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里五村的哪有大夫啊?县城里倒是有,可来回路上就要一天时间……”
说着说着,沈翠云就伤心地哭了起来,她也知道应该找大夫。
可是这饥荒年里,请个大夫比请神还难。
正说着,怀里的落落又开始轻微抽搐起来,沈翠云哭得更大声了:
“落落,都怪娘不好,娘不该把你生下来,让你来这人世间遭这样的罪……”
没有大夫,也没有药……
陈长帆怔愣在原地,有一种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使的无力感。
【河中赤尾,或可治病】
或许是福至心灵,原主的记忆忽然浮现在心头。
陈长帆激动地站起身子,“对了!赤尾鱼不仅美味,还有治病的功效,感冒发烧这种小毛病应该能治!”
相较于自家男人的激动,沈翠云却是一片心灰意冷。
赤尾能祛病,她能不知道吗?
可那鱼,能是说钓就钓上来的吗?
没有理会自家媳妇的质疑,陈长帆此时的心神全都在沟通系统上。
印象中那个系统面板好像提示过自己,是否灌注奇遇点?
而面板里那仅存的1个奇遇点,应该就是前身捕获了赤尾所积累下来的。
没有过多犹豫,陈长帆直接在心里默念一句“灌注奇遇”。
下一刻,面板上的字体竟快速滚动起来:
【你日日垂钓,在第五年突破小成境界】
【你继续坚持,在第十二年突破大成境界】
【三十三年,你的钓技出神入化,已至圆满】
【三十八年,你仍沉迷此道,你发现圆满之上似乎还有更高的境界,只是你身体素质已然严重下滑,再无法更进一步……】
【春秋钓法(圆满)】
【垂钓紫色品质鱼类的概率x10】
十倍钓率!
闺女有救了!
陈长帆无比激动地找来鱼竿鱼篓,两眼放光。
手握着鱼竿,就仿佛是握着已经陪伴了自己几十年的老朋友。
一种无法言喻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此时他心里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爬,恨不得立刻飞到河边,怒抽它一万杆!
“你照顾好落落,再烧一锅开水,我这就去钓一尾赤尾回来。”
此时的陈长帆信心爆棚,急不可耐地冲出了屋子,在众人困惑的目光中径直奔向赤尾河。
“疯了,你爹他疯了,我果然就不该信他……”
沈翠云攥着落落的小手,整个人仿佛魂儿都丢了。
……
赤尾河畔。
沈宋快速挂好蚯蚓,熟练地抛竿,鱼线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堪称完美的弧线,将鱼钩稳稳抛入河里,竟然连一丝水花都没溅起。
陈长帆此时握着细长的鱼竿,双眼微闭,却仿佛拥有了第六感一般。
凭借着杆身传来的细微震动就精确判断出水下的鱼情。
他微微摆动鱼竿,竟然精确地控制着鱼钩在水里来回游动。
“这个是黑鱼,滚一边去!”
“草鱼,离远点!”
“咦?这个感觉是……”
陈长帆双眸瞬间睁开,仿佛有无形的精光迸射,只见他双臂陡然发力,倏地一声将鱼竿抬起,鱼钩在浑浊的水中精准无比地刺中目标,并且顺势将其拉出水面。
哗啦啦!
一尾极漂亮的巴掌大小的金色鱼儿跃出水面,尾巴上的一抹赤红鲜艳似火!
【获得赤尾(紫色品质),奇遇点+1】
……
里屋内,陈树里跟张氏翻着钱袋子,嘀嘀咕咕个不停。
“今年这人头税,不好交啊。”陈树里扒拉着那点铜板,忍不住叹气。
“一个人头要100枚大钱,我都想把自己的人头卖了换钱。”张氏心疼地捏着钱袋子不肯松手。
“你家八口人,一共是八贯大钱,我劝你最好赶紧交了。”吏员冷声提醒道。
“官爷,我家只有五口人,只交五贯大钱就够了吧?”张氏试探着问道。
“你当我瞎?进来的时候我特意数过人头了,八口人,少一个也不行。”
吏员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官爷,我家真是五口人,就我们老两口,还有大郎一家子,您给通融一下……”
陈树里悄悄往吏员手里塞了一贯钱,使了个眼色道。
“呵呵,”吏员不动声色地将大钱收下,旋即拿出名册,让陈树里在对应的人名上挨个按手印。
陈树里递过五贯大钱,旋即在自己和张氏、陈大郎一家三口的名字上按了手印。
至于陈长帆那一家三口的名字,他仿佛视而不见一般。
“陈树里,你可知这三人若不交人头税,秋后便要交一份户税,户税可远不止这三贯大钱。”
吏员也是心黑的家伙,收了贿赂之后才提醒陈树里,而陈树里显然也是知道此事。
人头税空缺,便默认是分门另过,需要按新户缴纳户税。
人头税100文一个,户税则要十两银子一户。
明眼人都知道孰轻孰重,可陈树里却是为了省下两贯大钱,让陈二郎一家平白无故背上了十两银子的赋税。
那吏员见两人这副模样,呵呵冷笑,“你这是打算跟你这二儿子分家是吧?真是个老狐狸。”
陈树里听见那吏员言语里带着讥讽之意,老脸顿时有些挂不住。
但为了自己省钱,还是狠心将二儿子抛弃了。
送走吏员之后,陈树里低声叮嘱张氏,“等二郎回来了,别跟他说户税的事,今后还继续让他给咱们赚钱,等过几日他钓不到鱼了,我们再提分家的事。”
张氏点头,暗赞自家男人的机智。
他们显然打算抛弃了陈二郎这一家累赘。
可在抛弃之前,还是想尽可能多榨取一些价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