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空如雾转,凝阶似花积。”
看着外面的雪景,鹤卿晚不禁念了句诗。
她眉眼带笑,细碎的雪花被风裹挟着从树梢落下,撒在了她毛绒绒的帽子上。
这一幕仿佛和好多好多年前长信殿前的鹤卿晚重合。
「阿言!来堆雪人呀!」
“阿言!来堆雪人呀!”
鹤卿晚蓦地回首,眼睛晶亮。
慕言恍惚了一下,走出了回忆,他轻轻扬起一个笑容,“嗯。”
堆雪人堆到兴起时,鹤卿晚一个不经意间的抬头,是看到了趴在半人高的篱笆墙上眼巴巴看过来的三个瘦瘦弱弱的孩子。
“你们是谁啊?”她从雪地里站起身,脆生生的冲他们喊。
“是隔壁家的三个小子。”慕言解释,“李杉、李桦、李松。”
“隔壁家的?”鹤卿晚眉毛一挑,不对啊,隔壁家不是吴杨家吗,他儿子怎么可能姓李?
在脑海里重新翻出那本话本子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鹤卿晚找到了自己之前不小心忽略的一个小细节。
吴杨是这三个小子的亲舅舅,因为姐姐姐夫去世,才承担起了照顾他们的责任。
想想也是,吴杨也才二十三,这三个小子最大的都十五了。
果然修仙界待久了看什么都不觉得奇怪,之前的她竟然对吴杨八岁生孩没有提出质疑。
“喂,你们要过来和我们一起堆雪人吗?”
鹤卿晚笑的明媚,钟离玉琊给她安排的身份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正是天真烂漫的年龄,她自然要好好利用起来呀。
什么远离男女主保平安,钟离玉琊说了,这个世界她随便浪,就是把天戳个窟窿他也能补上!
慕言闻言,任劳任怨的走到门口开门。
三个小子面面相觑了片刻,就摇摇头,飞快的跑回了房间。
见状,慕言又把门重新关上。
“怎么连句再见也不说呀。”鹤卿晚嘟囔了一句后就蹦跳着回了房间。
慕言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见她要脱衣服上炕,立刻就蹲在灶前煽风点火。
字面意义上的煽风点火。
【快穿者慕言,你这是在荒废时光,你的任务就是找出此世界崩坏的原因并加以……】
【1000积分,有没有隐蔽式中央恒温机卖?】
【那个得十万。】
【我给你二十万,你给我上顶顶配。】
【亲爱的慕言大人,您订购的隐蔽式中央恒温机已放入您的空间,还有什么吩咐小八的吗?】
【有,帮我给晚晚装上。】
【亲亲,这个是不包含……】
【100积分手工费。】
【好的亲亲,没问题亲亲!】
经历了那么多世界,碰到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快穿者和系统,慕言也懂得一些系统的运行方式了。
他们主要就是靠宿主完成的任务拿提成的,宿主买道具或是什么其他的,他们可以中间商赚差价,商家也会按照原价给他们按点提成。
像是某些特殊剧情什么的,系统可以选择看广告解锁,然后再以积分的形式卖给宿主,当然,也有些心善的小系统会选择无偿把剧情分享给宿主。
换句话来说,在快穿界、这个隶属于穿管局门下一个部门的小世界里,它的通用货币就是积分。
不管是快穿者还是系统,没有积分就会寸步难行。
恒温机一打开,屋子里的气温就逐步上升了起来,慕言拿出温度计看了看,二十摄氏度,刚刚好。
“阿言,你不进来吗?”鹤卿晚的声音传来。
慕言立刻起身去屋外搓了两把雪,把手上的灰尘洗掉,“来了!”
他高声回应着,还带着些牙颤的声响。
室内温暖如春,鹤卿晚裹着被子,正美滋滋的吃着一罐已经打开的水果罐头。
慕言脱了鞋上炕,盘腿坐在鹤卿晚对面。
“坐我旁边。”
鹤卿晚挪了挪身体,给慕言让出了点位置。
她的炕是四米长两米五宽的。
四米她只用了两米二,因为她的褥子只有两米二那么宽。
剩下的地方也铺着垫子,不过硬邦邦的,鹤卿晚不爱躺。炕桌就在那边放着,鹤卿晚吃饭的时候也是把炕桌拉到褥子边,坐在厚实柔软的褥子上吃。
慕言也没推辞,只是小心的挪到了鹤卿晚身边安稳坐下。
“你和兰姨莹莹她们一起睡啊?”鹤卿晚好奇的看着他,总觉得不太合适。
慕言脸一红,他摇摇头,又点点头,“没地方睡了,我睡在最边上,不是一个被窝。”
“和我睡啊。”鹤卿晚说的理所当然,“抱着你的东西来我这。”她指指放着炕桌那边足足有着一米八空间的地方,“你可以睡这,就是每天吃饭时你要把你的铺盖收一下。”
和鹤卿晚的话,好像要更容易接受一点。
慕言眼睛一亮,重重点头,“我去找姨。”
说着,他就要下床穿鞋。
鹤卿晚看着他那双半旧的棉鞋,有些不忍,随即抓住了他的胳膊,“等会,你穿我的鞋试试。”
慕言低头看看自己的大脚,再回想一下之前他给鹤卿晚穿鞋时那一只手都能握住的脚,沉默了两秒钟后老实开口,“我会把你的鞋撑坏的。”
“那你穿多大码自己去买吧,钱票都在抽屉里放着,你直接拿就行。”
鹤卿晚打了个哈欠,把罐头瓶子往炕桌上一放,又把炕桌推远了些,翻身趴在了被窝里,“我先睡了,你待会直接铺床就行不用叫我,开饭了再叫我。”
很奇怪。
鹤卿晚缩在被窝里想,明明是第一次见到慕言,她却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她对慕言有着十成十的信任。
缓缓闭上眼睛,她再次沉沉睡去。
……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穿越?
安然难受的想哭。
她好不容易脱离了那种原生家庭,还拿到了鹤氏的offer,她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在活着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一切?
寒冬腊月的天,安然的泪水刚刚涌出就变得冰凉一片。
“吱呀——”
老旧的木门被推开,十岁的李桦捧着一碗杂粮粥和一个热乎乎的煮鸡蛋怯生生的站在门口,“舅妈,舅舅让我给你送饭。”
十岁的孩子看起来瘦弱的像是六七岁,安然眼圈一红,满是心疼,既心疼自己的际遇,也心疼面前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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