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当年是她带阮莹莹去街市买糖葫芦,可回家的却只有她一人,是她弄丢了阮莹莹。
后来废了千辛万苦才在一家贫苦的夫妇家中找回了阮莹莹。
“还有当初明明莹莹喜欢的是成则,若非是你。罢了,这些事也不提了。你好生进宫照顾她吧。别让陛下发现了。”爹爹道。
阮流筝反驳道:“可是当初不是我下的药。”
娘亲却直接转移了话题,她道:“你弟弟刚才受了不少惊吓,你去安慰安慰他。若没有旁的事,便回陆府吧。”
明显不想听她继续讲下去。
阮流筝只好道:“好,我知道了。”
她刚一动便双腿疼得不行,可她还是强忍着痛苦离开了。
她还得一步步地挪着去找阮昊南。
等终于到了阮昊南门口,她只觉得双膝传来锥心之痛,她开口道:“昊南,开开门,阿姐同你说说话。”
可阮昊南早就知道她会过来,故意将门关得紧紧的。
“不要,你又要啰里八嗦,跟爹娘一样。我不想听你说。”
“昊南,你刚才也看到了,我腿疼,都跌倒了,你开门让我进去坐一坐吧。”
“不行,你腿疼你便走吧。我不要你,我想要二姐姐,二姐姐才不会说教我!”
阮流筝闻言只觉得心痛难忍,她有些支撑不住地靠着那道门。
可原来阮昊南不是这样的。
她从小带着他一起长大。
阮昊南年纪小,就像是她的儿子一般,她亲自喂他吃饭,教他识字。
阮昊南也很依赖她,逢人就说:“大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可后来阮莹莹回来了,他便只爱跟着她了,反而开始嫌弃她烦了。
过了许久,阮昊南还是把她关在外面不理她。
阮流筝咬着唇,还想再劝劝。
娘亲房中的丫鬟碧琴却过来道:“大姑娘,夫人说小少爷估计是不会开门的,你还是回去陆府吧。她晚些拿二姑娘买的那些好玩的东西哄他。”
阮莹莹很懂得讨好小孩子,她时常命人搜刮一些稀奇好玩的玩意儿送给弟弟,难怪他那么喜欢她。
阮流筝没再执着,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她道:“你同阿娘说我回去了。”
她留在阮家根本没什么用,他们都不需要她,可她也不适合陆家。
一想到要回陆家,她心底涌起了几分不安和痛苦。
陆家于她而言更是牢笼。
可是不回去不行,陆家家规甚严,而且陆老夫人本来也不太喜欢她。
她强忍着痛苦上了马车回陆家,刚进去便见老夫人院子里的刘嬷嬷过来请她。
“少夫人,老夫人有请。”
阮流筝没有说什么,只好跟着过去。
刚过去,老夫人坐在上位,她饮了一口茶,淡声道。
“跪下。”
阮流筝她的双腿已经在发抖了,疼得能要了她的命,她额上渗出了冷汗。
“老夫人,发生了何事,为何要我跪?”
老夫人看了眼旁边的刘嬷嬷,刘嬷嬷便推了阮流筝一把。
阮流筝双腿重重磕在地上,那股疼痛逼出了她的眼泪。
“今日成则回来,你怎么没有跟着回?你不知道他一回来便要温书吗?”
“老夫人,今日家中突然有事,我便想着过去看看。”
“你如今是陆家妇,身为他的夫人,理应当好生伺候他,而不是去管你家的闲事。如今正是成则上升的关键时期,你可莫要再成为他的累赘。”
陆成则年少中了状元,光宗耀祖,陆家本来已经颓败,因他而重振雄风。
可当年老夫人本想着他该尚公主,那样才更能助力他在朝廷做官。
没想到被阮流筝给毁了,所以她对她本就有成见,今日不过也是故意找她麻烦罢了。
阮流筝已经痛到说不出话来了,老夫人懒得看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便道:“回去吧。”
早就在外面侯着的如烟听到之后连忙进来,她扶起了阮流筝。
若非如烟,她根本就起不来。
如烟搀扶着她回了“洛月轩”,将她裙裳掀起来,这才发现她的膝盖已经渗血了,肿得老大块。
如烟忍不住流了眼泪。
“大姑娘,皇后娘娘怎么这样对你啊!昨夜跪了一夜不成?今日老夫人又要你跪,这是要你命不成?”
阮流筝苦笑一声。
“也只有你会心疼我了。”
“奴婢这就给你上药。”
她一边给她清理干净鲜血,一边给她擦药。
阮流筝忍不住流眼泪,腿上的疼痛却不是最痛的,她的心如刀割。
她不知道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
“自从皇后娘娘回了阮府,大姑娘的日子就没有好过。到了陆府,更是如此。”如烟愤懑地道。
“如烟,我想离开了。”
不论是阮府还是陆府,她都尚能忍,也是在皇宫里伺候阮莹莹和陆成则做那事,真的生不如死!
还要替他们隐瞒,每次她跟储云泽碰面的时候,她都不敢看他,若他发现了她帮着他们偷情的事,她一定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2年了,她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可是小少爷呢?还有如果大姑娘要离开,需得和离书吧?可是姑爷怎么会放你离开。”
阮流筝想起今日的一切,她看着面目全非的双腿。
“我会想办法拿到和离书的。”
陆成则应该会迫不及待跟她和离才对。
“好,姑娘打算怎么做,如烟永远都支持你。”
外面有婢女道:“少夫人,公子请你过去。”
如烟道:“少夫人今日身子不适,可以不可以跟公子说明天再过去?”
婢女道:“奴婢只是个传话的,只传公子的。”
院子里的人都知道她不受宠,便毫不掩饰对她的轻视。
如烟闻言有些生气,想跟她理论。
阮流筝拉住了她,朝她摇摇头。
“扶我过去吧。”
“可是你的腿都成这样了。”
“不碍事,正好,我也可以跟他提一提和离的事。”
这件事她想了很久,今日终于有了一股勇气。
大约是难过的事接踵而来,她快受不住了。
如烟扶她去了“静莹轩”,陆成则住的院子甚至是以阮莹莹的名字命名的,每次走进来她都觉得很膈应。
刚走进去,陆成则便让如烟滚出去。
屋内只剩两人。
只听他道:“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