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北关都拿下了,却丢下阵地跑过来与我商量动大楚,你想做什么?”
和云九倾越熟悉,谢辞渊就发现很多时候他都不是很能理解云九倾的脑回路,好在云九倾有足够的耐心为他解决每个困惑,所以他干脆就直接开口问。
“和当初打索卜滩一样,互相打掩护。”
云九倾说得直白,“反正我迟早要打北直隶十四州,而你也迟早要对大楚发动进攻。
我带兵从都兰进攻辽东,你直接从三响岭发兵,我们一起动手。
固北关被我打成那个样子,北戎皇不会一直忍的。
只要北戎主力部队出那个圈子,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谢辞渊这才反应过来云九倾想做什么,“你是想以身为饵,将北戎主力部队引出北戎王庭?”
云九倾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北戎那个圈儿是被涵盖在王庭之内的。
遂认真点头,“对,那地方人流太密集了,用大型武器实在是有伤天和。
我打算来个引蛇出洞,将北戎主力引出王庭后再行进攻,尽可能地,不伤及百姓。”
她说完,还挺不好意思,“毕竟那些人以后就是我的子民了,杀敌人可以心狠手辣,对自己人多少还是要留点儿情面的。”
谢辞渊也是不客气,“大楚那边,我是打算要动手了。
不过,让我配合你,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云九倾大方道:“只要是我你我双方有利的,我都同意。”
“进攻辽东的时候不用太用力,只要让北戎和大楚都知道你在攻打大楚即可。
但我要借用一下牧云十八骑,尤其是应斐然。”
云九倾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就知道谢辞渊打的什么主意了,“你是想先制造混乱,让大楚朝臣军民都对新皇失去信任,然后再出兵,以图事倍功半?”
谢辞渊眉眼含笑地肯定了她的推测,“我和你不一样。
你进攻北戎,完全是在杀敌。
可我的敌人只有大楚皇宫里那对母子,剩下的臣民,无论好坏都是大楚的子民。
我希望,在我回归楚京的这个过程中,尽可能地不要去伤到太多的下层将士和普通百姓。
我觉得,在这方面,牧云十八骑挺好用的。”
云九倾果断道:“看在你终于要发威了的份上,牧云十八骑我借你了。
不过应斐然我得带到辽东去,那里还有好戏等着他呢,给你个颜恕行吗
你若是宠住了,他以后可是能替你撑起半个朝堂的?”
谢辞渊讶然,“将颜恕给我,你舍得?”
他之所以借应斐然,就是因为知道应斐然是牧云十八骑的首领,且出身将门,熟悉大楚各个城池的防御情况。
而且应斐然本来就是要回家的,在他的队伍里出现,日后重回应家会轻松一些。
至于颜恕,虽然当年还不明所以地吃过他的酸醋,可也正因为如此,谢辞渊才更清楚颜恕对云九倾的重要性。
在云九倾那里,颜恕是真正的将相之才,谢辞渊以为颜恕自己提出要走之前,云九倾应该是不会放他走的。
“他不像其他人才,颜家的根在大楚。
我逼着他放弃颜家的大好家业,让他在我这儿从零起步,要把我对他的那点恩情消耗完的。
还不如让人回去,还能落下颜氏一族一个人情。
有这个人情,我还用怕无人可用?”
那可是琅琊颜氏,他们家的族谱不知道是几个王朝的兴衰史,云九倾便是再蠢也不至于把对颜氏一族的恩情变成恩怨的。
“行,颜恕这个人情,我收下了。”
谢辞渊欣然接受了云九倾的调剂,“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我跟你打个配合?”
云九倾眼下嘴里的鱼丸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时候对大楚动手,“看你,我这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你那边需要多久?”
谢辞渊和大楚的战事一打起来,不到最后是不能停的。
这中间需要的粮草、军械和其他物资可能起码要提前准备三个月的。
云九倾自己有空间,筹措起来也得费不少功夫,谢辞渊那边更不会轻松。
“八月末动手吧。”
谢辞渊没说自己需要准备多久,直接给了一个明确的时间,“那个时候,大楚大部分地方的秋收已经结束了,不至于让百姓们一年的辛苦白费。
后面有必要的话也有利于我们筹措粮草。”
“行,就八月末,算算时间,我这边也差不多。
到时候你见机行事,倒也不必处处等我一起,能跟我打配合就行。”
酒足饭饱,云九倾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难得有空闲,出去转转?”
因为天地府的存在,附近也聚集了许多百姓,在天地府附近形成了唯一一座云九倾和谢辞渊没插手,自然落成的边塞城镇。
时至今日,天佑城到现在也没有官府,里面的一应事宜都由天地府打理,却是整个北地除了善州城和九天城之外治安最好的地方。
一出门就是北川河,塞上下午的风吹在脸上生疼。
北川河畔却伫立着两排与世人刻板印象极其不符的胡杨,几年前光秃秃的河畔如今绿草成茵,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云九倾和谢辞渊走在岸边,时常有经过的百姓上前打招呼,“见过王爷,九爷。”
云九倾笑着与之招招手,又回头与谢辞渊聊天,气氛是难得的轻松惬意,身后却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玄烈熟悉的声音传来,“王爷,沈军师的信。”
“沈寂?”
两人顿住脚步等他,云九倾狐疑道:“他不是回南岳了吗,这么远写信来,是不是南岳出什么事了?”
谢辞渊拆开信封一看,不由挑眉,“南岳皇帝七十寿诞,要大宴天下,连各国皇室都请了,我们也在列。”
“七十岁的皇帝,这可真是活久见啊,是该好好庆贺一下。”
云九倾好奇地扒着他的肩膀看了一眼,乐了,“明年开春的寿诞,这个时候就开始发请帖,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
中间还有这么长时间,这七十岁的老头儿,万一不小心噶了,那不就是从大宴天下变成大戏天下了吗?”
不怪云九倾毒舌,实在是这南岳皇帝不干人事。
跟沈寂和江浸月越熟悉,就越厌恶他。
云九倾从最初的鄙夷已经发展成为咒他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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