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朵端过了一边的银耳莲子羹,用勺子慢慢的搅:“这个不行。”
伍采能家里太复杂了,承恩公府高门显贵,而他又是庶出公子,还不得宠。
刘婆子赶紧道:“听说,伍大人至今尚未娶妻,承诺说,回京便开府单过,往后秀秀上头没有公婆,只一个小姑,小姑还是官家差事。”
啥管家差事。
她又不是不清楚。用来糊弄老太太罢了。
云朵朵低头喝完了莲子羹,放下碗:“等他分家之后再说。回头娘你们上京的时候,带着秀秀一起。”
刘婆子顿时笑了,又反应过来:“你不跟我们一起上京?”
“我要去府城忙,到了府城安顿好,我给您们去信。你们定好了日子,通知我一声。”
刘婆子震惊的看着云朵朵:“这么忙!”
“赶计划。”她之前用来换种子的地还没收回来,心里就像是缺了一大块。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那些曾经上门打秋风的人,给她连本带利的还回她的地。
放下筷子,云朵朵又跟刘婆子坐了一会儿。
她听刘婆子念叨着郭家那孩子读书争气,也要去府城应试,便道:“让跃哥儿邀他同行,咱家人多,多多照顾他些。”
“已经叮嘱跃哥儿了。”
刘婆子将不暖和的汤婆子给了蒋大媳妇,蒋大媳妇眼明手快的给刘婆子换了一个暖和的。
花明也给云朵朵手中塞了一个汤婆子。
刘婆子惊觉今天云朵朵竟然有时间听她废话,便又道:“魏婵同意相看了,你回头若是遇到合适的,就帮着撮合一下。”
云朵朵笑着点头:“好。”
“说来我最烦的就是莲儿那丫头了,这个不愿意嫁,那个不愿意嫁的,她娘还没说个重话,就捂着心说疼,要疼死过去一样。
初六那天,你肖三嫂来找我,让我给莲儿引荐一下陆大人。”
云朵朵蹭的直起了身子:“娘,别开玩笑,陆大人可不是尤大人,他是万万招惹不得的。”
“我自是拒绝。”刘婆子越说脸色越黑,“她又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幺妹儿怀孕了,提出不引荐陆大人也行,要给跃哥儿做妾!”
“这也太不要脸了!”
云朵朵朝门口看去:是谁说出了她的心声?
哦,原来是幺妹儿。
刘婆子赶紧起身将幺妹儿扶了进来:“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
“阿奶,我哪里劳动您扶我,您快些坐着吧。”幺妹儿将刘婆子扶着坐下,自己也坐下。
“我娘家那些人是什么货色,阿奶还不知道。
我回家这两天半,有两天在我耳边说家里没银子没银子的,剩下的半天,才是我睡觉的时间。”
提到这个她就火大。
她如今怀着身子,一天两天的堆在她面前东家长西家短的,说来说去又会说到缺钱这件事情上。
一点不顾念她怀着身子。
那她还有什么好顾念的?
所以连夜回家了。
结果,回家就听到这么一件恶心人的事情。
她无语的的道:“莲儿妹妹的眼睛是长在脑袋顶的还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就想着攀高枝呢。”
刘婆子笑着安慰:“我自然是给回绝了。”
幺妹儿撅着嘴。
云朵朵给她吃定心丸:“家里的驴车若是不够用就添置,以后尽量少去麻烦肖家。
正月十五的时候,就不要给肖家送东西了。
以后都不要送了。”
没得她记挂在心中的旧人,来搅和她家的道理。
不惯着。
能相处就相处,不能相处就算了。
幺妹儿顿时松了一口气。
月槐姐姐这边怀孕,胡掌柜夫人那边就往胡姐夫的房中送人,她真怕遇到这样的事情。
她不想跟任何人分刘承跃的爱。
还好,家中婆母是体恤她的。
瞧见幺妹儿脸色好起来,云朵朵才道:“你手中管着家业,遇到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千万不能心浮气躁。
女子怀孕生产不易,别气到自己伤了身子。”
“我指的是你的身体,不是肚子里的孩子。
只要身体健康,孩子多的是机会生,不要本末倒置,明白吗?”
