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杰少打完这些金铺老板的电话,他手中的手机就僵在耳边,双眼也空洞地发起了怔。
一句话形容,魂不守舍。
我自然也能想到,这些金铺老板肯定拒绝了杰少,原因也简单,这些金铺老板虽然找过我们老屋公司帮忙,但怎么说也只是雇佣关系。
这东莞这么乱,让他们为了我们在凌晨一点开金铺,他们自然不会冒这个风险。
我赶紧又给林远打去了电话。
我并不想遇到一点事就找林远、找七叔,但此时此刻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他们了。
杰少这模样,这件事必定对他十分十分的重要。
随着林远那边的电话接通,我也干脆地告诉了他我们要买金器这事。
也不等电话那边的林远回我,副驾驶的杰少在听到我的询问后,是直勾勾地就盯死了我。
而电话那边的林远则表示没问题,告诉了我一个地址,让我过去。
我也赶紧看向杰少点头,跟着才向林远道着谢的挂断了电话。
杰少是一下就长呼出了一口气,躺回了副驾座位的背靠上。
我也按照林远说的地址就找了过去。
只是一路上杰少都双眼发怔的望着窗外,我也不好问他买金器是要做什么。
直到到达林远说的地址、也就在章业百货这边的一个金铺前时,林远的车也刚好开了过来。
我们纷纷下车后,林远拍了拍他车上下来的一个斯斯文文的男人,那斯文男人也在向林远点头后,便去向了我们面前这大门紧闭的金铺。
杰少跟了过去,和那斯文男人一起进了这金铺卷帘门上的一道小门。
我则没有跟过去,而是递了根烟给林远,客套了几句:“这么晚,真是打扰了。”
林远笑了笑,说这凌晨一点才是七叔他们那些生意的开始,他们也都是些夜猫子,三四点才睡,第二天中午才起,所以算不上打扰。
至于这金铺,林远说七叔他们掺了些股份,所以在这店长、也就是带杰少进去的这斯文男人面前,还说得上话。
又闲聊了几句,杰少便和那店长从金铺里出来了。
杰少手里也正拽着一个红色的,明显是装金器的小礼盒,在出来后,朝着我就挥了手,示意我赶紧带他离开。
林远自然也看出了杰少的焦急,也没再说什么,拍了拍我肩膀就让我先带杰少去处理急事。
我点头再客套了两句,也就上了车,在杰少的指路下,一路去了我们老屋那片。
只不过,杰少并没有让我带他进我们老屋那条巷子,而是指挥着我进了距离我们老屋不远的另一条灰暗小巷。
在这小巷里停了车,杰少便下车快步去向了小巷的一边。
我跟了上去,就瞧见杰少在整理了一下衣物后,直接敲起了这小巷中的一间还亮着灯的、平房房门。
随着我去到杰少身边,这房门正好被人从里面推开,而开门的竟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阿婆。
“小杰来了?”老阿婆看见杰少是一脸的笑容。
杰少同样笑着点了头,也就随着老阿婆的招呼进了屋。
我自然没有跟进去,因为这样看来,这老阿婆似乎是杰少的某个亲戚。
那么杰少买金器,难道就是因为这老阿婆?这老阿婆今天生日?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杰少用得着这么慌张吗?
我疑惑着,也透过房门瞧了一眼,就瞧见杰少顺着那老阿婆的带领,进了这平房中的一个小房间。
再然后,因为角度问题,我也看不见杰少进这小房间做什么了,但这小房间中,跟着就传出了一阵女人的笑声……
是那种年轻女人有些口吃般、断断续续的笑声。
“阿……阿杰来了……阿……阿杰……嘻嘻……”
我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直到我瞧见,进了那屋的杰少,再次于那屋门口出现,而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因为他的怀里……竟抱着一个婴儿!
是的!一个明显才出生不久的婴儿!
杰少也摸出了他之前买的那金器礼盒,掏出了里面的金器,戴在了这婴儿身上,那是一条长命锁!
我整个人都看傻了。
而随着杰少逗着那婴儿的笑,另一个人影又从那屋里冒了出来,去到了杰少身边。
那是一个留着齐刘海的年轻女孩。
女孩挺清秀,在杰少身边和杰少一起逗着那婴儿笑着,也随着那婴儿的笑一个劲地鼓掌。
只不过,这女孩鼓掌的时候,手非常的僵,笑起来的声音也断断续续,似乎……有什么问题……
我转过头,靠着这平房房门长呼出了一口气……
直到许久,杰少从门里冒了出来,让我先回后街,说他想在这屋里陪陪那“母子”俩,明天也正好把他的摩托从老屋骑去那边。
我听得点头,但却也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自然知道我为什么盯着他,一把夺过了我正抽着的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去年,阿伟生日,他朋友的朋友的朋友。
那晚,喝多了,稀里糊涂就做了。
本来商量好拿掉的,她也愿意,毕竟我们都还年轻。
可后来她就没了消息。
上个月,我在这边撞见她才知道,她去年没多久就出了事,摔了一跤,摔到了……”
杰少顿了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然后,她就把这件事搞忘了。
直到她家人看了出来,让她拿掉,她死活不肯,就生了下来,今天,刚满月……”
我听完,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久。
“有感情吗?”我最终挤出了这四个字。
“就认识了一天,喝断片了,后来也没有联系,能有什么感情?”杰少苦笑。
我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拍了拍杰少的肩膀就想离开。
杰少却拽住了我的手,一脸的认真:“辉,先别跟安妮说,等我安顿好她们母子,自然会找合适的机会跟安妮坦白。”
“明白了,别拽了啊大哥,疼啊。”我挑眉。
杰少一愣,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
“手啊,之前不是被你当烟灰缸了吗?”
杰少再次一愣:“你手上不是有老茧吗?”
“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我有老茧的是另一只手?”
我笑,杰少也跟着笑了笑,只是其笑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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