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人浑身怒气的冲进屋子。
亭月见他神情有异,眉心轻轻蹙了蹙。
孟大人的目光不由落到孟亭月那张毫无血色,孱弱的面容,想到方才他听闻之事,眼底的怒火更甚,攥紧手上的细鞭子直接冲到床边。
秦嬷嬷和青蓝青靛眼尖瞧见他手上的家法鞭皆是面色大变,全都拦在孟亭月的床前。
“老爷,有什么事好好说,我家姑娘才刚醒。”
“老爷,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家姑娘是无辜的。”
孟大人神情阴沉的看着秦嬷嬷等人,“误会?这个孽女欺辱嫡妹,试图毁坏嫡妹名声就算了,还夜不归宿,流言都流遍整个京城了,你个孽女,你就是想毁了孟家。”
“给我让开。”
孟大人手上的家法鞭甩在秦嬷嬷她们身上,秦嬷嬷吃痛,但仍不退。
孟亭月被她们护在身后,只能听到孟大人的怒吼和家法鞭鞭笞在身上的声音。
她顿时心生怒火。
“秦嬷嬷,青蓝青靛,你们给我让开。”
她努力想将她们给扒开,却无济于事,三个护在她床前跟铁佣一样坚硬,无法撼动分毫。
耳畔再次传出鞭笞声,那鞭笞声仿若是鞭笞在她心上一样,令她心疼不已。
“我最后说一遍,让开!你们不让开我就一头撞死在床头!”
秦嬷嬷和青蓝青靛心尖一颤,愤恨让出了一个位置,让孟亭月能和孟大人相见,若是孟大人想挥鞭也只能落在她们身上,伤不到小姐分毫。
孟亭月冷寒的目光同孟大人对视上,孟大人竟然无端感受到脊背生寒。
“凡事也要讲究有理有据,不知道孟大人来此兴师问罪的证据为何。”孟亭月一想到方才落在秦嬷嬷她们身上的鞭,熊熊烈火险些要燃尽她的理智。
孟大人回神,忽略掉心头的不适,“证据?今日五皇子宴上那么多世家贵女都看得一清二楚,若不是你在姣姣的衣服上做手脚,她会在众人面前丢脸吗?”
“你毁了姣姣的清誉不说,还气得五皇子发了病,之后还擅自跟着太子夜不归宿,导致流言在京城流窜,你这般丢人现眼的行为是想毁了孟家!”
孟大人怒极又想挥鞭。
孟亭月见他抬手的动作,冷声道“你若是敢对秦嬷嬷她们动手,日后我若是成为太子妃,孟家别想得到太子的助力。”
此言一出,孟大人持鞭的手顿在半空中不上不下,他脸也青一阵白一阵。
他神情阴鸷,“好啊,都学会威胁我了,我可是你爹。”
“我没见过哪个爹在亲生女儿生病之际没有一句关心话语,反倒是拿着家法怒气冲冲来兴师问罪。”
“当爹的不听亲女儿一句解释,反倒是光凭养女的一言之词,便给亲生女儿顶嘴,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爹。”
孟大人闻言,“你若是将姣姣当亲妹妹就不会说这番话,果然是你设计让姣姣在大庭广众下丢人。”
孟亭月从他一言不合拿着家法鞭过来打人那刻起就对这个爹彻底失望了。
她眼含讥讽望着孟大人,“是我求着孟清姣来找我乞讨衣裳的吗?是我能未卜先知知道她昨日要去见五皇子,还在衣裳上做手脚?”
“我若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当初就不该走,我应该陪着我娘,让我娘长命百岁,这样蒋晴柔母女就不会登堂入室,我也不会多出一个非亲非故的妹妹。”
孟大人气不打一处去,下意识抬手想落鞭,孟亭月却是从床上下来护在秦嬷嬷身前。
“我再怎么说也是陛下亲自下旨定下的太子妃,若是太子妃无故在家中暴毙,你说,陛下会是何反应?”
孟亭月微微歪头,弯唇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眼眸微眯,眼尾上扬,像只狡猾的小狐狸,可那笑却不入眼底。
言毕,孟大人手上的鞭子挥也不是,不挥也不是,最后他重重的将鞭子砸在地上,怒气冲冲的离开。
人走后,孟亭月像是卸了全身力气一般的往后瘫,秦嬷嬷连忙将人扶着回床上躺着。
秦嬷嬷替她养掖好被子,浑浊的眼眸中隐隐有泪光,“我们都是下人,姑娘不用这般护在我们面前,该我们保护姑娘。”
孟亭月揉着发闷的心口,笑容清浅认真,“我在京城只有你们三个亲人了,不护你们护谁”
话音一落,秦嬷嬷眼泪便控制不住往下落,既有心疼也有无奈,还有浓重的愧疚。
她侧过脸将眼泪拭去,“我们会一直陪着姑娘的,直到姑娘不需要我们。”
青蓝和青靛顺着秦嬷嬷的话点头表态。
孟亭月心头一暖,“有你们在就够了。”
“姑娘要不要再睡一会?”
孟亭月摇头,目光落在地上那根家法鞭上,“将那根鞭子给我拿去烧了,看着烦。”
“是。”
……
孟清姣时不时拧着帕子往外张望。
“娘,你说爹怎么还没回来。”
孟夫人摇头,心底也觉得疑惑。
“你说爹会不会一气之下将孟亭月打死。”孟清姣眼底浮动着幸灾乐祸。
“我看就该直接将她杀了,她害我丢那么大的脸,害我以后都不知道怎么在贵女圈内混了。”
“还好五皇子没事,要是五皇子出了事,孟亭月死一百遍都不足惜。”
孟夫人黛眉轻拢,“你真的喜欢那病秧子五皇子?五皇子那样子一看就活不久,还是个没有实权的皇子,哪比得上太子。”
孟清姣撇嘴,“太子怎么了,自古以来能坐稳太子之位的就没几个,更何况他还经常带兵打仗,万一战场上出了事呢。”
孟夫人不知道自家闺女是中了什么邪,整日都想着五皇子,将太子说的那般不堪。
“五皇子可还曾被太医断言活不过几年呢。”
“那又怎么样,天下神医那般多,说不定五皇子的病早就治好了,如今就是在养精蓄锐,等着寻找机会。”孟清姣不以为然。
孟夫人“可是五皇子对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