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柳州(四)
    这次一战,令狐皓生五万军伤亡万余。陈家军溃不成军,光是跑就跑了足足有一万余人,炸死战死三万众,俘虏二万余人,弥陀宗几千和尚一个没跑,全被弄死。

    昭阳王当场敕封了令狐皓生为上将军,下面诸将该提拔的提拔,该封赏的封赏,并言明待平乱后论功行赏;对俘虏,不计前嫌,戴罪立功,不想打仗的,回家去。仅俘虏就有一万五千余众重新穿起了正规军服,众将士喜气洋洋。

    昭阳王动员相州世家大族,开通商路,更是派人从谈家走商路,采购大量的兵器、食物、药品、衣服等等,越州谈家、济州夏侯家算是发财了。奉武宗不好意思大赚珈南的钱,反正谈家很多货物需要从奉武宗采购,比如兵器、药品;济州原本耕地多,是大粮仓,自从夏侯瑛和谈钰同盟之后,跟着谈钰学,把济州治理得极好,粮食一车一车运往南方。相州就不谈了,各世家赚个盆满钵满。

    陈牧之快哭了。

    柳州东西长、南北窄,跟个烟盒似的贴着澜沧江,在这烟盒中间就是横亘全州的雀山。柳州的州府在最东,原本驻军二十万却在西侧。如今二十万军被弄死三万,再被奉武宗铁骑来回收割,加上人员伤损、逃跑,真正兵力也就十五万。

    这十五万如今被压在雀山,分为前中后三大营,由陈牧之的亲信、茹氏族人领兵,龟缩不动,眼巴巴看着后营十里外,渐渐的立出一个令狐军大营。

    昭阳王看着陈军后营正在调整,问道,“为何不一鼓作气?”

    豫止笑道,“咱们这一战将士们颇为疲劳,一场仗下来,正常都要休整最少两个月,这已经算是快的了。”

    昭阳王站在高台上,见前方后营打开,有五千多铁骑冲过来,急急问道,“他们这是要袭扰我军?”

    令狐皓生正待整军,豫止摆摆手,笑道,“且不管他。”

    确实,将士们自澜沧江北岸人不歇脚、马不停蹄,一路前奔,刚停下来立营,颇为疲劳,需要好好休整,人员救治、俘虏动员、编军入伍,等等。令狐皓生作为一员战将,当然会考虑到在军营未立的时候对方会来袭扰,早已经有铁骑列阵在前,豫止却让他们不动,甚至长弓手都不要放箭了,不管他们。

    昭阳王手心都出汗了,十里地,铁骑冲锋很快的,你不早点列阵,这不乱来么?令狐皓生都傻了,干啥呢这是。

    就见瘸子一个响箭射出,自西侧突然斜斜杀出三千黑骑,这黑骑如幽灵一般,骑手和马匹俱披黑甲,马蹄沉重,一手端着狼牙槊,一手张弓射箭,点点寒芒,冷酷无声。

    令狐皓生以及数万将士,只觉得心头压抑,远远看到一杆黑旗上绣着金色猛虎,头皮发麻;令狐仪钻到江大川咯吱窝下,抓着江大川的衣服问,“江宗主,这,这是你奉武宗战骑?”

    令狐营眼都直了。别说他们了,纵然是昭阳王也是大为惊愕。

    众人见这三千黑骑直冲五千陈家军,尚有两百步,黑羽箭倾泻而下,那五千陈家军眼看又是黑骑,只吓得魂飞魄散,来不及回撤,掉头就要离开;哪知道三千黑骑如一阵黑色旋风,侧面撞上,听到“砰砰”声传来,陈家军马匹被撞飞,骑兵被狼牙槊挑起,只一个时辰不到,五千骑兵仅跑出三百余,其余被一个一个戳死。

    三千铁骑纵马轰隆隆奔向江大川,前面俩人下马,一前两后,来到江大川身前行礼,“邓山率领郅必阇、三鲜藏屠奉命前来。”

    郅必阇正是当年领着江大川前往北燕阿塔台救下郎氏族人的将领,后来他铁了心跟随奉武宗,郅壁虎更想抱大腿,就让郅必阇选了五百郎氏部精英入了黑虎堂,他们久在草原,善骑射,正好江大川早有打造重骑兵的念头,就让他当了骑兵头领;三鲜藏屠是大黎族人,但更是奉武宗弟子,此人是大黎族心向武道之人,对骑兵感兴趣,江大川经过考察,让他也进入骑兵。

    邓山是骑兵总头领,他大哥邓天和马不合,骑上就被撅跟头。

    昭阳王见三千黑骑远远站立,马不嘶鸣、人不出声,黑乎乎一片,她问道,“奉武宗南隘口有多少兵?”

    江大川笑道,“十万俘虏两万兵,我南隘口仅从俘虏内就练成精兵两万,这还不算奉武宗弟子。”

    昭阳王不知道的是,十万俘虏被江大川轮番安排至太妙山深造学习,有家有口的渐渐在太妙山、石固县、蛇岛、南隘口安家,老年人做做手工、挑挑野草都有钱,小孩子还可以念书习武,年轻人做工还有工钱,打仗更有钱。他们原来在天坑裂谷内活得跟野人似的,这下条件好了,谁还想干那些买卖人口的事?更何况,他们本就尚武,打仗是年轻人的本份,不打仗,难道在家种地?

