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无礼之处,还请姐姐勿怪。”太后都不让追究,秦妙也只能独自咽下苦果,扬起笑脸。
寿康宫内,上演了一场姊妹情深的大戏,欢声笑语不断。陆明泱很佩服秦妙的演技,她觉得秦妙也是这样想自己的。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浓眉疑惑的上挑。看样子,站了有一会儿了。
太后奇怪:“征儿,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倒不知皇祖母这里,这般热闹。”楚铭征控制住自己的眉毛,也入乡随俗的扬起一张笑脸。
秦妙和陆明泱一同起身行礼。
楚铭征快步上前,伸手扶住秦妙的手臂,“表妹病体未愈,就无须多礼了。”
而对于一眼之距的陆明泱,他连看都没看。
徐佩笑着打圆场,“殿下和四姑娘真是心有灵犀,连说的话都一样。表孙小姐以后可有福气了。”
可徐姑姑打圆场是没有用的。因为饭桌上,楚铭征自始至终都没有搭理过她陆明泱,一直给他心爱的表妹夹菜,喂汤。
虽然陆明泱并不稀罕,可满屋子的宫女太监看着呢,也太丢人了。幸好皇太后给她夹了好几次,不至于让她的脸面掉在地上,再被人踩上两脚。
许是刚刚受了气,大家闺秀的秦妙也顾不得矜持了,整个人贴在楚铭征的怀里。而陆明泱只能坐在他们俩对面,看他们你侬我侬。
虽然大事上,太后可能不会偏袒,可日常相处,谁时刻谨记着尊卑有序的规矩,还不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太后跟两人闲聊,越聊越开心。
“征儿,你今日怎么过来了?”
“父皇交代了件差事,孙儿从勤政殿出来,听闻……”楚铭征默默瞟了一眼陆明泱,继续道:“……表妹在皇祖母这,特地过来讨口饭吃。”
“什么差事?”
楚铭征笑道:“皇祖母,既然是差事,不便说。”
太后并不想知道是孙儿在干什么,只是关心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提醒道:“你是长子,皇帝难免苛责些。既有了差事,便好好办,但也莫累着。”
秦妙贴心道:“姑奶奶放心,妙儿会照顾好表哥的身体。”
楚铭征温柔反问:“还叫姑奶奶?”
只有正妃才能叫太后皇祖母吧?
陆明泱垂下眼眸,默默的扒拉饭菜。吃过饭后,见太后还要拉着两人说话,她寻了个理由离开。
“那你便回去吧!”
太后看着陆明泱离开,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冷落了她,便也让秦妙离开,独自留下楚铭征。
“过来!”太后勾手。
楚铭征笑着俯身:“怎么了,皇祖母?”
眼瞅着孙儿一张笑脸在自己面前放大,太后一脑嘣弹上去,“瞧你这几日美的。”
事情发展到了太后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她也只能无奈劝告。
“哀家知道你更喜妙儿,但陆氏毕竟是你的正妃,后宅之事,最忌一碗水端不平,人前该有的尊重你还是要给的。”
楚铭征不以为意:“皇祖母,你瞧她傻乎乎的样子,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太后不悦:“不管怎样,你记下皇祖母说的,不许亏待她。”
没有哪个女子在长期的不公对待下,能不失意怨怼。这些事,男人不懂。可她一路从东宫到后宫,怎会看不透这些。
可事情已然发展到这一步,她也只能让他的后院尽力安稳。
太后露出慈爱的目光,轻拍孙儿的手背:“成婚以后,莫贪玩,尽快生个儿子。”
她其实私心里,希望秦妙生下楚铭征的儿子,但他这个身体,能生下孩子已是上天庇佑,哪里还敢奢求其他。何况她身为太后,也说不出那样偏私的话。
……
走出寿康宫,杨念儿回头看了一眼,气呼呼道:“宁远王怎么这样!”
枉费自己还为他说好话,真是瞎了眼了。
“情之所钟,必然偏爱,人之常情。”
想到两人郎情妾意的模样,陆明泱有些感慨:“念儿,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当这个王妃?”
当个侧妃还能窝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好吃好喝当透明人,可现在,想躲都没地躲去,夹在两人中间碍眼。
“二姐,你不会想把王妃的位置让出去吧?”
陆明泱想了想,坚定的摇头。
“是他答应我的,又不是我用下流手段抢来的,我凭什么让。再说了,他们两情相悦的,受点委屈也值了。我又不喜欢他,凭什么受委屈。”
“就是!”杨念儿狠狠点头:“二姐,你可不许犯傻,宁远王再喜欢她又怎么样,你是正妃。她见了你的面,就得乖乖听话。”
“也是!”陆明泱笑着捏妹妹的脸蛋:“饿了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两人手牵着手往前走去,隐隐听见御花园里两名宫女的议论声。
“听说太后让秦姑娘从正门入王府。”
“那是自然,太后怎会不向着自己的娘家人,就是可怜了那位陆家千金。”
“是啊,听闻秦国公富可敌国,城阳侯府本就不富裕,还被宗人府收走了七成,更是清贫。到时候十里红妆,正妃的牌面被侧妃压过去,那才有意思。”
小宫女说着,抿唇讥笑:“不过,嫁妆可以虚抬呀。但要是哪个手脚不利落的绊一脚,把空箱子摔出来。怕是够被人笑上几个月的。”
另一位宫女轻轻拍了她一下,似是有些不忍,感叹道:“若是陆侯爷还在,陛下都得给几分薄面,陆姑娘哪会受这样的气。便是嫁妆比不过,陆家二公子率领着羽林卫往路上一站,那真是要多威风有多威风,看谁还敢造次。”
讥笑的小宫女亦是点头,“谁让她没娘家可依,以后在王府怕是有的受了。”
“受气还是好的,怕就怕王妃当了没几个月,就被废了。”
“姐姐!”
在两个小宫女的议论声中,传出秦妙欢快的声音。两个小宫女对视一眼急忙离开。两人走的远了,回头看去。
一名小宫女担忧道:“贵妃娘娘只让我们说给陆姑娘听,秦姑娘听到了,会不会出事?”
另一名摇头,“她听到,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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