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娘还是第一次见到丁三石本人。
个头不高。
有点瘦。
戴个眼镜。
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完全就是一副理工男的模样。
但谁会想到，就这么一个青涩小伙子。
在几年后，就将成为我国互联网的几个巨头之一。
带着他的网亿，以及手上的那些个游戏，影响了一代人的青春。
不过眼下。
全场几乎没多少人会把注意力放在这个三十出头的小伙子身上。
只当是和段泳平坐在一起的朋友而已。
所以…
“女士们。”
“介意加一个座吗？”
忽然的。
一个声音传到了姜姑娘的耳中。
她回头看了眼声音的来源。
是一个西装革履，三十多岁的油头男子。
一双眼睛跟个探照灯一样，热烈的盯着姜姑娘。
对此。
姜姑娘漠然的收回视线。
继续观察着整个宴会的情况。
而作为姜姑娘的贴身秘书。
王建国自然懂得老板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直接对着那个男子摆了摆手。
“不好意思。”
闻声。
那个男人也识趣，虽说眼神依旧追着黑裙少女，但教养还是让他退了回去。
眼见男人的离开。
王建国悄悄的对着身旁的姜水姚竖起了五根手指。
“才半小时就第五个了。”
“我觉得今晚超过十个没问题。”
对于王建国的话。
姜水姚想笑也没好意思。
毕竟严格来说，她还是姜宁的长辈。
要是就这么拿晚辈当笑料的话…
嗯。
不太厚道。
这时。
一个略带惊喜的女声，忽然出现在了她们身旁。
“姜宁？！”
“原来真的是你啊！”
听到这个声音。
姜姑娘等三人几乎同时把目光顺着声音看去。
只见一个烫着一头大波浪，穿着一条大红色连衣裙，手上夹着一个黑色手包的女人。
带着一脸喜悦的，来到了姜姑娘的身旁。
“杜琪？”
“你咋来了？”
…
“受到邀请了呗。”
“我和我姐一起来的。”
说着，她从桌子下面抽了一个椅子出来，坐了下来，和王建国笑盈盈的打了个招呼。
“王大秘书，好久不见！”
“嗯，这身衣服不错。”
听到这话。
王建国无奈了抖了抖胳膊上的泡泡袖。
“跟个唱戏的一样。”
“也就你们这些搞艺术的喜欢。”
说完就和身旁的姜水姚介绍道：
“杜琪。”
“腾虹娱乐的运营经理。”
“《天秀女生》就是她负责的。”
闻言。
姜水姚一脸惊讶的捂着嘴，然后赶紧伸出手，非常客气道：
“天呐，我很喜欢这个节目。”
“特别是伱们上期做的精选集，真的很棒！”
…
“还行还行。”
感受着对方的热情，杜琪有些疑惑的瞥了眼王建国。
对此。
后者笑嘻嘻道：
“老板的小姑。”
“负责明生投资一块业务的。”
听着这个介绍，姜水姚有些脸红的低了低头。
但杜琪却热情了不少，聊了一会后，就挤到了姜姑娘的身旁。
用手戳了戳姜某人的细腰。
“姜宁，能不能告诉我你平时都吃点啥。”
“怎么这身体曲线能保持的这么完美！”
此刻的姜姑娘正盘算着投资的方案，听到询问，想都没想道：
“巧克力，排骨，快乐水，串串…”
？？？
“你都吃这些？”
杜琪一脸震惊，显然不能理解，一个整天吃这些高热量食物的人，居然还有如此让人嫉妒的身材。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但看着这丫头漫不经心的模样，很明显，这话没经过大脑的思考。
所以…
当杜琪想到自己整天节食减肥，每次吃点什么都要计算热量的日子。
心理顿时一阵酸楚。
瞬间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说下去的欲望了，平复心情以后就扯到了其他事情上。
“话说。”
“你在江州也能收到这里的邀请？”
…
“没有。”
“是我在宁州的公司受到邀请。”
“正好听过段泳平的名字，就过来看看了。”
…
“宁州的公司？”
杜琪下意识就要问点什么，可一想到这丫头的产业已经遍布小半个华国时。
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但想想还是不得劲，就低声吐槽了一句“变态”。
这时。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等等。”
