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墓穴挖好已是刚好正午,没有任何仪式,二叔便让人把棺材给落葬了。坟墓也没有砌,只是堆起两个小土包,两块木牌子当做墓碑,上面分别写上:显考张公逸慕,显妣刘氏墓。
那个时候村里人虽然穷,但是丧葬做得这么寒酸的,我们还是头一家。二叔见我失落,摸了摸我的脑袋说道:“莫要垂头丧气的,这只是个形式,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九年后重新给爷爷奶奶修坟。”
这句话又让我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起码在当时看来,活下来的动力就是努力活下来然后赚钱为爷爷奶奶修坟。至于不让爷爷奶奶白白为我死,这是我当时理解不到的。
二叔掏出纸笔把参与送葬、落葬、抬棺和挖坟的人一一给登记了,既然答应人家的事情就不能食言。
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会选择把自己安葬在这个地方,这座小坡我们爬上来的时候算不上高,但是从坡顶往另外一个方向往下看的时候却是很深的,说是万丈深渊倒不至于,坡下面是一片树林,树林中间围绕着一个湖,湖的面积大概有两个标准足球场那么大。
湖再往前走一段距离又是一座山,只是这座山很陡峭,山顶隐隐绰绰的能看见一两间小房子,但是距离实在太远了根本看不清。
我的目光又重新投回那片湖面,湖面清澈透亮,就像是一面镜子一样,蓝天白云也倒映在其中,如此三伏天真想跳下去洗个澡。
盯着湖面发呆没多久,只见湖面产生了一层层的涟漪,湖面倒映的蓝天白云不见,变成了一个头顶着红色凤冠的女人的脸,血红色的眼睛,坑坑洼洼的脸冲我笑,笑得十分诡异。
我吓得腿一软差点摔下去,赶紧把目光移走,再低头看时,湖面哪儿还有什么戴着凤冠的女人,兴许是我眼花了,湖面又变成了蓝天白云的样子。
肯定又是自己眼花了,我努力不往鬼怪那方面去想,转过头不再看湖面,但余光却恰好看到湖面又起了一层涟漪,我又忍不住好奇去看,只见涟漪散尽,一块黑色的东西浮出湖面,等它完全浮出来时,我才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这哪儿是什么黑色?这是通体血红色、四周贴满了破旧符箓的棺材,这不正是前天晚上我进家看到的那副棺材吗?不是被爷爷给打碎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啊——救命!”我吓得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二叔闻声过来,问我怎么了,我指着湖面结结巴巴的说道:“棺......棺材”
二叔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湖面还是湖面,哪儿还有什么棺材?
“过来和大家待在一起,莫要一个人乱跑。”二叔把我拎到人群中去,此时二叔也把账给记完了,然后便下山了。
虽然丧葬仪式简陋不堪,但是请大家吃顿饭还是有必要的,因此送葬他就没有让老刘一起来,而是拿了点钱给他,去镇上采购食材,而村里的女人们则在我家生火做饭。
来的路程是极为艰辛的,但是回去的路却是出奇的快,如若不是为我爷爷奶奶送葬,这些村民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来到这个地方。因为现在国家已经取消了农业税,现在也不像以前吃不饱饭了,偶尔有想要偷腥跑来打猎的,也不会跑这么远来。
在路上我把刚才在湖面看到的东西跟二叔说了,二叔沉默不语,我一直追问是什么原因,二叔被问得烦了,只说是我这两天情绪不好出现幻觉了。我不信,我问道:“那前天晚上家头的棺材是怎么回事,是哪个把棺材停在我们家的?那个棺材是我妈的吗?”
二叔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只好闭嘴不说话,因为他知道,但是不知道怎么去跟我说这个事。而我也没有继续追问,因为我知道,他不想说的东西,再怎么问他也不会说半个字。
众人快马加鞭两个多小时终于是赶回了村里,二叔招呼大家去我家吃饭,而后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某个重大的决定,他双手搭着我的肩膀对我说:“小灵,你碰上这些事,这是第一回也绝不是最后一回。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你要想知道怎么回事,你就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否则对你来说百害而无一利,就算你妈不来找你,有人也会把你送进精神病院。道术我会教你,能不能学成就看你自己了。”
我有点懵了,事情不是已经清楚了吗?出了这些事情难道不是因为我妈吗?二叔摇了摇头,说:“你妈和你看到的那个红棺材没得任何联系。”
此话说完,我呆若木鸡,脑袋里已经一团乱麻,凭我当时的脑容量已经无法理清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副红棺在我前天回到家的时候就已经停在家里了,紧接着就是我妈来找我索命,爷爷奶奶为了保护我而丧命,如果这副红棺不是装我妈的,那和我妈又有什么联系?这件事凭我当时的脑容量已经想不明白了,当然,凭我现在的脑容量也够呛。
我家也没摆席什么的,家里也没挂白绫,只是在竖起了白幡。吃完饭后,二叔把昨天银行取出来剩下的钱按账本分发给了参与送葬的村民。本来是要给老刘一份的,但是他坚持不收,打个哈哈就借口离开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众人散去,二叔把我叫到堂屋,找来两块蒲团放在神龛前(神龛背后是一张人物画像,当时不知道是谁)。
叫我跪下,他也一块跪了下来说道:“正常情况下拜师是要选黄道吉日的,师父要对徒弟讲解本门的规矩和戒律,但是现在条件简陋又赶时间所以这一步就直接省了。香表我没来得及准备,我上香的时候口述就行了,你也是,就和宣誓差不多一个意思。另外入门前需要对祖师行三跪九叩大礼,然后上三炷香,表示对本门道统的继承的决心。”
二叔虽然说了不少,但我都一字不差的记住了,反正就是跟着他学呗。
三跪九叩之后,二叔拿出六支香,给了我三根,在烛火前点燃后,对神龛拜了三拜,朗声说道:“神霄派第三十七代弟子张卫平,收张灵为第三十八代弟子,以发扬我派道统,传承我派衣钵法器,扞守正道,如有违抗,天威降临,粉身碎骨。”,而后把香插进了香炉里。
二叔也没有正规学习过道教弟子拜师的一系列仪式,可能我爷爷记得,但是没有专门教他这些事。
我也有样学样的点燃三炷香,学着二叔的话,恭恭敬敬的对神龛和画像拜了三拜,说道:“弟子张灵,自愿成为神霄第三十八代弟子,发扬我派道统。。。。。。”
做完这些后便是敬师茶,二叔坐在一旁的竹椅上,因为爷爷奶奶走后家里没人喝茶,所以就没人泡茶,二叔叫我拿个碗装满水来代替。
我用碗盛了一碗水,走到二叔跟前,双手递到他面前:“二。。。师父请用茶!”
二叔点头,接过碗泯了几口,就把碗放到一边,说道:“你的时间不多,我就不教你那些繁文缛节了。教你一些实用的东西,让你有自保的能力,当然基本功是不能少的。。。”
二叔话还没说完,只听得院外响起了贱兮兮的声音:“嘿!我看你这个师父也是半吊子水平哦,自己都是半桶水,能教出啥子徒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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