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五阿哥乖巧的点头。容雅便叫慧儿替他洗干净了小手,又给他挽着袖子。
五阿哥坐在小凳子上,跟容雅和慧儿三个人一起,慢慢儿的学着容雅的动作抻着那焦红色的糖圈儿。
一开始五阿哥还能忍得住急躁跟着容雅和慧儿的节奏来。
可慢慢的他便急切了起来,只觉得抻糖实在是太过繁琐,便有些不耐,眼瞧着那糖在五阿哥手里越发的粗细不匀了。
容雅便笑道,“五阿哥,这抻糖就和咱们平日里做事儿一样,万事都急不得。”
五阿哥动作一顿,抬眸瞧着容雅,眨巴眨巴那双狗狗眼一脸疑惑。
容雅瞧他可爱,便用沾了满手糯米粉的指尖点了他鼻尖一下,瞧他鼻尖上白了一块儿,便忍不住笑道。“五阿哥可知忙中出错是个什么意思?
这世间,没有一件事儿是自个儿一个人能办成的。有的事儿需要旁人帮您,有的事儿您要和旁人一起做。
无论是什么事儿,只有您稳住了,这事儿才不会在您手中出了错儿。
若是您的事儿,您便要做那掌控全局的人,这事儿到了哪一步该做什么,到了哪一步又要谁来做?都要捏在您的手里,若是您慌乱了,可叫底下的人怎么办?
可若这事儿是旁人的事儿,您只是要与人一起做,那您便要做那最稳得住的一个。
若是大家都不出错,这事儿便做的漂亮,人人都能得可好。
可若因旁人急躁坏了事儿,一是错不在您这儿,二是您若能再替旁人收了尾,既能施恩,又能叫人瞧出您的本事。
回头你再只将功劳推出去,既交了人,又叫那上面的人知道您是个不贪功的君子。
五阿哥,就如同这糖圈儿,最是要瞧这制糖的人到底有多少耐心。除了这耐心,还要看着制糖的人手稳,劲儿匀,心细。
这做出来的糖呀,才能如先帝爷说的那般如祥龙之须。”
五阿哥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容雅姑姑,那你有关于耐心的故事吗?给我讲一个呗。”
容雅微微一笑,她就知道五阿哥听得懂。她想了想便说道。“奴婢给您讲的故事,您可不许上外边说去,若是告诉给旁人,奴婢可是要掉脑袋的。”
密辛呀!
五阿哥顿时就来了兴致,他连连点头说道。“容雅姑姑放心,我知道的,绝不上外面说去。”
随即他又凑近了两分,小声说道。“我连李玉都不告诉。”
他顿了顿,随后又补了一句。“连额娘也不说。”
听了五阿哥的话,容雅暗暗在心中笑道,果然是个小机灵鬼。
她轻咳了一声说道。“奴婢不信。”
她瞧着五阿哥脸上露出急色,这才伸出小手指。“除非拉勾。”
瞧这五阿哥小大人儿一样一脸无奈的跟她拉勾,容雅这才笑道。“既拉了勾,奴婢便信您了。
既方才提到了先帝爷,那五阿哥可知圣祖爷在朝时九子夺嫡之中,先帝爷是如何登上的皇位?”
其实这事儿五阿哥是知道的,可他知道的都是大面上的事儿。
不过是当年九子夺嫡时,其他人一心争夺皇位,唯有皇玛法一心侍奉圣祖爷。
圣祖爷感念其纯孝,又勤政不揽权。这才最终决定将皇位传给皇玛法。
若他只有5岁,这话他也就信了,可上辈子他已活到了25,这骗小孩子的话,他如何会信。
只是若说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又有什么细节,他也是无从得知的,毕竟这些事儿谁又敢给皇子讲?
那不相当于撺掇皇子争位?
因此,当容雅像说故事一样,将当年九子夺嫡的凶险与先帝爷如何破除艰难险阻,又如何扛着圣祖爷的猜忌,最后登上皇位。
只叫五阿哥目瞪口呆,惊奇不已。
容雅趁着讲故事的功夫,带着五阿哥跟慧儿把那龙须糖做了出来。
她叫慧儿去取碟子跟食盒,等人走了,这才跟五阿哥说道。“五阿哥,咱们大清马上打天下,以孝治天下。
这做皇子的既能参与夺嫡,又有哪一个是没本事的呢?
可先帝爷正是因为这份孝道,让圣祖爷觉得他可以天下托之。
五阿哥瞧着当今皇上身子如何?”
五阿哥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上辈子他死的时候是25岁,那时皇阿玛身子依旧康健。
这辈子他又重新活了一次,额娘告诉他,眼瞧着皇阿玛是个有寿的,若当真如此,那自己果真要如容雅姑姑说的那般,要耐心的等下去才是。
越是着急越会露出马脚,正如上辈子木兰围场中图谋救驾之功的四阿哥。
想到这里,五阿哥心中大定,他立刻起身朝着容雅拱手鞠了一躬。“永琪多谢容雅姑姑教我。”
容雅笑着将五阿哥又扶到小凳子上坐好,拿了帕子去擦他鼻尖上沾着的那一抹白。
“好啦,这有什么可谢的,今日奴婢不过是给您说说故事罢了。若能得五阿哥一乐儿,那便是奴婢的造化了。”
这时慧儿也提着碟子和食盒走了回来。容雅便叫上五阿哥,将他亲手做的龙须酥一个一个摆在碟子里,又装了食盒,这才给他净了手领着他出了小厨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容雅笑着将那食盒递到了李玉手中,“还请李玉公公一定将话给愉妃娘娘带到,这盒子里的龙须酥可是五阿哥亲手做的,是五阿哥孝敬他额娘呢。”
李玉闻言,眼睛一亮。前几次五阿哥来,容雅格格做点心时,他也只是在旁边瞧着,从来没上过手。没想到今日这龙须酥竟是五阿哥亲手做的。
等拿回去了叫沁儿知道,她还不知要怎样高兴。
可李玉又瞧了瞧五阿哥那嫩乎乎的小手,一时间又要心疼。
眼瞧着李玉脸上的神色千变万化,容雅和进忠忍不住要笑。
等李玉带着人走了,进忠一把将容雅抱她起来,大步的回了屋。
他将人放在软榻上,亲自端了兑了牛乳的热水,叫容雅泡手,又细细的在水中揉捏着容雅的指尖。
进忠瞧着容雅的手指微微泛红,满眼心疼。“那龙须酥既费时又费力的,五阿哥才多点儿的人,他又能帮上什么忙?还不是你跟慧儿亲手做?
这累了将近一个时辰,我若是不好好给你揉,明日你少不得要手疼了。”
容雅笑嘻嘻的凑过去,在进忠唇上亲了一下。“我就知道,还是我的进忠哥哥最是心疼我。
这段日子外边都忙着封后大典,我也不得空,已经许久没亲手给你做点心了。
那龙须酥我留了大半呢,今儿只给张卓慧儿一人留两个尝尝味道就得了,剩下的我都拿回来给你吃。”
进忠瞧着容雅眼睛亮晶晶的,小嘴儿巴巴的说个不停,实在忍不住低下头含住她的唇。
半晌,进忠才喃喃说道。“那龙须酥只有经了你的手才好吃,可这世上最甜的却不是那龙须酥。这世上最甜的已经在我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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