“我记得你们集团是叫明生吧？”
“那宁州有一个明生地产…？”
…
“嗯，也是我的。”
…
一听这话。
杜琪脸上的表情赫然变得有些复杂。
“这么说。”
“你就是那朵带刺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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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玩意？
这话说的姜姑娘忍不住的回过头，看了眼身旁这位渣女大波浪。
结果听着解释后。
她才知道。
原来是政策的倾斜，以及正在建设的奥体原因。
导致河西那片的地皮在最近一两个月里地价疯长。
几乎是一天一个价。
这也使得很多人都对河西那些成交的地皮垂涎三尺。
特别是姜姑娘的那块正在长草的地。
不知道有多少人顺藤摸瓜的打探过了。
可这些人连姜姑娘的面都没见到的，就都被挡了下来。
听说后来有人托了大院的关系也没用。
反而被警告不要玩弄手段。
这让许多人也意识到了当时买下这块地的漂亮女孩，其背后的能量有多大。
充满诱惑力，却没办法下手。
宛如带刺的玫瑰一般。
这也是许多人对这块地的评价。
对此。
姜姑娘只能用一句‘呵呵’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这会。
杜虹来了。
穿着一身职业装。
下半身肉色丝袜，踩着一双米色高跟鞋。
一路淡笑的走了过来。
“姜宁。”
“好久不见。”
对于这种年岁和自己老娘差不多的长辈。
姜姑娘的态度一直都很客气。
“杜姐。”
“许久没见，你变好看了。”
这是实话。
因为前几次见的时候。
对方穿的从来都只有裤子。
这次居然职业短裙，而且还穿着丝袜。
关键整体的气质也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变化。
杜虹可不知道姜姑娘在遐想什么。
此刻的她，坐上了妹妹给她让出来的位置。
目光把姜宁上下打量了一下。
夸赞道：
“这身打扮不错。”
“你穿起来有种别样的气质。”
面对夸奖。
姜姑娘客气的笑了笑。
“还行。”
“就是有点太招摇了。”
杜虹听出了这丫头弦外之音，微笑的摇了摇头。
“女人。”
“不要吝啬自己的美。”
“因为它可以帮助你成长。”
成长？
希望你个老娘们说的是真的成长，而不是物理上的成长。
姜姑娘心里埋汰，但脸上还是一脸俏笑。
而杜虹见着姜某人没有什么回应。
以为她把这话给听了进去。
淡笑着继续了下一个话题。
“姜宁，你今年高二了吧？”
“想好去哪个大学了吗？”
…
又来了。
类似的询问，姜姑娘已经被问了不止一两次了。
无论是学校里的同学，或者是老丈人，又或者其他人。
多多少少都是有着他们自己的打算。
目的不单纯。
所以她从未透露过自己的打算。
“还没定。”
“等高三再说。”
闻言。
杜虹点了点头。
“宁州大学其实很不错的。”
“算是省内最好的大学。”
“你要是来宁州的话，无论是生意还是未来的发展，帮助都不小的。”
…
“嗯。”
“我会考虑的。”
眼看姜姑娘回复依旧是模棱两可。
杜虹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这些东西，点到为止就够了。
接着。
她就把话题拉回到了娱乐圈里面。
“你们明生传媒推出的那个新专辑我听了。”
“很不错。”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买几首。”
“不知…”
正说着。
一阵香风袭来。
杜虹抬头一看。
是一位穿着旗袍，气质独特的美人。只见她和自己点了点头以后，就靠在姜宁这丫头的耳边。
低声不知道说了什么。
后者点了点头。
“好。”
“我知道了。”
………
这边的段泳平，还在思考着刚刚那个地产女老板的话。
对网亿有兴趣？
想走他的路子，买点网亿的股份？
说实话。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对一家美股退市公司感兴趣的投资人。
对方要么就是有钱没地方，要么就是有其他目的。
前者不太可能。
毕竟他还真没见过几个有钱没地方的。
