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耿舒淮这般少见的严肃目光盯着,再加上他的话,李旭瞬间坐直看身体,耿星雨更是脸色一白。
“后来呢?”耿星霜打破了这种令人紧张的情绪。
“后来……后来我就出现了啊!犹如天神下凡一般,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七妹妹和李兄于性命攸关之时!”
耿舒淮大力夸赞着自己,待说完后,发现除了杨倾墨,另外三人都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难道当我引走那名要杀你们的高手之时,我的形象还没有升华一下?”
“升华了升华了,小弟现在特别崇拜耿兄!”李旭连声道。
“这还差不多!”耿舒淮瞥了一眼耿星霜和耿星雨,朝她们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二哥,你是如何从后山跑到练武场的?那人没有跟着你去练武场?”
耿星霜打断了自家二哥的自赏,问出了她这一路心里的疑惑。
“山人自有妙计!”耿舒淮卖起关子来,既然这一路上并没有人前来追踪,他心里也有些数了,知道平王这是不敢明着抓人了。
现在既然已经回到伯府了,若是平王对他们有所怀疑,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平。
不过……那又如何?
总不能为了还没发生的事,从现在开始就一直胆战心惊的。
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至于平王将要如何,他们能做便是提高警惕,兵来将挡。
所以耿舒淮的严肃也只是维持了一瞬。
“你走的密道。”杨倾墨一语道破。
“你怎么知道?哦,对了,你和那些武僧们打过架,他们告诉你的?”耿舒淮反应过来。
“二哥,你是如何发现大安寺的密道的?”
耿星霜很是怀疑,既是密道,无论是入口还是出口,都应该非常隐秘才是,哪里会让人轻而易举就发现的。
更何况,当时在后山之时,耿舒淮还被人追杀,哪里有时间和多余的精力去寻找密道,耿星霜甚至怀疑,在此之前,耿舒淮根本不知道大安寺是有密道的。
果然,她这话一问出口,耿舒淮便无奈道:“霜姐儿,你难道就不能想象一下你二哥我一边轻身飞跃,一边目如鹰隼,我所经过之处,没有什么能逃过我的眼睛。”
耿星霜还真的认真的想象了一下耿舒淮刚刚描述的形象,想了一瞬,她晃了晃脑袋,太难想象了。
“头不晕吗?别想了,大安寺后山是有武僧值守的,应该是他被追杀的时候被武僧看到了,武僧带他进的密道。”
杨倾墨再次精准的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其实在看到武僧时,我已经将那人甩在了身后,否则我们进密道的时候,定是会被他发现的。”
耿舒淮强行为自己挽尊。
“不用太过担心,平王既然一开始没拦截住我们,之后更不敢放开手脚了。”
杨倾墨的话,无疑让几人安心了许多。
“这事我回去要不要和我爹说?”李旭有些拿不定主意。
“随你!”
李旭纠结,这是何意?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啊!
耿舒淮拍了拍他的肩膀,“杨六既说了随你,那就是你想说便说,不想说便不说,他不干涉,当然,我也不干涉。”
李旭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只是面上仍带着几分纠结之色。
这事既然说到这里了,接下来的事也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耿星霜却还有事要做。
“你们继续讨论吧,这些反正是你们以后都要经历的,我和七妹妹先走了!”
耿星霜说着,拉着耿星辰就要出门。
“去哪里?”
最先开口的竟是杨倾墨。
耿星霜道:“你忘了,我得去舒家一趟。”
杨倾墨却道:“今天别去了,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舒夫人就行了。”
耿星霜一愣,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平王之前让那人转告他主子,所谓的喜事一定会有的,那桩喜事……”
“你的意思是指谢家嫡长子和婵姐儿的亲事?”
杨倾墨只说了一半,耿星霜忽然反应过来,她如醍醐灌顶一般,“所以说,与平王见面的那名男子,其实是西地两城总督谢昆的人?”
“我只是猜测。”杨倾墨道。
但是耿星霜知道,他既然将这个猜测说出来了,心里对这个猜测是有很大把握的。
只是她委实没有想到,舒婵的亲事平王还插了一脚,那舒夫人还能坚持多久?
“王爷,风乙传信来说,人……追丢了!”
大安寺秋桂院的隔壁春棠院的某一间静室中,平王幕僚叶修成看了一眼刚刚收到的纸条,看完后拿出火折子燃起,纸条顷刻间化为灰烬。
平王皱眉,“他武功不是很高吗?风乙,已经做到风字第二位了,在这宁都城,竟然拿一个普通的香客无可奈何,还让人跑了!”
叶修成回忆了一下方才在后山上的场景,中肯道:“之前那人……不似普通的香客,我虽不会武功,但是也能看出那人的身手,绝非一般,殿下,今日隔壁院子住的似乎是今科探花郎,据传今科探花郎杨茂山,其人茂林修竹、其势渊渟岳峙、其才文武兼备,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平王看了一眼叶修成,忽然问道:“修成,你是不是觉得老天很不公?”
叶修成立刻拱手,“殿下,属下绝无此意。”
平王背手走到他面前,淡声道:“若有此意,却也正常,你叶修成又比杨倾墨差在哪里,学问还是相貌,这两样皆因被禁锢在我这平王府,而不得显露于天下人面前,至于武功,若是没有当年本王令人打断你的双腿再接上,你未必不能学一身好功夫。”
“殿下,属下只是就事论事,刚刚所述杨茂山,只是复述坊间传言。提到此人,也仅仅为了提醒殿下,今日这大安寺中,的确是存在武功高深之人。”
平王深深看了叶修成一眼,叶修成始终维持着垂头恭立的姿势,神色虽微有紧张,却……恰如其分。
“不是他。”半晌,平王开口道:“但是因为他在,所以此事只能暂时放下,不宜大肆搜捕。”
毕竟,那杨茂山现在常常出现在他父皇面前,还有杨茂山的父亲,如今可是与舒平阔平起平坐,但论起帝心,怕是十个舒平阔也比不上杨绍靖。
所以不管今日出现在后山的人,是不是隔壁院子中的某一人,他也只能不了了之。
不过,平王抬头看了一眼窗外那株已显露出萧条之景的海棠树,他父皇不会一直春秋鼎盛,他也不会一直锋芒内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