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狐狸’
    第二日上午,在盛家所有人翘首以盼等待时,大内的宫门缓缓打开。

    盛紘在内官的带领下,出了宫。

    盛府的冬荣这几天都在宫门外等待,今日算是把盛紘盼出来了。

    见到主君缓步走来,冬荣急忙上前迎接,不曾想刚搀扶一下,盛紘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多亏冬荣和另一名小厮眼疾手快,搀住了他,但也是摇摇欲坠,虚弱不堪了。

    回到家后,盛紘先拜见过盛老太太,然后回房洗漱更衣。

    在大娘子的伺候下,喝上了水酒,吃上了热乎饭菜。

    本来想和归家的华兰好好说会话儿,奈何伯爵府大娘子刻薄刁钻,这才回门一天一宿,就急匆匆派人把华兰召回去。

    气的大娘子王若弗大骂:“我们女儿是他们袁家的儿媳妇,不是杂役老妈子!”

    这话让盛紘和华兰拦住了,最后只得不情不愿的将女儿送走。

    回到屋里刚想说两句体己话,又被林栖阁的三人搅和。

    原本林噙霜是打算看看盛紘,顺便告大娘子一状,奈何盛紘先发火,直接说出自己此次被关宫内的真相。

    正是盛长枫酒后胡言,妄议立储之事,被人抓住把柄告知了官家,官家为了敲山震虎,杀鸡儆猴,就拿盛紘这个五品官说事。

    盛紘气的不行,动了真火,直接上手,连打带踹的骂道。

    “我打不死你的小畜生!让你在胡言乱语,让你在攀龙附凤,让你在多嘴多舌!”

    继林小娘前一天的痛哭声后,盛长枫的痛哭再次传遍盛府。

    “你那个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你!”

    “给我拖下去,接着打!”盛紘气喘吁吁的坐在主位上,吩咐下人。

    一旁的林噙霜和盛墨兰纷纷求情,但奈何盛紘现在彻底被官家吓疯了,一定要让盛长枫长记性。

    “他一个人死,也好过拖着全家一起死!”

    盛紘的话让林噙霜心里凉了半截,却让王若弗脸上带着一丝得意之色。

    奈何王若弗刚讽刺两句,想把林小娘偷买房产地契的事都出来,就被林噙霜抓住机会。

    说出来王若弗给自家姐姐康王氏放印子钱,补贴娘家的事。

    这话一出,彻底把盛紘气笑了,看着王若弗和林噙霜,盛紘有些咬牙切齿,这些破烂事,怎么就是停不下来!

    “墨儿,看到没,你主母有事儿,你小娘也有事儿,呵呵呵...”

    盛家的破烂糟心事至此才算是刚刚开始,在盛紘心里,大娘子王若弗和林小娘林噙霜,都不在适合管理盛家。

    为此,他请教了自己母亲盛老太太,盛老太太给他提出一个管家人选——六姑娘明兰。

    而明兰也正式搬出老太太院里,独立居住,盛府暮苍斋算是开院了。

    那么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盛家院里的有趣故事终于缓缓开幕,而韩明这边也开始为殿试最后阶段做冲刺。

    期间,余家老太太带着余家大姑娘余嫣然过门几次,言语之间,似乎有意和韩家结亲。

    但早就深知韩明心意的韩家老太太和韩吕氏,都是一副接话放话,不给准话的态度。

    这让余老太太心里失落惆怅的同时,也暗暗诽谤韩明,这小兔崽子若是无意,何必又来撩拨呢?

    余家大姑娘性子软弱,却也不是不懂人事之人,听着话里话外并不表态度的韩吕氏,有些黯然神伤。

    “莫非当初在宫内,韩大娘子是逗我玩的?”余嫣然心里戚戚然,眼眶上渗出一丝红润。

    韩吕氏可是见不得这姑娘如此,心里暗骂自家儿子:“等你殿试后,看老娘怎么炮制你!”

    而面上一副装作无事发生的和善模样,事后看着离去的祖孙俩,小声道:“造孽啊!”

    韩老太太呵呵一笑,什么话都不说,就这么看着自家儿媳妇。

    蹲在引嫣轩的韩明重重打个喷嚏,摸摸鼻子:“这是招人骂了?还是谁想我了?”

    最后撇撇嘴,继续埋在书山诗海之中,不断书写翻看着典籍。

    埋头苦读的日子总是那么快,一日,韩明正在院落的池子边思考前线的军事问题,金蕊小碎步靠近,轻轻唤了一声。

    “哥儿,哥儿...”

    韩明微微皱眉,将手中的书籍放下,疑惑道:“怎么了?”

