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军看了一眼,是□□,又名番木虌硷,能够用于轻瘫、弱视、血液病的治疗,但毒性非常大,治疗安全小,现在用的很少了。
一般为白色粉末,无臭,但是极苦,可溶于沸水。如果是吃下去,怎么可能吃不出来?
袁杰脸色凝重,小声说:“死者方连心是海龟精英,素来爱喝黑咖啡,苦味对他来说是种享受,估计没喝出来。”
“刘卫国那边发现姜三儿也喝咖啡,他怀疑也是□□中毒,一旦下车进行检验确定后,估计会要求并案。”
李军和他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解。因为他们很确定,这两个凶手绝不是一人,只是他们为什么要用同样的手段?
不过现在他总算明白姜三儿死得这么快了,真是个蠢货,还喝咖啡……一点都不冤。
挥了挥手让袁杰先离开,他继续问:“你不觉得奇怪吗?这是第二次在你们身边发生的案件了吧?”
张建华不为所动:“你要是这么说,我的嫌疑也很大。”
李军淡淡地说:“有时候,看起来无辜的人才更让人难以防备。你?但凡靠近唐河和高虎一点,估计他们就要警惕起来了。”
张建华沉默了片刻:“有证据吗?如果没有证据就不要在这胡说。至于你说的老太太,当时是她来跟我妻子搭话,而不是我妻子主动找上她。后来也是看她腿脚不方便,才送她到了包厢门口,连进都没进去。如果这样都能怀疑她,那你们这些人也太无能了。”
这些话李军也从其他人口中听到过,这么看席溪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不对劲。
“你确定不认识唐河和高虎?”
说着,他把两人的身份证拿出来,摆放在张建华的面前。
张建华看了几分钟,摇摇头,他很确定不认识。
李军没有说话,搓了搓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张建华冷了脸离开,从席溪的手里接过孩子,轻声说:“李军,那个乘警,在怀疑你。”
席溪一愣,傻傻地抬起头,看向他,仿佛在问,“真的是我”。
张建华凝视了她片刻,眼角扬起些笑意,又放松下去。
“我相信,不会是你,去吧。”
席溪直到坐好,还愣愣的。听到李军的问话,才傻傻地抬起头。
这一次她更加紧张,眉眼间还透出一股焦躁。
李军目光锐利地看着她,可不论怎么看,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张建华回去之后,肯定跟他通过气,一个被怀疑的普通人,当然不可能镇定自若,一定会想方设法地为自己辩解。
“你认识高虎吗?”
他故意把高虎死前的状态拍摄下来,放在席溪的面前,以观察她的反应。
席溪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害怕、恶心,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不自觉地抱紧自己。
“不……不认识。”
李军拿起照片,玩弄般地抖了抖,又放了回去。
“你为什么要换车厢?”
席溪:“因为当时的车厢有命案,我央求丈夫换到这里,想着能放松一些。”
“你们的家庭条件也不错,为什么一开始不买卧铺?”
车上的人并不多,车厢里很多空位,他们又是始发站,完全可以买到好的位置。
这确实是个致命的问题。
席溪为什么会买那个位置,是因为她知道唐河要上4号车厢。
“孩子老是哭闹,我怕吵到别人。硬座那边相对好一点,卧铺比较安静,容易产生纠纷。”
这个说法,勉强也说得过去。
“你跟老太太都聊了些什么?”
席溪大致描述了一下。
她说的,跟其他人的证词没有区别。这么看来,不论是老太太,还是酒的事,似乎都是对方主动。
李军搓了搓手指,眉眼间满是焦躁,感觉明明目标就在前方,却挡着一团迷雾,怎么都触摸不到。
询问陷入了僵持,两方的情绪都不太好。
见李军迟迟不发话,袁杰将席溪请了出去。
过于漂亮的脸蛋,时髦的打扮,再加上带着孩子,走哪都是焦点。
所以关于席溪的问话,不论是问谁,对方都能回答得很清楚。
几方相比,并没有什么漏洞,他真是搞不明白李军为什么总要怀疑她。
袁杰回到休息室,把房门关紧,小声说:“如果你真的怀疑她,何不直接将她除掉。这件事我来办,就是搞错了也没有关系。”
大不了就是直接被淘汰,对他来说也无所谓。
他虽然不像李军那么厉害,但对付个柔弱的女人,还是易如反掌。
李军斜了他一眼:“你想怎么对付她?你要是在车上对付她,很容易牵连到我,现在游戏还没走过一半,不确定因素很大。你要是想下车对付她,她丈夫张建华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你确定能打得过他?”
