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家酒楼早已人去楼空,大门被贴上封条。
师殷殷蒙着面,蹑手蹑脚从一处隐蔽的院墙翻进去,先到酒楼正堂去翻看柜台。
她发现钱柜里空无一物,钱财、账本通通没有,不知是被康万带走还是被秦畚查收了。
她又把整个柜台翻了个遍,没有发现什么暗柜,于是往二楼走去。
二楼是一些雅间,估计是秦畚都闯进来看过了,所以门都没有上锁。
她一间间摸索进去,还是一无所获,根本没有暗门暗柜。
从二楼下来,她又轻手轻脚往后院走去,刚一踏进院门,就听见有两个人窃窃私语。
“找到没有?”
“哎呀快了快了,这个康万,把钥匙带在身上,我只好砸开这几块砖了!”
“哎呀你快些,别一会那个秦畚又回来了!”
“我知道知道!你先去外面望风啊!”
师殷殷趴蹲在几个木桶后面,看向声音的来源处——柴房。
只见一个黑衣男子鬼鬼祟祟探出头来,观望着外面的动静,还时不时回头催促同伙。
师殷殷环顾四周,从不远处捡起一颗石子,干脆利索地往自己面前的木桶砸去。
在寂静的院子里,这“咚”的一声显得十分引人注目。
“谁?”那黑衣人果真看了过来。
“什么东西?”里面的人问了一句。
“你赶紧的,”黑衣人声音变得甚是严肃,“我去看看。”
他说着,一边按住佩剑剑柄,一边往木桶这儿走过来。
师殷殷屏住呼吸,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也把手搭在剑柄上,随时准备利剑出鞘。
黑衣人走到木桶跟前,先是谨慎地用脚踢了踢木桶,试探一番。
师殷殷不为所动,只是慢慢收紧双眼。
忽然,黑衣人一脚踢飞木桶。
与此同时,师殷殷拔出风花一剑劈开,并趁他视线受阻的一瞬间翻身跃起,稳稳地落在他的身后。
黑衣人猛地拔剑回头,朝她砍去,却被她侧身躲过。
师殷殷没时间陪他迂回交战,只想速战速决,于是剑锋直指他的手腕。
黑衣人回过神来,想要把剑连同手腕一起往回收,但师殷殷手腕一转,将他的剑挑飞出去一两丈。
黑衣人瞬间慌张,想跑过去捡剑。
师殷殷掐准时机,从身后一脚踹过去,他应声倒地。
此时柴房里的人终于出来,他身穿灰衣,手里拿着本厚册子。
“救......”黑衣人想要求救,却被一剑穿心。
师殷殷拔起风花,没有看地上的死人一眼,而是直勾勾盯着那灰衣人。
那时云如璟之所以对她绑架康万那么耿耿于怀,不仅仅是因为人证差点死在她手里,而且云如珏趁机偷走康万的私账。
这两个人想必就是云如珏的人,她杀了就杀了,没有丝毫犹豫。
灰衣人还算淡定,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不知道是什么人物,但看起来是不好惹的,于是想着走为上计。
师殷殷拖着剑,每一步都伴随着剑锋滴落的血渍,走向灰衣人。
忽然,灰衣人得意一笑,手往腰间伸去,随即散出一阵粉末。
师殷殷还算反应得快,赶紧眯起眼,抬手挡住粉末的侵袭。
等粉末散去,回头看灰衣人已跑到墙下,正要跃上去。
她抓紧剑柄,直直朝他扔去,在他起身那一瞬间,正中大腿。
他吃痛抓紧屋檐,却抽不出手来顾及账本,账本随着风花掉落在地。
他眼看着师殷殷走到墙边,看了一眼地上的账本,只好慌张离去。
师殷殷看了一眼墙头,没有追去。
罢了,白日里人多,幸好自己蒙着面,应该不会被认出来。
于是,师殷殷也匆匆捡起剑和账本离去。
那灰衣人从康家酒楼跳墙出来之后,拖着腿伤狼狈地跑着,忽然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前方。
陈郢环着手,面无表情拦在路中央。
北郊竹林的草屋里,徐织箩正在审问康万。
“就是你找人刺杀宁王?”显然在她的认知里,孩童失踪案并没有云如璟被刺杀重要。
“唔?”康万瞪大双眼。
什么宁王?他就抓些小孩卖点小钱,怎么就敢刺杀亲王?
康万一直摇头,表示此事跟他无关。
徐织箩才不信,问道:“那你跑什么?”
康万闻言,就不作声了。
他认得徐织箩,是宁王府的孺人。但是他还搞不清楚状况,为何抓自己的不是宁王,而是一个孺人?
这时,徐织箩终于想起正事了,“近来京中发生的那几起孩童失踪案,是不是你干的!”
康万想赌一赌,这个所谓的孺人,压根就不了解具体案情,于是仍然摇头。
这下徐织箩有些迟疑了,难道自己猜错了?
康万见状,认为自己是赌对了。然而还没等他多松两口气不小,徐织箩竟提起旁边的剑架在他脖子上。
徐织箩不比师殷殷习武,刀剑沉重,她提得有些吃力,摇摇晃晃搁在康万肩上。
康万看出来她手劲不稳,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砍到自己,于是不敢乱动。
徐织箩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想起了偷听秦衷说的话。
秦衷说康万“太过镇定,丝毫没有心虚的样子”,她便想着这康万正在跟自己装疯卖傻了。
她呵斥道:“你们这些贼人,最会满口胡言!”
此时外面传来马蹄声,徐织箩以为是康万的同伙,双手颇为紧张地握紧剑柄。
若是一会来了他的同伙,她就将他作为人质。
康万也以为是恪王派人来救自己了,正要得意,转头看到徐织箩一脸严肃地握着剑,好似随时要了结自己。
他又紧绷着精神,死死盯着剑刃。
门被毫不留情推开,云如璟正好看见满屋子被绑着的人,和正举着剑要砍康万的徐织箩。
“阿萝!”云如璟厉声上前,看着有些无措的她,忽然想起来后面跟着京兆府的人,于是又故作关切。
“阿萝你没事吧?”他柔声问着,顺势接过剑柄扔到一边。
康万看见云如璟的时候心里更不安了,但看到脖子上没有剑的时候,还是长长松了口气。
“璟哥哥,我......”徐织箩正要开口,却见秦畚领着一众衙役进来。
秦畚震惊地看着屋内的情形,不可思议问道:“徐......孺人,这些都是你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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