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哥谭在为小丑的被捕而狂欢,曼纳莎伴即将到来的大餐和研究成果得救的愉快而入眠。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如此,毕竟,哥谭这个城市烂透了。
岚立与高塔之上,他独自一人,身边是形态各异的滴水兽。
独自一人,唯有残月与微风相伴。
月光洒在他魁梧健硕的马身体上,这一刻,神明再次降临世间。
好吧,他本身就是神明人性的一面。
现在神明有些郁闷,郁闷自己怎么就中丰饶孽物的计,几句话就让自己失去理智,轻易就答应她的要求。
“一定是啊哈在搞鬼,那家伙说不定正躲在一旁,准备看我的笑话。”岚扶额低语。
现在有个严重的问题,他没钱,或者说岚不在意金钱。
作为巡猎星神的一缕人性,金钱与权利对他来说只是浮尘。
现在不行了,住死对头手下家里,喝了她不少好茶叶,偿还的时候到来。
可惜囊中羞涩,想到这里,岚长叹一声:“一分钱难道英雄好汉,难道我要去街头卖艺?”
“这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岚头顶亮起象征智慧灯泡,
博士尊点赞。jpg
说干就干,残月被乌云掩盖,高楼之上的人后退一步,隐入黑暗。
月光再次降临,挺拔优雅的半人马消失不见。
哥谭的大街上,一位亚裔男子突兀地出现,又自然而然地融入人群。
融入腐烂而阴沉的城市,走在满是污秽的街道,岚如同神明一般,默默地观察人间。
身姿挺拔如松,猿背蜂腰。紧实的胸膛在淡蓝色长袍下若隐若现,长袍质地丝滑,银线在长袍上绣着繁复古老的符文,在路灯的照耀下闪着神秘的光芒,如同在讲述一段古老的故事。
黑色宽腰带恰好束在腰间,完美地勾勒出有力的腰部线条。腰带中央镶嵌幽蓝色宝石,似有星辰流转。
同色的紧身长裤,贴合着他修长而有力的双腿,每一步,都展现了男性魅力。
发丝如雪高高束起,露出深蓝发黑的面具,几缕发丝在风中浮动。
好一个青年侠客,放在古装剧里,怎么也得是个少庄主。
可是,这里是哥谭。三步一抢劫,五步一枪击。
岚走在这大街上,和这些路人简直不在一个图层。
岚想卖艺赚钱,就先观察本土的街头艺术。
涂鸦,一群年轻人,手持色彩艳丽的喷瓶,释放着内心的激情涂鸦。
好好一面墙,几分钟内变得五颜六色,左边一个骷髅头,右边一个大蘑菇,赤裸美人画墙上,大块肌肉印地上,尽情展现年轻人本色。
看着画在大马路上的妖娆猛男,有点下不去脚,感觉踩上去,这只脚就不能要了。
“失算,今日不宜出门。”岚心中生出了一丝丝后悔之情。
长寿的仙舟人,多数感情内敛,这样热烈的感情,让岚有些许不适。
“这儿的人,欣赏不来仙舟字画。”
摆摊卖书法的想法被pas。
再向前走去,一阵剧烈的噪声闯入岚的耳膜,抬头看去,一群视觉冲击极强的人,映入眼帘。
什么留胡子长胡子,却长着□□,穿着女性衣服的人当街热舞。
胖如圆球,浑身绘制地球图案的裸男主唱,掀开引吭高歌。
还有裸露出男性特征,化着浓妆,浑身穿孔,挂着链子,疯狂抽动的吉他手。
岚: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这种艺术太过超前,对老人家非常不友好。
岚没眼看,封闭五感,快步离开这个欢愉浓度超标的地方。
他在大街上径直走过,动物、人类、车辆,在即将碰到无意识地避开。
岚逆行而上,行走于黑暗。
突然一声细微的求饶声,顺着风,来到岚耳边。
岚停住,放开五感,看向一旁的巷子。
……
黑暗的巷里,脚步匆匆地玛丽,看着不远处的家,伸手摸了沾满油污的衣服,皱巴巴的衣服,微微鼓起。
那里面,藏着客人吃剩下的食物。
玛丽是个洗碗工,工作期间收集客人吃剩下的食物,是,这些将是她和孩子们的食物。
今天很走运,她抢到了几块客人剩下的流派。
想到在翘首以盼的孩子们,玛丽脸上露出笑意。只是转过一个巷子,她就笑不出来。
几个瘦骨嶙峋,精神却异常亢奋的年轻人,拦住了她。
玛丽双手叉腰,粗声粗气地骂道:“滚开恶心的毒虫,我是不会施舍你们一分钱的!”