袁杰语塞,比划了一下张建华的模样,感觉有点悬。
这……这可确实难办了。
李军眼含凝重,再说,毒杀那个案子还没有搞明白,太快把事情搞大,很容易暴露自己,让人渔翁得利。他只想做黄雀,不想做螳螂。
不急,反正现在他还占据优势。就算席溪是凶手,该急的也是她。
七点十五,天已经黑了,列车到站,c站。
“杀死高虎,完成任务,现派发任务奖励。”
依旧是一段视频。
高虎带着孩子来到郊区,可婴儿的哭声却如同喇叭一般,不断高亢地指明着他们的存在。他们两个大男人,抱着个婴儿,不论怎么看都不正常。
还是太急了!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他们必须想出办法。
高虎让另一名同伴王高远买了点安眠药,直接兑在婴儿的奶粉里,给他喂了进去。
安眠药很快起了作用,婴儿陷入了沉睡。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前进,打算送到买家手里,拿完钱就跑。
可他们忽略了刚出生的婴儿脆弱的身体,那么猛的安眠药下去,等发现的时候,孩子已经断了气。
高虎怒不可歇,狠狠地打了王高远一顿。可一切都已经晚了,眼看着到手的钱飞了,他差点没气炸。
为了发泄,他高高举起婴儿的尸体,狠狠砸在地上,直到血肉模糊,才堪堪罢手。
坐在石头上抽了根烟,他做出了决定。
两个人顺着铁路走了许久,挖了些石头填进行李箱里,又把婴儿的尸体放进去,拉链拉紧,又用绳子捆了几道,直接从桥上扔进了翻滚的河水里。
画面一转,出现了一家人。还带着月子帽的妇人,日日以泪洗面,几乎要哭瞎眼睛。年轻的男人坐在阳台上不停地抽烟,猩红的眼睛透出疲惫和绝望。
又是一转,产妇的情绪开始不正常,在夜晚,从高楼上一跃而下,死亡。
男人刚失去孩子,又失去妻子,强撑着身子办完葬礼。因为走神,在马路上与货车相撞,当场死亡。
两家父母痛不欲生,女子的妈妈没有撑住,几个月后撒手人寰。原本幸福美满的两家人,就此破碎。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但后续又出了两个纸条。
“席溪,被黎丽资助的学生,一直把她当亲姐姐。知道这场惨剧后,辞掉工作,决定为她报仇。”
“第三个任务目标,王高远。请在下一站到站前,将其杀死。”
依旧是停车三十分钟。
叮咚,比分“5:8”.
直播间。
“我靠,又拉开了。这次不会又是那个李军吧?他也太厉害了!”
“应该不是,李军的身份给他带来了好处,却也会将他绊住。此时列车上发生这么多恶性事件,他作为乘警,肯定要参与询问、侦查、报告,没有那么多时间再去观察、追杀。这也是他选择在第一站到站大开杀戒的原因,他真的非常聪明。”
“哇哦,我现在才想明白。这么看来,席溪赢他的把握并不大啊!”
“差距有点大,不过如果李军一直被绊住,席溪还能有两个任务,并顺利完成,估计还有可能……”
“那不可能了,根据视频影像,席溪的仇人只有三个。”
“第一次游戏,席溪已经表现不错了,大家也别要求太高。”
直播间有些沉默。
钱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切的言语在真实的比分前,都成了无力。
很快,王志远上车了,黑色的皮衣皮裤皮鞋,一套紧紧地箍在身上,让他看起来格外有你。头发用发胶梳在脑后,油光发亮。明明是夜晚,却戴着墨镜,看见席溪的时候还戏谑地吹了声口哨。
高虎的尸体已经运走了,床铺却还没打扫,肮脏无比。
王志远恰巧买的是高虎的床铺,此时被乘警拦住,有些莫名地摘下眼镜。
“这是我的床铺,拦着我是什么个意思?”
李军不耐烦地看向他,指了指拉起的警戒线:“看不见这里出事了吗?列车员,给他换个铺位!”
王志远平生最讨厌条子,当即仗着自己乘客的身份跟他对着干:“我买了票,就是这个位,不换,今天我就睡这,天皇老子来了也别想让我走。你们有什么权力啊,我可是花了钱的!”
这样的大吵大闹很快引来了注意,列车员赶到赶紧给他解释,可他就是不听,如同斗鸡一般死死地盯着李军。
李军烦透了,他并不是真正的乘警,自然也没有那么多为人民服务的精神。
“想睡这,可以!刚才这里有人死了,如果你不介意睡在死人的床铺上,我自然也没问题。”
可这并没有吓到王志远,他这些年走南闯北,干得坏事十个手指头都数不清,人也不是没杀过,想用这吓到他,做梦!
他当即上前推搡李军,嘴里不依不饶地说:“我可不怕,就睡这怎么滴了?!你tmd地再多说一句,我投诉你,听到没?”
袁杰赶紧过来拦,一个不小心,手中的资料掉落在地上,第一张赫然就是刚才他们询问席溪用的照片。
王志远看到了,眼瞳顿时一缩,脸色骤变,慌张地后退两步。
这样的异常,李军自然看在眼中,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如鹰般盯着自己的猎物。
“你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