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女患者见边沐突然将目光转移到自家老公身上,她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大自然。
见此情景,边沐就有些不大高兴了。
“二位过来看病也好,咨询也罢,彼此应该坦诚一些吧!你们身上是不是暗藏录音录像设备了?微型的那种?”边沐哪有时间跟他俩磨叽,直接就点破了“海底眼”。
那女的当时就有些傻眼,脸色也变得有些阴晴不定。
“对不起……我们做得是有些欠考虑,不过,我们一点恶意也没有,我们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说着话,那女的从她的衣领里翻找出一个小小的黑色小物件取下来轻轻搁在诊桌上。
随后,她身后那男的也从自己身上取出两件黑色小物件,走到诊桌跟前,轻轻摆放到桌面上。
那女的随后又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拿出一只精巧的高档录音笔,轻轻摆放在诊桌上。
不远处,其他候诊病人虽说一时也没搞清楚边沐他们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三人脸上异样的表情还是引起众人不少猜测,人们纷纷向那夫妻俩投去质疑的目光。
“没了?”边沐冷冷地问道。
“没了,我们也是第一次用这玩意儿,网上现学的……还请边大夫见谅!”那女的一脸愧意地解释了几句。
“其实……你俩根本不用挂号,估摸着我下班了,大家找个地方大大方方讨论一下也未尝不可,看你们这举动……这是准备拿着视频、语音记录去打官司?!二位先搞搞清楚诶!我就是一个街头开门诊的小大夫,就算我丝毫没有察觉,你们顺利拿到你们想要的视频、音频资料,那又能有啥用?!上哪儿它也不能作为呈堂证据吧?”边沐笑着质疑了几句。
“好象不是这样的……不瞒您说,市中心医院那边小白楼……我有个闺蜜在那儿上班,文职勤杂那种……她说你可厉害了……以您目前的资质、业界影响力、资信……什么的,完全可以证明谭佑成方子开错了,或者,剂量使用不当,那样的话……我们就可以走正常索赔程序了,您是知道的,治疗不孕不育挺贵的,可得花不少钱呢!”那女的振振有辞地辩解了半天。
听到这儿,边沐“噗嗤”一声乐了。
“不好意思!我没有嘲笑二位的意思,三年前?不管那位谭主任开的方子是对的还是确有瑕疵,这都过了多久了,你体内的药物早就代偿得差不多了,不敢说百分百吧,那至少也代谢了九成以上了吧?治疗痤疮而已,无非就是连翘、栀子、黄柏、黄连、茯苓……之类清热解毒的药材,还能有什么特殊药材呢?那些药材代谢起来都挺快的,你今年才29岁,正值华年,怎么可能……”说着说着,边沐觉着挺没意思的,渐渐停口不说了。
“可是……正是这些清热解毒之类的药物直接导致我产生了宫寒后遗症,进而影响了正常受孕……”那女的继续辩解道。
“大姐!西医医学也好,中医医学也罢,任何正规典籍、书本、医学规程……它都没有明文记载‘宫寒’一说,那只是长期以来某些中医大夫不大规范的习惯用语而已,这一点,还请二位回去上网好好查查。”边沐表情严肃地正告了几句。
“啊?!他也是个名医呢……原来不是那样啊!”那女的她老公不由脱口而出。
“中医不是个‘祸事筐’大家有事没事的啥都往里面装,这不合适!不论站在哪个角度理论,你们二位并不占理,明白吧?正常受孕方方面面需要的条件相当复杂的,仅从中医角度辨析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二位如果仅凭线性思维就想由此及彼地得出你们想要的结论,基本不可能的!就算上法院起诉,方方面面的材料你们也无法搜集齐全,理论上根本得不到有力支撑的。”边沐笑着如实告之。
“那……退一步……您是我们听说到最优秀最前卫的中医大夫,能不能麻烦您帮我们看看谭佑成之前开的所有方子?哪儿不对劲,还请边大夫指点迷津。”那女的还是有点不大死心。
鉴于偷录设备都已经拿出来了,边沐也就没什么可忌讳的了。
“我郑重声明一下啊!每个行业都有它的相关禁忌,你们服装设计那行如此,我们中医行也一样的,原则上,不管水平高低,我们是不允许查验同行的方单的,更不方便评议,别说我这种无名小卒了,您二位就算托关系找到聂老那儿,他老人家也会直接拒绝的。”边沐正色告诫了几句。
“那……可是……为这事,我俩都快抑郁了……最近一年多,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两家家庭生活了,而且……多多少少对我俩的公司也造成了相当大的负面影响,边大夫……能不能随便帮我们看看,您是我们找的最后一位权威人士了,只要您这边给个明确的结论,不管啥结果,我们也就认了,行吗?”
听完这备话,边沐沉默了片刻。
到底有些心软,说实话,眼前这二位也不像什么无事生非、阴损毒辣之徒,出于好奇,边沐也有心见识一下所谓谭主任开方子的思路、水平、职业习惯。
于是,边沐轻轻点点头,啥也没说。
那两口子顿时喜出望外,那女的手忙脚乱地从皮包里取出十几张方单恭恭敬敬地递送到边沐手上。
还别说,谭主任字写得真棒!
……
“方子开得没问题!看你身高、面色、发质……剂量方面也没超纲,不好意思,让二位失望了。”边沐表情淡然地回复了几句。
“这……那好吧……那……我这不孕不育还得麻烦您给看看!”那女的脑子还是不错的。
“今天不行!你的脉象是乱的,我号了也号不准的,再说了,咱们心态都不在线,要不……把挂号费退了,改天再来?下一次,你们二位不用挂号,我直接给你看,而且,挂号费全免,如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两口子实在也不好再说什么,表情尴尬地致谢几句,二人出门走了。
眼见着二人走远了,边沐不由朝椅背重重地靠了靠,长舒一口气。
“下一位!”边沐招呼道。
“到我了,到我了!”一位四十多岁的女患者自言自语了一下,急忙起身朝诊桌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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