至于后者…
不是段泳平妄自菲薄。
对方要是有其他目的，八成也是针对自己。
所以…
段泳平的好奇心就这样被挑了起来。
这时。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
段泳平从位置上坐了起来。
从旁边服务生手中接过话筒，提着线，走到了台上。
然后对着下方数十位各行各业的老板，精英们，拍了拍手。
“各位先生女士，鄙人段泳平。”
“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赏脸才参加此次宴会。”
“啪啪啪…”
在一阵鼓掌中。
段泳平摆了摆手，微笑着继续开口道：
“今天的宴会的主题，想来诸位也知道。”
“主要就关于我国互联网的发展趋势，做点浅薄的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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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好一会。
台下的姜姑娘下意识摸了摸下巴。
讲真。
这位段大佬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的。
就以他对未来的发展趋势预测，和姜姑娘脑海里的记忆已经有着八成的相似了。
特别是几个大的方向。
计算机的普及化，网页网站的规模化，互联网经营领域的拓展等等。
很多都说到了点子上。
当然。
这种东西只有姜姑娘这种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其他人。
哪怕是杜虹这样的娱乐圈大佬，看起来都持有了保留意见。
这点。
从她问姜姑娘的看法上就能看的出来。
这会。
段泳平忽然对着台下一个中年男子招了招手。
等人上来后，他就对着台下众人，介绍道：
“这位是海城金鸡食品有限公司的董事长，胡成建。”
“他做副食品加工，以及小食品这几个方面将近二十年的历史了。”
“无论是口味，还是口碑，都已经做到了一个非常好的程度。”
“但是…诸位也知道，由于wto以来，各种外资的涌入，给我们本国的企业造成了很大的市场波动…”
“工业化和市场化，带来给国内的市场带来了强大的冲击…”
听到这。
姜姑娘眯了眯眼睛，目光扫了眼周围那些企业家老板。
发现一个个都露出了深刻的认同。
顿时明白了什么。
而旁边的杜虹，也适时的说了一句。
“做不过老外，找段泳平帮忙拉赞助的。”
果然。
又是几句好听的话以后，话题就来到了号召各位同僚出手救救国货的地步。
而当事人则更是声泪俱下。
说着自己目前厂里的困境。
就几句话。
姜姑娘就估摸出了大概。
简单来说。
就是拼不过老外的工业化能力，价格比人家高。
同样的东西。
人家卖5毛，你卖2块。
就算味道上有着老手艺的加持。
但久而久之，还是会被挤到一大部分市场。
所以这位老板就找到了段泳平，想出一部分自己厂里的股份。
换来投资，购买机械。
尽可能的把成本压下去。
想法不错。
但姜姑娘不太看好。
要是2012年的话，还能通过互联网，走其他的方式把销售做起来。
可现在是2002年。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年代。
人家经销商进货就是一次选择。
再到顾客手上，又是一次的选择。
两次选择之下，就算把成本给压了下来，最多也就是和外资的持平。
但人家有洋货的品牌加成。
国货怎么能做的过人家。
当然。
这只是姜姑娘个人的看法。
眼下就有好几个老板，被段泳平给说动，和那位胡老板去了宴会厅的角落。
坐下来谈投资的事情了。
这么一看。
姜姑娘忽然觉得段泳平的这个宴会拉投资的方式还挺好。
沟通交流是一个方面。
最关键的是，在段泳平的口才下，哪怕一个濒临倒闭的厂，都能给说活起来。
也许。
自己以后也可以在江州搞一个。
就是不知道能部门有同样的效果。
就在姜姑娘思索的时候。
网亿的那位丁三石上台了。
“这位是毕业于电子科技大学，年纪轻轻就创办出一家赴美上市公司的丁三石。”
“但因为互联网寒冬的原因，公司股票收到影响……”
