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鹂歌离开后,孟亭月的目光落在余下几人身上。
为首的女子名为厉娇玉,面容秀丽,似那平静的水面一般温润,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与世无争的淡然。
她身后的姑娘容色有损,眼神中皆带着几分怯懦。
孟亭月目光锁在厉娇玉身上“厉姑娘可还有事相谈?”
厉娇玉并没有扭捏,提着裙子直接跪下,她身后人也跟着跪下。
厉娇玉见她眼底只有惊讶并惶恐惊慌,愈发觉得面前人是她能托付之人。
“民女想求太子妃能庇佑她们。”
孟亭月不疾不徐地接过秦嬷嬷递过来的帕子擦拭手上沾染上的汤水。
“何出此言。”
厉娇玉欲开口的话在听到身后匆促赶来的脚步声收回。
孟亭月掀眸望向院外。
郑管事匆匆赶来,“郑齐见过太子妃,不知太子妃有何事吩咐。”
孟亭月道“你们先回去,若有下次,别怪我将你们也一起丢出去。”
厉娇玉几人匆匆退下。
郑管事压下心底的猜忌。
孟亭月将心中的疑惑逐一问出。
“那些女子并非太子妾室?”
“并非,这些女子只是太子府上的客人,全部安置在北苑。”
“她们是何身份,为何要借住在太子府上。”
“太子妃若真想知道,需亲自去问太子殿下。”
“你不知?”见郑管事未回,孟亭月嗓音不急不缓,语调平缓,慢慢给郑管事施压,“看来郑管事似乎对我有所不满。”
郑管事垂眼,“属下不敢。”
“这伙人横冲直撞来冲入本妃院落,无人汇报,无人阻拦,更无人实现告知本妃这些人身份,太子事务繁忙便罢了,郑管事亦是忙碌到忘了此事?”
话音刚落,郑管事便对这年岁比自己小上几轮的太子妃有了改观。
“是属下失误,以为太子殿下昨夜已同太子妃提过,今晨忙碌府中事宜,一时疏忽,还望太子妃责罚。”
郑管事这般干脆的认错倒是令孟亭月眉梢微颦。
郑管事认错态度如此干脆,她反倒是不好过多施难。
“本妃未嫁给太子时,府中事务皆由郑管事接手,如今本妃已嫁给太子,府中事务需逐步接手,接下来这段时日还要郑管事多加费心。”
她信不过郑管家,还需要尽快将管家权掌握到自己手上才为安心。
郑管家眉峰为皱,语气硬气了些,“自太子府传立至今五年,府内事宜皆为属下所管,太子亦是全权将其交给属下,若是太子妃要掌权还请太子妃同太子说清,让太子亲自同属下说,若太子妃无事吩咐,属下先行告退。”
郑管事作揖后退下。
孟亭月眸色微暗。
秦嬷嬷在旁道“郑管事掌管着府中大小事宜,定然不愿意轻易放权,太子妃不要太过在意,无论他如何硬气,如何不愿,只要让太子同意便是。”
孟亭月自是清楚这个道理,她亦不将郑管事放在心上。
她在意的是那群姑娘的身份,还有厉娇玉的地话。
“青蓝,想办法套套府中的人话,看看能不能套出北苑那群人的身份来历。”
“是,姑……是,太子妃。”青蓝口头上还有些不习惯。
孟亭月并未在意她口头的失误。
秦嬷嬷心底在意,背后还多叮嘱青蓝好一会。
青蓝还未调查出那群人的身份,沈允珩回府的消息便传入孟亭月耳中。
她脖颈的伤还未消退,不愿去见沈允珩。
沈允珩便亲自来见。
见孟亭月时目光不由划向她脖颈,并未看见红痕,想来是被藏起了。
凌肖领着人抱着两个箱子入屋。
沈允珩头也未回道“这些是母后送来养身体的草药,你瞧瞧能用的便用上。”
皇后送来赔礼,她倒是有些意外。
上辈子皇后极为讨厌她,每次她要进宫面见皇后都会被刁难,入宫不是被烈阳暴晒上半个时辰才能进去就是等半个时辰被告知皇后不想见她。
皇后脾性的古怪已经刻在她脑中无法抹去,今日她借故不入宫她还以为会被皇后刁难一番,却没想到皇后还送来了珍稀药材给她养伤
秉持着怀疑态度,她开箱仔细检查了一番。
都是些上了年份的珍稀药材,全是真货,无一假货。
“皇后居然没因我未入宫拜见发怒?”
沈允珩面无表情“母后怎是那般小气之人。”
孟亭月姑且信了。
“昨夜之事……”
“孤已同父皇求情,昨夜之事不予计较,不过孟侍郎犯了此等错误,减俸必不可免。”
闻言,孟亭月松了口气,一脸无谓,“扣就扣吧。”
东西送到了,话也说清了,沈允珩便要离开。
孟亭月直接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等等。”
沈允珩回身,黑眸静静落下她身上。
孟亭月斟酌言语,柔声唤道“人家心中有一疑问,夫君可能解惑?”
沈允珩剑眉紧拢,眸色转幽。
孟亭月自顾自到,“今儿一群人怒气冲冲来到人家院子,吓得人家以为夫君那般骁勇,一下便收了二十多个妾室。”
“人家想知道那些姑娘既为良家姑娘,一直住在府中怕是不妥……”
“此事与你无关,孤自会解决,反倒是你,若是嗓子不舒服去找罗太医诊治,治好了再同孤说话。”
沈允珩终是难忍孟亭月那番刻意拿捏的语调,言罢,便迈开大步,毅然决然地朝门外行去,不留一丝回旋余地。
孟亭月望着沈允珩离去的背影,眸中划过一丝忿然,轻哼一声“真是块不解风情的木头。”
青靛和秦嬷嬷入屋。
青靛好奇问“姑娘,太子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太子殿下公务繁忙,自然不会在我们这儿久留。”孟亭月缓缓落座,目光珍重的拂过盒中珍稀药材,心底盘算起诸多药材用途,眉眼笑意璀然。
青靛忆起方才所知之事,“姑娘,仁心堂的大夫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