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次日,晨光初破晓,皇宫内的空气凝重而庄严。
百官身着朝服,面色因胡惟庸一案而个个的差了不少,依次步入朝堂。
奉天殿上,龙椅高悬,朱元璋身着明黄龙袍,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跪拜的百官,每一道目光都似重锤,敲击着在场之人的心房。
等照常早朝处理完一切事宜,朱元璋沉声开口道:
“该启奏的都完了吧?”
“那咱还有一件事!”
只见朱元璋轻轻抬手,示意身旁的宦官李彪宣读诏书,李彪手持黄绢,声音颤抖地诵读着改革的详细内容,每一字一句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众臣心上。
随着圣旨的宣告,朝堂之上,气氛骤降至冰点。
百官之中,有人面如土色,双手紧握成拳,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有人低头沉思,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似是不甘又夹杂着一丝无奈。
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青砖地面上,却照不亮这满殿的阴霾。
“陛下!”
百官之中,一位大臣颤巍巍地站出来,眼中闪烁着恐惧与不甘:
“陛下,祖宗之法不可变,摊丁入亩、官绅纳粮,实乃动摇国本之举。我朝以农为本,若骤然变革,恐引起民心动荡,粮税难收,望陛下三思啊!”
言罢,他缓缓跪下,身后竟有数十位官员附和,有文臣亦有武将,皆纷纷跪倒,一时之间,朝堂之上,一片恳请之声,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
而剩下的大臣,都一个个似事不关己似的,静静的等待事情后续发展。
可当真,一点不在乎的能有几人?
只不过是更高明的狐狸罢了。
朱元璋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缓缓站起身来看着一众大臣,目光如刀,似直刺人心:
“朕是通知,不是商议,可懂?”
“祖宗之法,固当尊之,然时移世易,岂能墨守成规?朕意已决,非为私欲,乃是为大明万年基业,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尔等若只顾一己之私,不顾社稷安危,那咱今日便要问问,你们这身官服,穿的到底是大明的责任,还是一己之私?!”
“你们都给咱听好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殿堂的每一个角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从今往后,推行摊丁入亩之策,不论贫富,按地亩纳税,以均天下民力。更有甚者,官绅一体纳粮,革除特权,共襄国是!”
言罢,他猛击龙案,一声巨响,如同春雷炸响在百官心头,震撼而清醒。
百官见状,虽心有不甘,却也知抗议无用,只能齐齐叩首,应声称是,大殿内回荡着沉闷的磕头声,预示着大明王朝一场深刻的变革即将拉开序幕。
朱元璋很清楚朝下百官的心口不一,目光中闪过一丝寒光,随即大手一挥,沉声道:
“秦王,此事便交由你全权处理,从应天府开始!如有阻挠,视同抗旨!”
言罢,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肃立太子一侧的朱樉身上。
朱樉领命,上前一步,拱手作揖。
“儿臣领命,必不辜负父皇苦心!”
话语中的铿锵有力,何尝不是另一种杀意。
朱标此刻也站出来,环顾一圈这些‘为民请命’的大臣,从怀中掏出太子令,对着朱樉,更是对着大臣们说道:
“秦王!这是孤的太子令,拿着吧,放手去做,一切有孤担着。”
“多谢太子殿下!”
等朱标朱樉这里说完话,
朱元璋的目光如炬,一一扫过这些或惊愕、或愤慨的脸庞,他的声音更加低沉而有力:
“咱知此策推行不易,定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但为国为民,朕意已决,不容更改!谁敢阻挠,便是与朕,与大明百姓为敌!”
言毕,他猛地站起身,龙袍随风鼓荡,如同即将展翅的苍鹰,气势磅礴,令人不敢直视。
“退朝!!”
“恭送吾皇!”
··
早朝过后,天色逐渐亮堂起来,应天府的街巷间也渐渐热闹起来。
朱樉派人前往应天府各处张贴告示,并派一些机灵识字的锦衣卫前去给百姓讲解。
此刻朱红色的告示牌错落有致地悬挂在城门、市集入口及人流密集之处,金色的字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
一位身着飞鱼服的年轻锦衣卫,手持长卷,立于告示之下,一脸喜色,声音洪亮而清晰:
“诸位父老乡亲,且听我一言。此番新政,非为加赋,实为减忧。
以后啊,咱大明再也没有了人口税,无论大家伙的家中有几口人,都不收税了!以后,各位家中有多少亩地,那就交多少土地的税!绝不多收一亩地的税!”
这锦衣卫展开手中的长卷,图文并茂地解说起来。
“而且,以后当官的、地主、读书人等等,都要和父老乡亲们一样,都要交税!”
围观的百姓或点头赞同,或低声讨论,脸上洋溢着对新政的强烈兴奋与期待。
此刻;
朱樉正在不远处的茶楼里喝茶,观察着一切。
秦一秦二,如同左右护法似的,紧紧跟随在朱樉身后。
“秦一,这人是谁?”
“爷,是锦衣卫里的一个小旗,叫王儒,平日里为人机灵,也懂不少字。”
“他不错,一会赏他十两银子,让他日后好好做事。”
“是,爷!”
“应天府各地,锦衣卫都到位了吧?”
“爷,您放心,都到位了,一明一暗。若有异动,会及时上报;至于各户产业土地,会尽快探查清楚。”
“嗯,走吧。”
朱樉看着窗外,百姓兴奋的神情,安定了不少,便不再理会。
至于官绅他们,若不放任闹出事来,接下来又怎么推行?
几日内,新政很快席卷应天府各地;
阳光斜洒在应天府的青石板路上,映照着百姓们脸上洋溢的喜悦与希望。
孩童们手牵手,在街巷间嬉戏,口中不时传出“皇帝万岁”的稚嫩童声,如同春风拂过心田,温暖而明媚。
然而,在这股欢腾的浪潮中,一群身着儒衫的读书人却显得格外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