领头男孩猛地吐了一口唾沫,从后腰抽出一把手枪,恶狠狠地说:“老女人,将钱交出来!”
玛丽冰凉的枪管,玛丽咽了一口唾沫,一改之前的凶恶,结结巴巴道:“我只是个饭店服务员,我没有钱。”
“有没有钱我们自己会看,把钱包拿出来。”领头的青年愈来愈急躁,收起手枪,快步冲向玛丽。
玛丽瑟瑟发抖,一向强势的她在死亡的威胁下丑态尽出。“我还有两个孩子等我回去,不要杀我!”
冰凉的匕首抵上了脖子上,男孩年轻的脸瘦骨嶙峋,鼻涕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嘶吼着:“我说,把你的钱都交出来。”
毒瘾发作,如同有一千根钢针在搅动自己的大脑,身体的每块肌肉都有自己的想法。
他控制不了自己,手不停地颤抖,连带着手上的匕首也在颤抖。
这让首领非常恼火眼前,如果不是没子弹了,他也不会贴近这个肥婆。
精神陷入癫狂的年轻人,握紧刀子,用力一拉,锋利的刀刃轻松地割开皮肤。
脖子的剧痛换回了玛丽的神志,她哆哆嗦嗦地掏出钱包,没等她打开,就被年轻人用力推倒,手中的钱包也被一把抢走。
只是小年轻毒瘾犯了的厉害,手抖得不成样子,钱包掉到了地上,零碎的硬币从口散落一地。
“该死,只有这么一点零钱,根本不够……”
痛苦的瘾君子们,看到暗淡的硬币,脑海中已经完成等量换算,比起事后分钱,他们更想要独占。
一群人如同饥饿的野狗,扑向地上的零钱。
“我的,都是我的。”
“滚开,我是老大,应该由我分配。”
“你以为你是谁,死吧。”积压已久的怨气,生理上的痛苦,让这些年轻人陷入自相残杀中。
“噗呲”利刃如体,拦路抢劫的年轻人倒地上,手里死死还死死抓着一枚硬币。
恍惚间,他看到捂着脖子艰难爬起的玛丽,疯狂的眼神再次清明。
恍惚间,他眼前出现一道厚实的身影,将自己拥入怀中。
“妈……妈……”
布满血丝的眼睛亮了一下,接着迅速黯淡。
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如同恶魔张开的大嘴,细细咀嚼倒地之人的身体。
哥谭,吞噬一人。
……
倒地的玛丽爬起来,捂住刺痛的脖子,滚烫的鲜血止不住地往下流。
趁着年轻人抢夺硬币,没人注意自己的时候,玛丽起身,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回家,我的小鸽子们一定饿了,密码,银行卡密码得告诉他们……呜”
失血的症状现在开始出现,她的每一次呼吸,空气从被割破的气管漏出,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鲜血从伤口中灌入,没有会厌软骨的保护,血顺着气管灌了进去。
玛丽喘不上气了,她越是急促的呼吸,越是离死亡更近。
视线模糊了,她跌跌撞撞向前走。
精神模糊的玛丽,靠着坚强的意志,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大卫是个聪明孩子,他能照顾好妹妹。还有牛排,琳达还没吃过牛排。”
失血与缺氧让玛丽的大脑渐渐死去,意志支撑着她向家的方向走去。手撑在满是污渍的墙壁上,给污秽的墙上添加了几抹血色。
脖子上的鲜血流淌,浸染了衣服裤子,回家的路,满是血脚印。
玛丽还是没有回到家,跌坐在地上,呼吸越来越急。
“不可以……不能停在这里。”
玛丽在地上爬行,愈来愈无力的四肢让她明白,自己快死了。
她只能在心底祈求神明。
“神呀,可怜可怜我,让我最后见见孩子吧!”眼前的画面,愈来愈模糊,玛丽知道,自己的末路到了。
她对世界的最后印象,是一双带有华国特色的鞋子。
好奇的华国人,希望快点走,不要被那群毒虫看见,那些人已经不是人了。
玛丽在心里这样想着,失去了意识。
……
“哥哥,你说妈妈是不是醒不过来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玛丽一下子就清醒了,缓缓地睁开眼睛。
入目是洁白的天花板,鼻尖弥漫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鲜艳的血浆挂在一旁。
自己两个孩子在床边,手上拿着染血的包装袋子,里面装着她带回来的食物。
发现自己还活着的玛丽,虚弱地喃喃自语:“神呀,我得救了?”