    江大川俘虏的十万,可全是拖家带口的,他们本没有田地,也不会种田,江大川让岁数大些的可以自行狩猎,路也好走,直接去越州、济州售卖;年轻的想要赚钱、混个一官半职的,进入奉武宗当兵。经过一年经营,南隘口成了一座石头城,通过谈家经小青峰的大路,商人可直接进入南隘口做生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昭阳王大为震撼,良久说道,“奉武宗,可敌一国。”

    江大川摇摇头,“一国算什么。”

    令狐营的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咱们可算是跟对人了,这奉武宗太牛逼了啊,对面十几万陈军,哪里能经得起炮轰马踏的,等收复了柳州,咱们令狐家就发达了。

    令狐异瞅着黑骑眼馋,跟自家这些族人说等战后无论如何也要加入黑骑,太屌了。

    江大川对豫止点点头,豫止看了看眼前军营,说道,“简单立营,十五日后,破柳州军。”

    当晚,昭阳王邀请江大川等人进相州临时行宫,大摆宴席;豫止本是从军之人,最近几场仗打得不亦乐乎,眼见奉武宗实力越来越强,内心高兴,和瘸子被喝得东倒西歪;毛毛早就喝的钻到桌底下了,太妙山本来就盛产美酒,慕容昱和落雨被喝得哇哇吐,连令狐三兄妹也喝醉了,令狐仪搂着令狐萱噼里啪啦也不知道说什么。

    昭阳王说道,“复国有望,江宗主,今天就放开喝,不要以功力逼了酒气,这酒可都是石固县的。”

    一群武将、文官连连称是,旧臣、新晋纷纷敬酒,文官都这样了,更何况仰慕奉武宗的武将?江大川见众人如此客气,心想最近确实精神有些绷得太紧,再看看连戒色和尚都开始躺平喝酒了,算了,索性敞开了喝。

    桃花仙子醉醺醺捏着耶律靑鸢问道,“你怎么也能喝醉?”

    耶律靑鸢已经说不出话了,搂着老二只顾笑;江大川知道耶律靑鸢曾经落泪,这阴体流下眼泪让他很是稀奇,想着难道量变能完成质变?昭阳王身边那梅兰竹菊四个丫头轮番劝酒,一妖一鬼都喝懵了。

    第二天,江大川头疼欲裂。

    墨辙奉武怪模怪样,识海内的诸位女子红着脸,她们一本正经地钓鱼、散步、修习;火凤和虎子俩在唠嗑。

    “仙子,你看你,一夜没睡还这么精神,不吵么?”

    “病猫,难不成你睡了?活丢人啊,一夜啊,他也不知道关闭识海,让咱们看着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老娘不干净了。”

    虎子点点头,“还是略嫌粗鲁了些。”

    江大川不明所以,心想你们都干啥呢?一个念头闪过,顿时心惊肉跳,他发现自己正光着屁股睡在一个柔软喷香的床上,胳膊上还枕着一个光溜溜的女子。

    昭阳王,正眉眼含情地看着他,笑嘻嘻的。

    江大川豁然跳起,一看,自己还光着屁股,急忙由坐下来,说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昭阳王身后冒出四个脑袋,正是梅兰竹菊四个侍卫,个个红着脸说道,“江宗主不记得了?昨晚你喝醉了,把我们主公抱进来,这不就结成道侣了。”

    江大川汗津津的,有这回事?他捂着脑袋想,想不起来,喝太多了,但依稀还记得似折腾了什么人,是昭阳王?

    昭阳王红着脸说道,“事实上,是我有意灌醉你,以身侍奉。江宗主,我乃一国之君,以后,珈南国唯你奉武宗从命。”

    完了,被这娘们给算计了。他和身边的诸多女子有深厚情感,但一直有规有矩,和昭阳王却没到这个地步,没想到自己这就被睡了?

    一阵桃花瓣如雨落下,一缕阴气缓缓飘入,桃花仙子和耶律靑鸢虎着脸看着昭阳公主,恨的牙痒。

    桃花仙子气道,“我说你这四个小丫头昨晚玩命劝酒呢,合着是想让我和老三醉死过去啊,为你主子抢男人呢。”

    耶律靑鸢气道,“他,他昨晚识海未闭,这俩人颠鸾倒凤的,那么多姐妹都看到了。”

    昭阳王一听,面红如血,啊,你不早说啊,当即蒙头钻进被窝。

    桃花仙子掀起一处被角在昭阳王屁股上伸手就是一巴掌,怒道,“老娘至今还没把他睡了,这怎么回事,安?怎么又有一个睡我前面了。你这国主,羞也不羞?”

    跟着跳到床上在江大川身上扑打,“气死老娘了,气死老娘了。你这个臭男人,昨晚是不是故意喝多的。”

    昭阳王一想到昨晚被人看个够,一夜啊,什么姿势都看光了,简直想死,在被窝里说道,“你打我做什么,谁让你不争气的,整天粘着他,那,最多我当老四好了。”

    桃花仙子“呼呼”喘气,“也行,老四就老四。我可告诉你,老大睡了江大川给了我五千两,你该怎么给,看着办。”

    江大川一个屁都不敢放,梅丫头从玉窍里掏出一叠金票,笑眯眯道,“五万两。”

    桃花仙子抢过来,边数着边叹气,“老娘难道养个种猪么,配种还能赚钱。”

    耶律靑鸢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怎么说话呢。

    江大川见几个人在打打闹闹,急忙穿了衣服,一溜烟跑了。

    云鹰盘旋落下,元启大军兵克滑州,军队达到十五万,以十万驻军司州西,威胁献州;以五万军抵沂州城外;谈钰令谈家军两万兵抵沂州西境,对沂州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献州,乃独孤氏所掌之州,独孤家多年沉淀,不易贸然进攻;滑州、沂州却靠着谈家的越州;谈钰的意思是,能不能把沂州也交给她,这样谈家入山有山道、向东沂水水路打通。

    江大川传信给元启,提及此事,元启当即同意,并言明沂州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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