    “您前些日约了盛家二公子在樊楼吃酒,今日人家已经到前厅等候了。”

    金蕊看着读书读迷糊的哥儿,不禁捂嘴一笑。

    “哎?是吗?我都忙忘了!”韩明用手一拍额头。

    想到前些日的约定,他立即起身洗漱更衣,然后急匆匆赶到前厅。

    只见一名身姿挺拔的青年端坐木椅上,双眼微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则诚兄,久等了!”韩明抱拳行礼,很是歉疚。

    “算了。”盛长柏伸手止住对方的话,“看在你送我的《江帆楼阁图》的面子上,都是小事。”

    “嘿嘿嘿,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小气!”韩明拍拍对方肩膀,一起出了韩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与母亲说一句,午饭我与盛家二哥儿在外边吃了。”出府门前,韩明提醒了金蕊一下。

    “哥儿放心吧!”金蕊点头应是。

    “走吧!”韩明叫上永曾出发去樊楼。

    。。。。。。

    樊楼包间中,韩明和盛长柏推杯换盏,聊得正起劲。

    突然韩明贼兮兮一笑:“则诚兄,敢问你与你家大姐姐关系如何啊?”

    盛长柏眼睛眨了两下,疑惑的看着韩明:“自是很好,你问这作甚?”

    “咳咳,那我且问你,你大姐姐是什么样的人?”

    韩明的话越发稀奇古怪,盛长柏再是一根筋,也察觉到不对。

    “我家大姐姐贤良淑德,温柔贤惠,持家有方,人品端庄,怎么?”

    韩明假意摇头轻叹:“可惜遇人不淑啊!”

    “嗯?”盛长柏彻底被弄糊涂了。

    “我前些时日听我母亲说,华兰姐在婆家颇为不受待见。”

    “她那婆婆原本就心向大房,苛责与她,又因婚后多年未有一子,更是对她不善。”

    盛长柏倒是听过自家大姐姐的境况,但愿以为并无什么,但听今日韩明之言,似乎颇为不顺,神色微微沉了下来。

    “我母亲以前就常提起华兰姐贤良淑德,是个好女子,奈何袁家却不是什么良善地。”

    韩明还在‘挑拨离间’、‘从中作梗’、‘搬弄是非’。

    “前些日更听闻那袁家大娘子训斥华兰姐姐,说她...”韩明半截话没说完,这让盛长柏有些难受,外加抓耳挠腮。

    “静远,有何话但讲无妨!”盛长柏双眉紧皱,面色微沉。

    “那袁大娘子的话,属实有辱斯文,还是不讲与你听了。”韩明故作关切,摆摆手。

    “静远,你我交情,有何不能言,我又不怪罪与你,但讲无妨。”

    盛长柏总算是入套了。

    “她说...她说...说华兰姐姐生不出个带把的,连田里下蛋的母鸡都不如。”

    韩明这话一出口,盛长柏脸上深沉的可怕,面无表情的在那里一杯杯酗酒。

    “这话你可听谁讲的?”盛长柏稳定下来,主动问道。

    “自是在京中女眷中传的沸沸扬扬,你若不信,大可打听去。”

    韩明胜券在握,毕竟事儿是真事儿,但是他前边铺垫太多,用华兰的贤良淑德衬托袁大娘子的刻薄,一步一步引诱盛长柏心里的火气。

    “ε=(′ο`*)))唉!可怜我那大姐姐,遇人不淑啊!”长柏终于达到韩明的要求了。

    “原本是你盛家家事,我一外男不好开口,奈何袁家大娘子确实过分。”

    “我又与华兰姐姐和你交好,怎能不直言相劝...”韩明加大力度了。

    “静远心正,我自知晓,无妨。”盛长柏摆摆手,不介意。

    “华兰姐姐毕竟是盛家嫡女,袁家虽为伯爵府,但却不讲家中礼数,以致如此局面,可惜可惜。”

    韩明继续装腔作势。

    “我想回家与父亲交谈一番,看看如何解决为好。”盛长柏这话正中韩明心头。

    “莫说我多管闲事,我意啊,袁家和盛家毕竟差着稍许,若强出头,恐华兰姐姐日子更不好过。”

    以退为进,韩明现在是把心思全掏出来了,就为了让华兰少受苦日子。

    “那该如何是好?”盛长柏终于问出关键话语了。

    “我曾听我母亲讲过一个故事,说有一猎人,总是死死盯着一只狐狸,希望能够获得上好的皮子。”

    “双方缠斗数载,后来这个狐狸想出了一个办法,你猜是什么?”

    韩明这一刻,就如同那只狐狸一般,笑的很是狡猾。

    “不知...”盛长柏若有所思。

    “它寻找到一只稀有的白狐狸,然后让他在猎人面前晃悠一圈。”

    “自此之后,猎人心性大变,放弃了狐狸,转而追寻那只稀有的白狐。”

    韩明话音落地,盛长柏瞳孔一缩,反应了过来。

    “好一招声东击西!”盛长柏拍着大腿道,“那具体应如何做?”

    “这个故事你不妨说与你六妹妹听,我想她心思敏锐,自会知道如何去做。”

    韩明狡猾的如同狐狸一般,轻松的脱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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