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尘带着林曼卿去了刚刚买下来的梧桐居。
这栋曾经的“鬼宅”十分安静,成了他给林曼卿排毒治病的最佳场所。
为了避免受到干扰,除了马山,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就连丁香,也只以为他出远门办事去了。
留在梧桐居看家的刺猬,就成了李沐尘的护法。
院子里那浓重的阴气已经没有了,只有梧桐树的阴凉。
那口井,马山已经找人抽干了水,又用高压水枪冲散了井底的淤泥,并再次把井水抽干。
现在的井是干的,等再过几天,地下水重新渗进来,井就又能用了。
李沐尘把林曼卿带到楼上的房间,告诉她,这几天就在这里,不会出去。
然而,两个人在床上,面对面坐下来。
那张古色古香的大床上,铺着大红色的锦缎被褥,好像旧时人家结婚时那么喜庆。
林曼卿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已经做好了即将要发生点什么的心理准备。
可是李沐尘却一脸严肃,像个小老师一样,开始传授她一些基础的口诀和心法,。
开始的时候,林曼卿心烦意乱,什么也记不住。
当李沐尘很严厉地说了她几句后,她终于确信,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就是在给她上课。
林曼卿慢慢进入角色。
她很聪明,很有悟性。
尽管从未接触过修行,但李沐尘讲的很多东西,她居然一听就明白了。
当然,李沐尘选择了最简单和容易理解的授课方式,毕竟时间紧迫,效率第一。
要是按照天都峰上那些老家伙那样讲课,估计讲上一星期,林曼卿也理解不了什么叫黄芽,什么是玉液,怎么就朝屯暮蒙,如何过十二重楼……
林曼卿刚刚对身体经脉和真气有了一点了解,正对新知识求知若渴的时候,药性发作了。
她感觉到一股燥热之气,从小腹升起,迅速蔓延到全身。
她面红耳热,心跳加速,心里有一种迫切的需要,说不清,道不明,让她难受,就好像心头爬满了蚂蚁,那疼,那痒……
她的目光开始迷蒙,瞳孔里燃烧起了炽热的火焰。
那火焰喷出来,就要燃烧。
她要和眼前的男人一起,在火焰中化成灰烬……
李沐尘一掌拍在林曼卿的后心,另一只手,疾速在她身上的三十六处大穴一一点过。
一道真气注入林曼卿的体内。
仿佛给她燥热的身体注入了一股清流。
一丝清明在她脑中出现。
她想起了刚刚学过的心法和口诀,并不自觉地开始照做。
真气如洪流,开始在她体内运行,冲开一处处关隘……
院子里的那口井,井底渗出了第一缕新鲜的泉。
……
南派太极掌门人王宗生,和来自京城的神秘李公子比武,在经过冯天明的一番精心策划的宣传之后,迅速在南江省传开了。
这一天的禾城体育馆,名流云集。
南江省内的武道中人,江湖豪杰,以及和武林有牵扯的各大世家,都受到了邀请。
然而,人们左等右等,那位李公子都没有出现。
王宗生倒是不着急。
他原本也没把李沐尘放在眼里。
之所以同意这场比武,是他误会了,以为李沐尘是一枝梅的人。
一枝梅和柳金生有牵扯不清的关系。
他给一枝梅面子,也是给柳金生面子。
在他看来,这场比武不存在任何意外,李沐尘必败。
整个南江,明面上的武林人士,除了甬城的柳金生和钱塘的何长春这两大宗师,王宗生还没怕过谁。
李沐尘不敢来,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他没想到这小伙子这么没胆,其实今天并非生死局,来了,顶多教训一下,他也不会下死手。
冯天明派出去的人满世界找李沐尘,可连人影都没找见。
周娜打电话问马山,马山支支吾吾地敷衍过去。
周娜也不禁怀疑,李沐尘是不是真如传说的那样,怕了,所以不敢来?
可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会。
最终,在无数的嘘声、抱怨声和嘲笑声中,一场比武还没开始就已结束。
按照规则,未参加者算主动放弃。
王宗生赢了。
这个结果,让冯天明暴跳如雷,拿着上了膛的枪就要去找李沐尘拼命。
他听取了李沐尘的建议,完全按照李沐尘稳赢的结果来做庄。
结果就是,输了个底掉。
冯家有钱,可冯二爷不是家主。
他靠着偏门,维系着江湖地位。
这点钱不至于让他伤筋动骨,但也肉疼得很。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如果李沐尘真打输了,冯天明也认了。
赌嘛,总有输有赢,愿赌就要服输。
可这场比武压根就没开始,冯天明等于做了一会空庄,开了一个空盘。
这样输掉,冯天明不甘心。
人都走光后,冯天明在空旷的体育馆里对天鸣枪,连开数枪。
还是周娜过来劝解:“也许,李先生正好碰到什么要紧事了呢。”
“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个重要?!”冯天明咆哮道。
“我听说,林家出事了。”周娜说,“另外,钱塘袁家好像也出事了。虽然这两家人口风都很紧,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许……”
“这我也听说了。”冯天明冷静下来,“你是说,袁家和林家的事,都和他有关?”
“我不知道,反正,等他回来,问问他就是了。”周娜说。
“希望他能回来。”冯天明气呼呼地收起了枪,“走,跟我去一趟天星观,我要问问张道长。”
……
亲民饭店的门关着,但店里亮着灯。
“这个什么京城李公子,好像不太行啊!连面都不敢露。”
“我早说了,哪有什么李公子,京城李家早就没人了,肯定是个骗子。”
“管他是不是骗子,反正没骗我,这次我押王宗生,赢了几十万。”
“呵,我说老王,你不地道啊,居然押了几十万,我才押了几万。说,你是不是有内幕消息?”
“哪有什么内幕,傻子都看得出来,王宗生不可能输。”
王老板和荣师傅乐呵呵地聊着天。
梅姐独自坐在靠门的桌子上,手托着下巴发呆。
“阿梅,走吧,你还真要等小李那小子啊?”
王老板和荣师傅第一次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梅姐回过头,淡淡一笑,说:“走不了了,我把这几年攒的钱,全输了。”
“啊?”二人大惊,“全输了?”
“是,我押了京城李公子赢。”
“阿梅,你怎么……”荣师傅用力拍了一下大腿。
王老板脸上依旧挂着那标志性的笑容,可是笑得那么僵硬。
“算了算了,输了就输了,我俩不还有点私房钱吗,拿来当本钱,换个地方再开个饭店。”
梅姐摇了摇头:“我不想躲了。我要去见柳金生。”
“阿梅……”王老板和荣师傅齐齐跺脚,“这不行啊!”
这时候,丁香忽然从门外走进来,叫了一声“梅姐”。
“丁香,你怎么来了?”梅姐十分意外,“不是跟你说了今天关张,不用来上班吗?而且天都这么晚了。”
丁香说:“沐尘哥哥让我给你们带句话。”
“他?什么话?”梅姐眼里闪过一丝期待。
“沐尘哥哥说,出了些意外,上次的三天之约不算,让你们再等他两天。”
梅姐一时愣在那里,不知该不该答应。
眼里刚刚燃起的希望也慢慢黯淡下去,轻轻叹了口气。
荣师傅不悦道:“他让我们等,我们就等啊,小李子人呢?”
丁香说:“我也不知道,话是马山哥代传给我的。”
梅姐迟疑了很久,终于做出了一个让荣师傅和王老板惊讶不已的决定——
明天继续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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