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蒋里这个名字,郑良眼球一颤,便知大事不好!
驻月这会儿气定神闲,娓娓道来,她无视了郑良的恐惧,慢慢叙述着
“奇怪的是,这个叫蒋里的人,竟然是秦宫侍卫,我与他素不相识,竟叫他痛下杀手,实在匪夷所思。可更令我没想到的是,那个蒋里竟知行刺失败后便服毒自尽了,还连带着一家老小,一夕之间统统毙命!”
驻月又从袖口取出一方帕子,将里头包着的东西递到众人面前
“这是蒋里尸身上的一小截指骨,还有他孩子的一截肋骨,如今都已焦黑。”
众人一片哗然。
“不管是蒋里的尸骨还是他孩子的尸骨,都呈焦黑状,若是尸骨到这般焦黑定是酥脆感了,可这两根骨头却没有这样,不仅如此,上头还染了层淡淡的金粉。”
驻月看向郑良,捕捉着她心虚的视线
“听说,楚国有一剂特有的毒药,若是人服下死后,便可叫骨骼呈现此状,娘娘……我记得,你便是来自楚国。”
郑良这会儿心头打颤,可仍是强装镇定,笑着回应道
“我来自楚国,便跟此事有关吗?蒋里是谁?我怎么不认识?”
“娘娘虽忘了,可我手中这枚金銮翅蝶,大抵还忘不了自个儿是从哪来的。”
驻月笑着说
“这枚东西,可是我从蒋里的尸首上得来的,这是残片,有一对翅膀,我们何不去云台殿瞧瞧,娘娘的屋里头,有没有这样的东西,这样……少了片翅膀的匣盒!”
“你……”
郑良明显一慌,可一时半会儿不知该如何拒绝,只能厉声喝道
“你想搜查我的云台殿?!你以为那是飞羽宫吗?可以随意搜查?”
“并不是搜查,只是寻证据罢了,我也想知道,娘娘的云台殿,究竟有没有千夜……这样的毒呢?”
驻月缓缓走近,注视着郑良,又浅笑着问道
“难道娘娘……就是楚国懂巫术的蛊女吗?据说……蛊女只传女不传男,并且一代只传一人,如今娘娘来了秦国,那楚国……似乎很久没有出现过会用千夜养蛊的蛊女了……”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驻月又回头看向嬴政,见嬴政抬抬手言道
“王贲,率一众士兵去云台殿,给孤去找一找,到底有没有缺失金銮翅蝶的匣盒!”
“君上!君上!”
这会儿郑良慌了,连忙跪下辩解道
“妾身未做错事,为何要搜查云台殿?!只凭她的只言片语便要如此吗?君上偏爱他妾身无可奈何,为何要这般糟践妾身?!”
嬴政神色阴沉,淡淡地回应道
“你若心中无鬼,这也是还你一个清白,怎么?难道云台殿有什么不能叫孤看的东西吗?”
他一挥手,王贲便起身接令。
本还想趁假身份扳倒驻月,没想到被她倒打一耙,完全掌握局势,这会儿郑良如临大敌,知晓不妙,只能暗自祈祷,那云台殿的奴才们都机灵些才是!!
王贲带了一队兵马往云台殿赶去,中途恰好碰上了赵生跟秋楚拉拉扯扯。
秋楚虽无主见,可脾气甚是执拗,尽管赵生跟她说是驻月要带她回凝心阁的,她仍是不去,两人一路上扯来扯去,赵生恨不得一棍子把她敲晕了拖回去!
王贲见这两人纠缠,还以为是宫里胆大包天的太监调戏婢女,上去就是给赵生的屁股一脚,给他踢翻在地。
“哎哟 ……”
只听他一声惨叫,王贲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姑娘可有事?是不是这厮图谋不轨?”
王贲将军的声音?
秋楚一抬头,两人刚好对视上。
“哟,你是……”
这会儿王贲突然记忆力猛增,对许久未见的秋楚竟然记得了
“我记得你是秋楚,对吧?”
王贲笑得热烈,却叫秋楚眼眶一热
“将军……还记得我?”
“记得记得!前些日子实在太忙了,一时半会儿给忘了,这不……我又想起来了,前些时候叫姑娘转送的玉梳可有收到?还真是对不住姑娘了,公务缠身,实在脱不开身,便错过了姑娘生辰。还请姑娘莫怪……”
这些话是秋楚一直以来想听见的,以为再无可能了,可这会儿偏偏又遇上了,惹得她泪眼涟涟,一时之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的好。
“姑娘哭什么?若是这厮欺负你,我替你出气!”
“不,不是……”
秋楚擦着眼泪,笑着摇摇头
“我是太高兴了,没想到突然会见到将军。”
她不敢看王贲,视线闪躲,又发现曾经送他的那枚同心结,这会儿又挂在了他的佩剑上。
“这……”
“这是姑娘送的,我觉得好看,便系着了,前段时间舞剑时不小心弄坏了,便叫府里的丫头重新补了补,这会儿又可以带了。”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误会!是源源不断的误会,叫自己离她越来越远,到了此刻深陷泥沼的地步!
还能回到她身边去吗?她还会欢迎自己吗?
这会儿秋楚满脑子都是驻月,对过去自己的所作所为深感羞耻,却又没有勇气向前。
见王贲领兵匆匆往云台殿的方向走去,秋楚知晓郑良遇上了麻烦。
王贲做事那是相当干脆利落,领兵冲入云台殿,不给里头侍女多问一句的时间,便下令云台殿里任何人都不许动,动一下便是人头落地!
那士兵带刀入殿,搜查每一处角落,连郑良的寝宫也未放过,众人一顿翻腾,竟真的在云台殿一处摆放杂物的屋内搜到了那张缺了片金箔的屏风,原来云台殿的奴才以为那片金銮翅蝶是不知何时掉了,想着先收起来,待空了再去补上。没成想是被那留了一手的蒋里薅了去,这会儿成了有力的证据,叫郑良根本无法狡辩了!!
那张屏风被搬入大殿,驻月将残片嵌在了缺失的金翅上,不差一丝一毫,嵌的稳稳当当。
“你还要做何解释?”
嬴政杀气腾腾。
郑良看的心惊肉跳,可依旧咬着牙不肯松口。
“只凭这个,便说是我派的刺客?君上未免太武断了些吧?我若是说那蒋里手脚不干净,偷了我宫中的东西也未可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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