高强度的“记忆金属”。
坐到石凳上,张宁大方的享受着二女的精心伺候。
许是觉得热了,左手食指与中指微微并拢,指尖流出淡淡的光华。
“呼~”
一阵风起,吹动着周边林木晃动,张宁鬓角间的发丝扬起,额头上的汗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挥发。
“舒坦!”
时间仿佛又加快了,除了备战,张宁便抽时间练剑。
这一日,天刚蒙蒙亮,山寨外面便吵闹起来。
一个身穿麻衣的汉子跪在地上,说是山外边来的,请求张宁为其主持公道。
张宁得知后,也觉得有些奇怪,主持公道,不去告官,竟然来找她这个通缉犯。
这还真是闻所未闻。
“汝是何人,先站起来说话。”张宁好奇的看着他,抬了一手。“来此又是为了何事?”
那汉子没有起身,依旧跪在原地,遇到哭泣的哀求道:“小人李平,安平郡信都县人士。
只因受县内大户欺压,不仅图谋我家田地,又时常骚扰吾妻,欲图谋不轨。
小人前去告官,县令崔文却与富户陈理狼狈为奸,将小人打了一顿丢出官府。
然后,小人的妻子便被陈理之子陈熊带人强行掳走,当众在园子里给充作猎物射杀了,又将尸体丢到河中。
小人想报仇,可是身受重伤无法动弹,幸得小人在军中有一个兄弟,名叫韩当,听闻小人的遭遇之后。
便提刀冲入陈家,杀了陈家二十五口人,并写下‘杀人者,韩当也’,又替小人背了罪。
我那兄弟这几日便要处斩,小人无法救他,只得来求助圣女,替吾等伸冤!”
李平双手手指死死的扣住地面,竟然摩擦出血迹来了。
听完这番话,张宁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这不妥妥的士绅“土地兼并”吗?
先把人逼的活不下去,想办法弄死他们。
然后在把人家的田地抢过来,服软的变作自己的家奴。
寨内的其他人,听了也是面带怒意,他们之前的遭遇,也是大差不差。
士人豪绅联合起来,欺压他们,抢他们的土地,压榨最后一丝价值。
“杀得好啊!”张闿等人叫道:“这帮子士人与富户为富不仁,这位韩义士真他娘的英雄!”
“这混沌的世道,若是能多几个这般的英雄,何愁天不朗,气不清!”
白爵目光冷然,已是摩拳擦掌,“圣女,末将愿带人,去救这位韩义士。”
“这个崔文是什么人?还有这个陈理,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张宁微微抬手,语气中已带上了几分杀意,这帮瘪犊子东西不做人,那老娘就让你们下去做鬼。
“县令崔文,是清河崔家的子弟,陈理,乃我们本地县府的三老。
我那韩当兄弟见我们一家都快被逼死了,这才迫不得已去杀人。
只是那陈理却是听到动静,让他钻狗洞给逃了。
他若是回来,又与那县令为奸,我兄弟白死不说,小人也无法报仇……”
李平说到这里,双目流泪,两眼通红,眼中的仇恨与愤怒都快溢出来了。
“求圣女为吾二人做主,小人日后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圣女。”
说罢,脑袋重重往下一磕。
“汝先站起来。”张宁定定的看着他,手已经不自觉的握紧。
“记住,汝不是牛,也不是马,是人。”张宁叹了口气。
“放心,既然遇到了,那我们就不能不管。”
张宁意识到,这正是可以树立他们在百姓心中的形象。
而且有了无道的汉庭做对比,百姓民心归附,不过是时间问题。
她不要什么士人的心,这帮家伙可以说是一种特殊的资本家。
他们不光是有钱,更是有权。
这些人和皇帝的争斗,导致了天下布衣黔首流离失所,都不是什么好鸟。
两边相互抓对方的破绽,稍有机会就置对方于死地,争抢仕官的权力以及地方上的利益。
满口仁义道德的是他们,骂民为贼的是他们。
匡扶正义的是他们,史书赞美的也是他们。
但是被这群奉行利益为上的贵族们所坑害的黔首,不过是一群数字而已。
总而言之,皇帝和士人都是妨碍国家发展的毒瘤。
相比之下,皇帝专权反而有助于维系国家的运行与发展。
当然,这两个坏鸟,首先要拔除的就是士人党。
既然要开刀,那就先从崔文与陈理开始试试效果。
想到这里,张宁直接看向了黄炳:“黄主簿。”
“圣女。”黄炳微微躬身。
张宁勾了勾手:“走,随我下山。”
“下山作何?”
“断案!”张宁站起身,又看向张闿,“张师兄,你也去。
到了信都,咱们有冤申冤,有仇报仇。
既然大汉的律法就是一块臭抹布,那便撕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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