大卫抱着妹妹,听到了母亲虚弱的声音,高兴地围了过来。
“妈妈,你终于醒了。”听到妈妈的声音,两个孩子都开心地围了上去。
“我怎么在这里?是谁送我过来的?住院费是……”她话没有说完,就被两个孩子激动的的抱住手臂。
“妈妈,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呜呜!妈妈……”
这感人的一幕,让所有人动容,只有护士,悄悄锁上了大门。
玛丽的儿子,在她耳边
“妈妈,我们的钱不够,估计要逃单了。”
玛丽……
死孩子,你看我的样子,出院就是找死。
岚当然不知道,自己救下的无辜民众正在想白嫖,今夜他很忙。
阻止了紧紧一晚,他阻止了三起谋杀,两起抢劫、一起纵火。
救完人的岚蹲在中华街的顶端怀疑人生,这是城市为何烂成这样。救不完,根本救不忘。
除非他主动寻回自己的力量,但是那会使用自己的神性上浮,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巡猎一箭射爆这颗星球。
就这,毁灭星辰,也不一定能杀死曼纳莎这个丰饶令使。
岚以手扶额:“麻烦!”
也就在这时,哥谭的大钟响起,岚抬头,看见时钟指向4的,早上四点下方的中华街却有了动静。
年老的阿嬷听到钟声,早早起床,将泡好的豆子放入榨汁机,再将包子放入蒸笼。
然后走到孩子的房门,轻轻敲了敲,听到你们有动静,阿嬷笑着道:“儿子,早餐我已经做好了,起床了。”
“好的,阿妈。”
接着老太太打开店铺门,手脚麻利地清洗蔬菜。
没过几分钟,一个一手包子,一手豆浆的男人走了进来。
看见忙碌的老人,男人三下五除二吃掉口中的早餐,走到忙碌的老人身边,将她的手从冰冷的水中捞起来,攥在手中捂着。
“妈,你怎么又用冷水洗菜,回去歇着,这里有我。”说着将老母亲,推出厨房。
害怕母亲多想,男人从不忘补充一句:“妈,丽丽爱吃三明治,麻烦你做一个。”
说完,男人回到厨房,将解冻后的碎肉,倒入绞肉机。
将一袋面粉倒入揉面机,做完这些,继续去清洗配菜。
半个小时后,他的妻子也来帮忙。
丈夫绞肉和面,妻子擀面包包子,老太太调馅一家人分工明确。
厨房内传来厨具叮叮当当作响,如同和谐的乐曲。
这一幕,在这条街道上还有很多,和谐而普通。
人间烟火,莫不是如此。
被哥谭恶意浇一脸的岚,站在高处深深地看了一会儿,整个人都被治愈了。
也在这时,岚想起自己原来的目的。
他刚开始,好像是为了赚钱……
空空如也的钱袋向岚发出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