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虚弱地点了点头,不施粉黛的脸庞更显苍白憔悴。
“对,就是这样……”
沈聿铭望着虚弱的娇娇,心疼不已,连忙握住她的手,给予安慰。
“大师,可有解决之道?我已经请了京城所有名医,都没能找到病因。”
风水师傅故作高深地点点头,缓缓道:“夫人所患非病,乃是……此宅风水相冲,对夫人不利!”
“什么?”
“我已遍观沈府各院,夫人所住的沈府位处西南,三面封闭,水路不畅,气亦不通,久居此地,体内易积寒气,夜间难以安眠,加之夫人正值身怀六甲,体弱之时,更不宜居住于此!”
风水师傅言辞犀利,一番话说得众人云里雾里。
叶纭姿眼中却闪过一丝寒意,她已洞悉风水师傅的意图,让娇娇搬离沈府,换个地方住。
她侧目一瞥,恰好捕捉到红云嘴角隐现的得意笑容。
沈聿铭一听这话,急切地问:“那该怎么办?”
“简单,只需将夫人移至气脉畅通之处,症状自会缓解。”
“换院子……”沈聿铭心系娇娇,尤其是她腹中的孩子,自然是焦急万分,“那移到哪个院子合适?”
风水师傅眯缝起眼,掐指一算,随即说道:“东边的院子最为适宜,日升为阳,月落为阴,又有活水环抱,于五行之中最为吉祥,夫人若迁居此处,定能确保母子安康。”
“东边……”
沈聿铭沉吟了会儿,这才恍然大悟风水师傅口中所说的院子是哪一座。这下,叶纭姿心里都快鼓掌叫好了,这场戏真是做足了全套,娇娇费尽周折,原来目标直指云柔院。
上辈子沈聿铭硬是要把云柔院让给娇娇,逼得姜氏气得当场吐血。
云柔院可是正室夫人的地盘,沈聿铭竟听信江湖术士的话,要她让位。
那时叶纭姿年幼无知,被下人几句话一煽动,便认为娇娇是来抢她地位的,冲去狠狠羞辱了娇娇一番,后来又在沈聿铭面前大闹,结果换来一巴掌,还被赶出了云柔院。
娇娇则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暂住云柔院,生完孩子就还,可结果一住就是好几年,云柔院再也没换回来。
叶纭姿沉浸在回忆中,眼神变得冰冷,看向风水师傅时,眼里布满了阴云。
风水师傅无意间对上了角落里那女子的目光,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像极了夜色中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可能扑过来撕裂一切。这冷冽,怎会出自一个十几岁少女的眼中。
风水师傅下意识地退缩,赶紧移开了视线。
“老爷!”床上,娇娇努力要坐起来,沈聿铭连忙扶住她,娇娇顺势虚弱地靠在沈聿铭怀里,轻声道:“老爷,我的头疼又开始了,耳边嗡嗡的响。”
“娇娇,娇娇!”沈聿铭心中焦急,“东边的院子,那便是云柔院了。”
沈聿铭眼神中闪过矛盾,他对娇娇百依百顺,什么都能给,唯独云柔院,他犹豫了。
沈聿铭暗暗握紧拳头,不敢轻易承诺。
“娇娇,这事……晚些我得和纭姿河商量一下。”
“老爷!”娇娇柔弱地看着沈聿铭,眼眶泛红,惹人心疼。
叶纭姿无声无息地离开房间,步伐坚定地迈向云柔院,面上冷若寒霜。这辈子还想让他们交出云柔院?呵呵,怕是没那么容易!
回到云柔院,叶纭姿唤来了芝兰。
“你悄悄跟着那个风水师傅,查查他的底细,先别打草惊蛇!有任何动静,立刻告诉我!”
“好嘞,小姐。”芝兰一点头,敏捷地踏出门去。
那位风水大师从沈聿铭手中接过银子,在下人们的恭维声中踱步离开了沈府,浑然不觉背后已悄然跟上一抹轻盈的身影。
大师悠哉地逛了趟京城繁华的街市,提溜着酒肉,回到了城郊一处不起眼的小客栈。
芝兰身手非凡,曾是江湖中的一把好手,跟踪这种活儿对她而言,轻松得就跟遛弯儿似的,那风水大师压根儿就没察觉到自己被盯梢了。
客栈内。
风水大师师徒俩进了屋,左右环视,确认四下无人后,才放心地掩上门。
“嘿嘿,二十两银子,够咱们美美地喝上一顿了!真没想到,这趟活儿这么赚!”风水大师得意地笑了两声。
他随手将酒壶搁在桌上,顺势褪下那身道袍。
徒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忙不迭地拧开酒壶盖,一股醇厚的酒香瞬间溢满整个房间。
“别忘了,娇娇夫人那头还有二十两等着咱们呢!这等好事,演场戏糊弄糊弄沈府二公子,再把嘴严实点,银子就到手了!”
“老兄,往后有这等好事,可得带上小弟我啊!”
“那是自然!”
风水大师哈哈大笑,端起大碗一饮而尽,“好酒!”
而在客栈外,芝兰如燕子般倒挂梁上,轻轻拨开窗缝,将屋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
夜幕降临,芝兰回到沈府,向叶纭姿原原本本地汇报了一番。
叶纭姿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冷冷一笑,“果然是娇娇搞的鬼。”
“小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芝兰小声问,手在脖子前做了个割喉的动作,“要不要把他们解决了?”
“不必。”
叶纭姿淡淡地说,“事已至此,即便解决了他们也于事无补,夫君明天大概率会来云柔院,提搬家的事。”
“小姐。”芝兰一脸愁容,难道她们真的要离开云柔院?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们想换院子,那就让她们换。”叶纭姿浅笑,笑容里藏着深意,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第二天一早,叶纭姿正享受着早餐时光,沈聿铭不期而至,踏进了云柔院的大门。
“二公子好。”家丁们恭敬地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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