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的好,当你强大时,敌人会越来越少,全双桥中学都是你的朋友。
当你弱小时全双桥中学对你充满敌意,此时的金小茗还仅仅是一个根基不稳的西瓜苗,必将遭受沙尘暴的摧残……
“宇宙中生命只是一堆有机颗粒的随机结合,宇宙生命中的幸与不幸,没有计划,没有时间,只有冷漠铸造生命的自然力量,让一堆无序的有机颗粒,变为有序的生命。
生命全靠运气,人生是个苍凉的手势,我们并没有足够的力量去选择。”金小茗在冥想之中,手机铃声响起,金晓茗知道是丈夫的电话,没有接听,铃声不屈不挠的响起了第二遍。
“喂…,说话….”金晓茗气呼呼的
“妈妈…”手机那头是女儿怯怯的声音。
一句嫩稚的童声:“妈妈”。瞬间软化了金小茗心灵,当一位高洁而走出尘世的老师,哪一个人又能脱离社会?
生命全靠运气,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蝴蝶美丽的翅膀抖动十万次,必然折叠陨落,自然的力量让一堆无序的有机颗粒有了秩序,一堆有序的碳基染上你的基因,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互相牵扯。当他长大站在你旁,而且用你不一样的表达方式和你说话,孩子的语言默默地告诉你,那不是你。”
孩子只是生命中男人与女人的性存的结合体。
“盈盈,吃饭了么?妈妈明天上课,今天回不去了,明天下午一定回去啊,盈盈乖啊,要听爸爸话….”
金晓茗哽咽着挂了电话,顺便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元曲《水仙子·相思》金小茗改了词:恨重叠·重叠恨·恨绵绵·恨周六补课。
愁积聚·积聚愁·愁切切·愁斟了望台。
妈见孩·孩见妈·妈愁憔瘦。
爱对情·情对爱·爱更胜一筹。
与妈说·说与妈·妈也牵挂。
金晓茗在元曲的这首《水仙子·相思》中来回游曳,拷问着自己灵魂:我拿什么给养我的心灵,在这漫天黄沙中,我寄语何方?
金小茗此时就好比是一个讨饭的乞丐,得到知识铸造的这把宝刀,拿在孱弱的手上,不懂得使用知识铸造的宝刀,而且宝刀已伤害到她。
现实中金小茗需要的是两个馒头,糅合成情商,论文风波已波及整个西河县教育局,当初写论文只不过就想在西河县教育局这个池塘,投一枚小石子,如儿童打水漂在池塘激起一层涟漪,池塘中溅起几个水化而已。
成人的世界太纷繁复杂,写论文并不是调动工作的依据,人过留名,雁过留声,金小茗只想工作地点稍微离县城近一点,好照顾女儿盈盈。
乡村老师调到县城近乎天方夜谭,就是调到郊区双桥中学,还被同事孤立,当初就不写论文了,何必呢?
我们都是罐子里的一堆螃蟹,互相拽着,损人不利己啊,基层生活就是这样,你优秀别人也要想办法嘲讽你,把你拉到同一水平线上,这社会被厚颜无耻的信念所淹没,那就是权利无所不能,正义一无所成·····
一个人能走多远,在于其内部发展的高度,而不在其外在发展的高度。
金晓茗自我安慰自己,她的眼里满是后悔、迷茫、无助、恐惧……
梁老师从隔壁玩扑克回来,金晓茗装着梦呓,翻了翻身。
周六不回家,金小茗为双桥中学以为补课,她脑袋昏沉沉的走进教室,用眼光的余晖一瞧,王虎的座位是空的,凭老师直觉王虎逃课。
午饭后,金晓茗没有一丝睡意,突然想起一句:“清晨,我该是一轮太阳,夜晚,我该是一轮明月,学生是我的衣食父母,离开了学校,谁又是我的爹娘?”
金晓茗知道,千疮百孔的双桥中学,有人在寻觅,有人也在提防,还有人横冲直闯,而自己做什么呢?只能把窟窿补上!世间天塌地陷,女娲化作彩石以补苍天”
可我是女娲吗?我也只不过从农村贫穷中挣脱出来,养家糊口一个城里男孩嫌弃的矮胖女孩,只不过有一份稳定的工资,才和老公张悦认识,继而建立家庭,那里有“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此时,她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仰头,想抖落自己内心的迷茫与无助。
金晓茗走到砖窑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眼前晃过。
那是“王虎?”
一根粗壮的麻绳勒在王虎瘦削的肩上,左手上缠着麻绳的一头,孱弱的身体极力前倾,几乎弓腰趴着地,手推车在王虎的牵引下缓慢向前爬坡,车子后面一位瘦高的妇女,脸上堆满皱纹,塌陷的两颊刚显出很高的颧骨,瘦小的左耳坠着一对古旧的银质耳环,荒草般稀疏的头发,层次不齐的藏在被汗水浸渍过有点发霉的草帽下,两只枯瘦的手搭在推车后面的砖上。
金晓茗想喊的欲望早就被脑海里王虎的一脸窘相所掩盖,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被王虎看见,金晓茗迅速的返身逃离……
柔风送来一句轻轻的喟叹,自尊是唯一滋润王虎心田的那滴雨珠。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害怕这场景,突然想起自己的童年。
刚刚上初三,爸爸就在双桥镇一个偏僻的山村煤窑背煤,像极了王虎的动作,一根绳子,一筐煤,一路爬出煤窑……
一次金小茗爸爸晕倒在煤窑,送入医院时,肺部已被黑色的尘埃所渗透,创造生命的随机颗粒,无序的浸入她爸爸的肺,提前叠断有序美丽的蝴蝶翅膀,冷漠的自然力量,无情摧残金小茗爸爸呼吸的肺。
在医学上金小茗爸爸的病是矽肺,不死的癌症,她爸爸在医院里输了几天液体,然后就躺在家里,静静地等待告别人世,她是那样的无助,只留给爸爸尘世两行清泪。
她爸爸匍匐托起她,让自己女儿爬出小村庄,曾经艰难的努力已经忘记,唯有眼前浮现的是爸爸那天曾经打过她。
金晓茗面对失学,是她的老师一次又一次的做她妈妈的思想工作,老师用微薄的工资垫付了她初三一年的所有费用后,妈妈才愿意她留在学校的。
有人得利,必有人受损,金小茗考上西河县一中,就是妹妹金晓玉辍学上不起双桥中学的日子。
她妹妹死活不愿意再去学校,在妈妈一再的逼问下,让金晓玉做保证,以后绝不怨妈妈,妈妈才同意的。
妹妹辍学,金晓茗一度觉得这是天意,是她学习成绩好,就该她上学,妹妹就该退学帮妈妈做家务……
金小茗进入高一,第一个月,月考结束后,她才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那些城里的孩子不逊于她,曾经的优越感一扫而光,剩下内心的只有自卑、怯懦。
后来妹妹打工,换来几张薄薄的散发着酸菜味的纸钞,充实着自己的虚荣。
后来金小茗她不愿意妹妹到学校来送钱了,也不愿去妹妹打工的那家小吃店,她越来越很少的回家,即便回家只在拿起妈妈为她做的一周食物,接过妈妈递过来的一小卷纸钞,脸色稍微的温和一点之外,绝不会和妈妈搭一句话……金晓茗如何成长为一个悬鱼校长,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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