李幺妹心中感谢云朵朵体贴她,却不敢将云朵朵的话当真。
刘家如今这么大的家业,她腹中的孩子是她的长子,刘家的未来继承人。
不过她还是应下:“知道了,娘。谢谢娘。”
云朵朵瞧她躲避自己的视线,就知道她没听进去。
于是将希望转向了刘婆子:“娘,回头你多多在她耳边念叨。”
刘婆子笑:“你娘说的有理,听你娘的总没错。”
李幺妹这才看向了云朵朵。
云朵朵:“以后也要收敛一下你的脾气。”
李幺妹脸色一红。
“男人打天下,女人掌家。以后你手中掌着这偌大的家业,遇到这种恶心人的事情多了去了,生气不能解决问题,冷静可以帮助我们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到底是半路出家,尽管李幺妹有些天赋,而且已经很努力了,处事依旧依照自己的原始脾性来。
“知道了,娘。”
三代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回去休息。
刘婆子第二天起来还叨叨:“看来事情不怎么忙了,昨儿朵朵还有时间跟我说话。”
刘虎才嗯了一声:“不忙?她天不亮就走了!”
刘婆子重重的叹口气:“要我说,要这么大的家业干什么!够了,够了,以后咱们一家和和美美的在一起才是最主要的。”
刘虎才却知道云朵朵的头上始终悬着一把刀。
云朵朵这一走,牛甜甜的喜宴错过了,月苗的喜宴错过了,牛定的喜宴错过了,就连魏婵的第二春她也错过了。
只亲眼见证了刘承跃中秀才。
给报喜的差爷封了一封厚厚的红封,打发了差爷之后,刘承跃看向了云朵朵:“娘,京城一套宅子,您答应的。”
云朵朵哈哈大笑:“行行行,我现在什么不多,就是银子多,回头让月苗在京城给你们物色。”
便是抛开自己手中所有的生意,她现在靠十三香分红,都能稳坐河县首富的位置。
现在她空间什么最多?
金条。
随着花明安排人去门口撒铜钱和喜糖,五花又上门了。
五花刚上门,就听云朵朵道:“前段时间忙,没来得及问你,听说跟咱们一样河县来的学子,怎的交完卷子之后,便疯了?”
他给云朵朵和刘承跃行了礼,坐到了末位。
便听刘承跃道:“谁知道呢。”
云朵朵没有多问,五花却看了一眼刘承跃,正对上刘承跃瞥过来的眼神。
五花赶紧垂眉。
他家这大公子可不是善人,他天天在外给云朵朵跑腿,听说的可不是发疯。
刘承跃放下了茶盏:“娘,您忙。”
云朵朵摆摆手,看向了五花:“咋了?”
聊到正事,五花顿时起劲:“舅娘,她们太狠了,明知道咱们作坊要用黄豆生产豆干之类的东西,他们竟然集体哄抬物价。
现在黄豆竟然四十文一斗!
若是咱们去外地买,再运回来,根本就赶不上货期!”
刘承跃前脚出门,后脚便站在了台阶下。
他记得前两天听娘提过了一嘴。
说作坊订单异常的多。
原来,是有人挖坑给娘跳。
堂中,云朵朵懒懒的靠在了椅背上,笑着看向了五花:“我就喜欢欣赏他们脸上笑容裂开的样子。
五花,咱们又可以搞一波大的了。”
五花也来了兴致:“啊,真的啊,自从河县被咱们征服之后,已经好久没有搞大的了!
咱们还是像在河县那样,打价格战?”
“不,舅娘这回教你玩请君入瓮。”
想要她出不了货,赔违约金是吧。
那她就让他们多多的送上订单,拿货撑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