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水马龙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热闹喧嚣的汴京城,构成了一幅张择端笔下的《清明上河图》。
盛家旁边一处行人稀少的街道内,韩明、盛长柏、盛长枫三人带着长随正在不住眺望远处,似乎在等待什么人来。
韩明与盛长柏小声谈论着之前的课业,盛长枫则一副困倦打哈欠的神情来回踱步。
突然三人眼前一亮,盛长枫脸色一喜,急忙回头对着韩明和盛长柏喊道:“顾二哥来了!”然后兴奋至极的冲向前去。
韩明和盛长柏也一脸喜悦的迎上前去,只见两匹骏马从街道转角而来,为首俊朗年轻男子,正是汴京城内宁远侯爵府的嫡次子——顾廷烨。
“长枫,则诚,静远!”顾廷烨笑容满面,看着自己的知己好友。
“慢着点!”盛长柏看到盛长枫去给顾廷烨牵马绳,轻声提醒道。
顾廷烨一个干脆利落的下马,站在几人身前,然后笑嘻嘻的和韩明、盛长柏交谈起来。
“怎么就带了石头一个?行李呢?”韩明有些奇怪的张望一下,另一匹马上的壮硕青年,是顾廷烨的随身是从石头。
“没什么行李。”顾廷烨毫不在意的说道。
“也不至于空着手回来吧?”盛长柏疑惑道。
“就几个箱子,还有一个...家眷。”顾廷烨随口说道,不过说到家眷时,语气稍微停顿了一下,眉宇微微挑了一下。
此话一出,韩明和盛长柏神色一变,连忙拉住他到一处角落。
“怎么还有家眷啊?”韩明低声询问道。
顾廷烨抖了一下肩,微微仰头笑道:“之前在汴京城遇上的,我瞧着她可怜,给了些银子打发了。”
“后来他那个坏哥哥骗了她所有的身家,她跑到白鹿洞书院找我。”
“她那哥哥,挥霍光了所有钱财,跳崖死了,我看她实在可怜,走投无路了,就...”
“就把她给收了。”
说到最后,顾廷烨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随后韩明无奈一笑,而盛长柏“啧啧”两声,面带无语之色,三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后是顾廷烨主动开口说道:“没跟来,我把她和那几个箱子,都安放在一个住处了。”
听到此话,盛长柏有些无奈说道:“这些都是些闲话了,庄学究卯正开堂,规矩甚严,万万不可迟到,快进去吧。”
话音落下,盛长柏叫来长随‘汗牛’,韩明叫来‘永曾’,各自低声吩咐一句。
而顾廷烨也让石头回去收拾一下住宅,莫要让人糊弄了。
“哎!顾二哥,手帕哪来的?这绣法罕见啊!”
见到顾廷烨和石头说完话,盛长枫拿出一条从马背上取下的帕子问道。
“难道是魏行首亲手绣的?”这话让盛长枫说出来,带着一丝男人都懂的神情。
“我也没啥用,你若喜欢就给你吧!”顾廷烨随口说道。
“哎!嘿嘿嘿!”听到此话,盛长枫止不住的傻乐。
“你俩,快点吧!到正刻了。”韩明拍拍顾廷烨,率先进入学堂。
。。。。。。
四人说说笑笑间,经过一片园林,见到树下有一女子,正趴伏在另一名女子背上安睡,旁边还有一位年轻人正小心翼翼的给女子扇风。
顾廷烨眼睛一亮,忙对身后几人招了招手,悄悄的摸了过去,然后猛的拍向年轻男子后背:“元若!”
“哈哈,你怎么在这?”
顾廷烨这一下,把齐衡的魂都吓出来了,就连安睡的盛明兰都一下惊醒,从小桃背上爬起来。
齐衡一回头,就见到顾廷烨哈哈大笑,还有在憋笑的盛长枫和看笑话的韩明。
“二叔!”齐衡很是惊讶,随后满脸欣喜的说道:“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啊!”
“哈哈哈,来!”顾廷烨双手一张,示意来个拥抱,二人就这么开心的抱在一起。
“二叔,我如今在这念书呢!”分开后,齐衡主动解释道。
“哎?小公爷,您怎么叫起二叔来了?”盛长枫笑着问道。
“嗐,我们两家祖上有亲,到我们这一辈,我正好就是侄儿。”齐衡毫不在意的解释由来。
然后反应过来佳人还在一旁,忙不迭给顾廷烨介绍道:“二叔,这是盛家的小六。”
“六姑娘!”顾廷烨笑着和盛明兰主动打招呼。
“二叔安好!”盛明兰行礼说道。
这一幕,让一旁笑看的韩明微微摇头,真是有意思,这三人,就如此相遇了......
“咳咳咳...”盛长柏见三人还在闲谈,尤其听到明兰随齐衡叫顾廷烨‘二叔’,不禁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
“不好耽误了,庄学究一会儿见人迟了,定要处罚的。”
顾廷烨三人神色一紧,将目光投向还在说话的盛长柏。
“但今日学究不会早到,你既困了,回去瞌睡半盏茶的工夫,再去也好。”
这话让盛明兰小脸一紧,有些不知所措的低头站在原地。
“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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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好你家姑娘。”
“是!”
见盛长柏说完,齐衡连忙行礼:“六妹妹,那我们先告辞了。”
盛明兰呆若木鸡的点头回礼,似乎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走!”齐衡拉起顾廷烨就跟在盛长枫身后离去。
留下盛长柏眼神严肃的盯着盛明兰,似乎想说什么,结果韩明直接拉着他就走。
“别迟到了,赶紧走。”
“哎?你别拉我啊!”
看到众人离去,小桃开心的说道:“好了,姑娘,这下拿着二哥儿的意思,你就在靠着我瞌睡一会儿吧。”
盛明兰用小手捋了捋额前的刘海,用手拍了一下小桃:“你还真当瞌睡呢?”
“二哥哥儿...二哥哥儿那是在帮我避嫌,怕旁人看见我与小公爷同路,免得生口舌是非。”
“方才小公爷过来了,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你下次再这样,我就...我就把你赶出去。”
盛明兰有些埋怨的说道,最后还假装凶狠的威胁小桃。
小桃则是一脸不服气的说道:“那四姑娘和五姑娘还跟小公爷说说笑笑呢!”
“去年元宵节逛花灯,御街上遇到了小公爷,那主君主母都看着呢,四姑娘五姑娘还缠着小公爷买了花灯,就姑娘你不肯要。”
小桃嘟嘟囔囔的说到最后。
“那能一样吗?他们两个,一个有尊贵,一个有体面,又有爹妈照看着,我就只有祖母,我也不能给祖母添麻烦呀,是不是?”
盛明兰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让小桃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回答了一个‘是’字。
“顾公子已经学成归来了,我小娘已经过身好久了......”
盛明兰面带回忆之色,似乎想到了当年扬州之事儿,眼神一闪,韩明的身影也映照在少女的瞳孔之下。
当年就是韩明和顾廷烨二人竭力相助,帮衬年幼的盛明兰寻找郎中,救治卫小娘,结果还是晚了一步,最终卫小娘一尸两命。
事后,她只记得那天天气阴沉,而扬州盛府门外,一个少年郎呆坐雨中很久,远远观望自家母亲的葬礼,不发一言。
而在那一天之后,汴京城内那位守礼持节天才就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放浪形骸、随性妄为的官宦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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