看着段泳平在身前说着自己公司最近一两年遭受的窘境。
这让原本就有些郁闷的丁三磊，控制不住的低下了头。
有好几次都想学着上一位的胡老板，亲口说一点境遇上的问题以及未来的规划。
但不知道为什么。
他看着台下那么多打量他的目光。
竟有些莫名的开不了口。
而这样的代价就是，哪怕段泳平把网亿夸成了一朵。
也没有什么人出声问过一句。
好一会。
眼看关心的人寥寥无几。
丁三石的心情彻底跌到谷底。
嘴巴发麻，呼吸沉重。
难道真的要看着自己一手建起来的公司，就这样被美股给踢出去？
就在他近乎绝望的时候。
角落里。
一位容貌绝美女子，忽然举起了自己的手…
………
十分钟后。
宴会厅的内座。
看着那位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有着近乎完美身姿的窈窕女子，带着几个造型各异的女子。
走到自己这边时。
段泳平却先一步的抢在所有人之前，问了一句。
“尚总…”
“你真的决定要入股网亿？”
闻言。
尚洁轻笑一声，摆了摆手。
“不是我。”
“是我的老板要入股。”
…
老板？
听着这位旗袍美人的话。
段泳平的目光在另外三个女人身上扫了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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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唯唯诺诺，连视线都不敢和他直视。
所以…
段泳平把目光放在了那位无论是容貌还是身姿都是上上等的女子脸上。
“请问…怎么称呼？”
“姜宁，癸女姜，安宁的宁。”
“您从事哪方面？”
“‘食宁记‘…”
就三个字。
段泳平下意识把目光看向尚洁。
当后者露出了微笑的表情后。
他才重新把目光放在了面前这位貌美如的少女脸上。
不由自主的出声道：
“润州臧程臧老板，和我有过不少生意上的来往。”
“就在过年期间，我还和他出来碰过一次面。”
“当时喝了两杯，聊到了一些生意场上的人和事。”
“他说，他这一年来，他最幸运的，就是选择与‘食宁记‘合作。”
“当时我问他原因，但他守口如瓶，好不容易，他才告诫我一句。”
说到这。
段泳平的声音顿了顿，接着就用一种感慨的口吻，出声道：
“人不可貌相。”
“真就人不可貌相呐…”
姜姑娘知道这老登在感叹什么。
别了别嘴。
没有想在这个问题上探讨下去的欲望。
直接了当的问了一句。
“段老板。”
“关于网亿的投资，你有几个方案？”
听到这话。
一旁的丁三石直接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抽出了两份文件。
放在了桌上。
“截止到今天凌晨五点，网亿成交股价是0.8美元一股。”
说着，他看了眼身旁的段泳平，在得到后者认同的眼神后。
丁三石指着第一份文件，道：
“20万美元。”
“持仓半年，结束后返总金额的25%…”
说完。
丁三石见面前几个女人没有动静。
他咬了咬牙，指着第二份合同，道：
“购入40万股…”
“持仓三个月，结束返利30%…”
结果话音刚落。
丁三石就发现那位名叫姜宁的女孩，清秀的眉头微微一蹙。
这让他整个人心里一突。
难道是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不过想想也是。
20万美元。
一比八的汇率。
整整160万…
说到底，这个女孩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多岁。
就算手头上有不小的生意，但这恐怕的确有点…
然而。
下一秒。
这个女孩说的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20万美金？”
“这投的有什么意思？”
“一口价。”
“200万美金，持股一年，返利30%，再加上按当日股价回购就行。”
“你们觉得怎么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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