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献计黔州
    等哥舒异射完第二箭,师殷殷主动“献策”:“若是尾排最右那个呢?”

    她二人站在左侧,师殷殷选的靶是离他们最远,也是靶心最偏的一个。

    “这般狮子大开口,当真不给我一些好处吗?”说着,云如璟将箭头瞄向此靶。

    “那你还是换一个吧。”师殷殷如今与他相处的第一条准则就是:不轻易应下他的任何事。

    “那欠着吧。”云如璟也摸清了她这点小心思,懒得计较。

    结果不出所料,云如璟再一次命中。

    师殷殷震惊,脑子没转就脱口而出:“你有这本事,还用忌惮荣王?”

    云如璟脸上的温和不减,眼中却渐渐冷了下来。

    弓上没有搭箭,师殷殷的手却再次被他握紧,她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幸而哥舒异比得起兴,第三箭已然射出。

    师殷殷便趁机催促道:“该你了。”

    云如璟语气显然有些冷漠,问道:“以你之见,今日这比箭,目的何在?”

    她回想起上场之前哥舒异的举动,又想到东市那日,突然也想试探一下他。

    “若哥舒异靶心在我,殿下可会——”师殷殷故作腔调,“忍痛割爱?”

    说话间,八箭均出,哥舒异搭上第五箭,而云如璟也默默地取来第五支箭。

    “师二娘子是要与我一同出箭吗?”哥舒异已收起他的傲慢,颇为欣赏地看向师殷殷,如同云如璟不存在一般,未看他一眼。

    此举让云如璟的弓拉得更紧了,师殷殷的手被握得有些疼,却还得面色无异回道:“如此可是不妥?”

    她不知云如璟是何意,但显然是在她问完话后生气了,所以东市的偶遇确实不是出自他的手笔。

    “自然不是,娘子请。”

    哥舒异先行起手,云如璟随即出箭。师殷殷只感觉弓猛地弹开,此力道要比前四次更重,她的双手震得生疼。

    只见云如璟的箭劈开哥舒异的箭,穿透一个靶心,又稳稳落在后排第二个靶心上,最终是师殷殷六靶,哥舒异四靶。

    师殷殷又呆住,而云如璟的声音像幽灵般从上方传来:“你方才说,他靶心何在?”

    他的声音极其冰冷,师殷殷不禁打了个寒颤。

    “师二娘子当真是好箭术啊!”哥舒异虽然输了,但没有丝毫不悦之意,反而兴致更高。

    “九王子......”

    “予棠确实英姿非凡,此乃小王之幸。”云如璟打断了师殷殷的话,并挡在她的身前,“九王子箭术亦为人中龙凤。”

    哥舒异见状,心中便会意,也听出了云如璟话中的客套,并非真心称赞于自己,于是颔首回席。

    “这师二丫头,确实为我朝长脸啊!”皇帝龙颜大悦,见师殷殷与云如璟同席,便让人带师洵替她领赏。

    “看来陛下要对师家更器重了。”见师洵跟随内侍离席,常招有些不满地说道。

    “舅舅刚才可有看清,他二人持弓,究竟是谁出的力呢?”云如琢没有关注师洵,反而一直观望着云如璟。

    常招回过思绪,也看向云如璟,“你是说......宁王他?”

    云如琢却摇摇头,并不能笃定,“舅舅,我们且看吧。”

    正月初四,正是师殷殷生辰,但年里各家都比较忙,就连云如璟也只差人送了礼来,未见身影。

    师殷殷于房中清点完各家送的礼,便赶紧到前厅去。师洵已安排好生辰宴,师应舟正逢休假,师家众人一同为她庆生。

    “二姐,旁人不来也就罢了,你那未来的郎婿——宁王殿下,怎的也不来?”师姣姣打趣道。

    “姣姣,不得胡说!”师灏制止她,“宁王是何等人物,定是抽不出空来。”

    “那我不是好奇嘛......”师姣姣显然有些惧怕父亲,低下声来。

    “伯父莫恼,姣姣也不必急,难不成我三月成婚,你便不来了?”师殷殷笑道。

    “就怕她到时候还胡闹!”师灏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你三妹可被老夫人宠坏了,天天说话没大没小的!”

    “瞧瞧,这又是我这个老婆子的不是了?”师老夫人故作生气将脸扭向一边。

    “母亲,儿子哪是这个意思!”师灏连忙哄道。

    师姣姣抽出空来揪住师沅沅的袖子,“沅沅你说,宁王此人如何?”她双眼泛着精光,“相貌如何?品性可好?”

    师沅沅思考了一下,回道:“宁王有如怀玉,温润尔雅。”

    “如此尚好!”师姣姣笑着,“他日二姐不受欺负,我便放心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在嬉笑中用完晚膳。

    师殷殷寻来师应齐,同他在后院散步。

    “殷殷可是有话要说?”这大冷天的夜晚还出来散步,师应齐自然察觉到不对劲。

    “是有一事。”师殷殷也刚整理完思绪,“长兄可还记得上次我问你监察之事?”

    师应齐回想了片刻,“嗯,殷殷但说无妨。”

    师殷殷说道:“我想让长兄向御史台争取到剑南东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剑南东川?”师应齐疑惑。

    “是,顺着嘉陵江南下,”师殷殷止住脚步,抬头看他,“前往黔州。”

    师应齐顿住,师殷殷在军营长大,他不是诧异于她插手政事,而是......“黔州有异?”

    师殷殷也不遮掩,因为她早就找好了理由。“长兄久不在京,但也应当听说过,恪王欲纳沅沅为妾之事。”

    “母亲曾与我写信告知,”师应齐皱着眉,颇为自责,“但我听说恪王已于两月之前被罚去慈悲寺。”

    “是我所为。”师殷殷直接承认。

    “你?”师应齐大惊,“你怎可?若被他知晓......”

    “沅沅受欺的情况远比叔母信中提及更甚,我怎能坐视不管?”师殷殷宽慰他道,“况且我将为宁王妃,是他皇嫂,他能奈我何?”

    “长兄该关心的是,等恪王回京,是否还会刁难沅沅?又会否威胁叔父?”

    “恪王此人嚣张跋扈,并不是我们一度忍让就会收敛的。”

    师应齐沉默片刻,回道:“黔州六县,是恪王封地所在。”

    师殷殷点点头,“与其坐而待命,不如主动出击。”

    “你可是有把握?”师应齐犹豫着问道。

    “三成。”师殷殷坦诚,却又坚定说道,“可我相信长兄,也相信我们会赢。”

    “路便在此,长兄不妨与我下一注赌?”

    “好。”

    正月的风仍为刺骨,夜色茫茫下,兄妹二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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