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
他一打方向盘准备将车开进补给站,没想到里面已经有人驻扎,两个穿着统一工作服的年轻人从角落里钻了出来,一脸严肃地示意我们把车停下,我连忙打下车窗:“怎么了?”
右边的瘦高个儿拿出一纸公文,说:“我们是隶属泊城研究所的科勘考察队,将对猴儿井及周边地区进行为期一周的科学勘测,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去其他地方露营游玩。”
我看了看他手里的文件确实挺像那么回事,但这未免也太巧了,会不会这支考察队真正考察的对象也是雪洱湖海市和魔他城?不管怎么说对方师出有名又是先来的,能不起冲突还是尽量不要和他们起冲突。
我朝王九时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我们先离开,结果他压根不理会我这个雇主的意见,径直就要往里开,一边还不忘出言嘲讽:“少拿鸡毛当令箭,一个破补给站有什么好考察的!”
两人一看这架势,立马一声吆喝,又有两人从补给站冲了出来,而且他们深谙柿子要挑软的捏的道理,直接打开副驾车门准备先把我拽下去。
王九时不得不重新停下车,他很恼火一推车门就要和他们理论,我是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说真的我心里有点发憷,这帮人要是正规的考察队也就罢了,我现在就怕他们是冒牌货。
敢明目张胆地冒充考察队,那绝对是些不要命的主儿。
眼瞅双方要大打出手我仍有些拿不定主意,就在这时补给站里传来一声怒喝:“阿柳,你们这是做什么,一言不合就动手,还有没有纪律可言?!”
“卫队,他们……”被点名的瘦高个儿有些不服气,“我好声好气跟他们讲,他们硬要往里面闯,我能有什么办法?”
话虽这么说,被他一喝,以阿柳为首的几个年轻人还是退到了一边。
我松了口气循着声音看去,来人四十来岁的年纪,身形魁梧、目光锐利,再加上一张端正的国字脸,给人一种极为正派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信任。
虽然有以貌取人的嫌疑,但一看到他我心里的警觉确实少了不少,而况他的言行举止也挑不出任何毛病,然而等我将目光往他身后一扫,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一时间诸多思绪纷至沓来——
紧随其后出来的不是别人,居然是老独。
之前我被苏河冉劫持,和冯有金、鲁师叔他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但这一帮人里头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老独。
我总感觉他和苏河冉他们不是一路人,他眼里的坚毅让我想起老于曾对我们说起的那些往事,说他们年轻时如何在发掘现场和盗墓贼周旋,那样的眼神我在他的那些老照片里看到过很多。
所以当时我第一个念头是,搞不好我真的多心了,这就是一支正规得不能再正规的考察队,而老独的真实身份便是这家研究所的成员。
但我转念一想,泊城研究所地处边陲,和渠城八竿子打不着,如果他真的隶属泊城研究所,似乎不太可能跑去虎头岭,难不成我的直觉是对的,这支考察队有点问题,他也在调查他们?
无论如何,老独的出现对我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至少有他这个“熟人”在,我和王九时可以顺理成章地进入补给站。
“老独,好久不见……”
我下车招呼了一声,正琢磨怎么开这个口,他却皱了皱眉打断了我的话:“对不起,我们好像并不认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的话一下卡在了喉咙里,因为我发现自己似乎有些贸然,万一他此时已经换了个身份,我刚刚的举动肯定会扰乱他的计划。
“老独,你们认识?”这位姓卫的领队俨然从我片刻的愕然中察觉到了端倪,他看了看我又笑了笑看向老独,“没事,如果真是你朋友,我可以破例让他们留下来。”
老独仍旧摇头:“不认识,眼下正值勘测的关键时刻,闲杂人等还是不要放进来了。”
他朝阿柳使了个眼色,大有逐客之意。
我正犹豫要不要顺着他的话离开,卫队长打起了圆场:“不管你认不认识他,人认识你那就是熟人,这天马上就要黑了,附近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避风露营,就这么让他们打道回府更不安全,还是先进营地歇一晚上再说。”
他示意王九时把车开到里面,我也就顺坡下驴跟着他们进了补给站,里头面积不算大,布局和高速路边的服务区有点像,就是荒废久了非常的破旧。
一进去右手边是个修理站,挨着修理站是一排平房,原来不是宿舍就是招待所,补给站的另一边、修理站的斜对面则是一个加油站,它高耸的后墙帮补给站挡住了大部分风沙。
紧贴加油站后墙,和它相邻的还有一间单独的小平房,门边挂着灯牌,应该是个小超市。
我扫了两眼,重新将目光放在老独身上,他却很快移开了视线不再理会我们,转身进了其中一间平房。
这让我心里更加忐忑,但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先这么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这是一支正规的考察队,不管他们的目标是不是雪洱湖海市和魔他城,我能混进他们的队伍,在寻找雪洱湖时多多少少能省去一些麻烦;
如果不是,眼下对方已经有所察觉,肯定不会轻易放我们离开,不如将计就计留下来,多个人手也算多份力;
更何况我的直觉也不一定准,万一考察队没问题、老独才有问题,我就更不能走了。
打定主意,我朝卫队长感激一笑:“谢谢卫队,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连连摆手,然后指了指自己和其他几个年轻人:“我叫卫既成,这是川子、阿图,还有大林。”
川子就是一开始和阿柳一起拦我们车的年轻人,他虽然个子不高却孔武有力,之前我差点被他单手拉下车。
阿图、大林则是后来冲出来的那两位,前者一双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我,目光中甚至透着几分莫名的审视,后者就要腼腆得多,和我视线一对立马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不过除了阿柳仍警惕地盯着我们,其他人还算友好,一一朝我们打了个招呼。
见王九时已经停好车,卫既成指了指一溜平房里居中的一间:“外面风大,正好招待所还空着一个房间,你们去里面搭帐篷吧,我们也是这么干的。”
我往那边张望了一眼,这一溜平房一共六个房间,里面空间都不大,顶多能放两顶帐篷,打头是伙房有人正在里面埋锅造饭,第二、第三、第五、第六个房间都有人住了,老独就是进的最后一间。
我们连声道谢,正要拎着东西往平房里钻,一声喇叭响又有一辆越野车开进了补给站,我一眼就看到了驾驶室里的余昧,心跳没忍住快了两拍——她怎么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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