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安宁村十几年都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倒是今天有热闹看了。
今日,楚家被雷劈了三个人,这件事短短的时间内就被传遍,有说是因果报应的,也不知道楚家做过什么亏心事。
也有说是楚老大给他家小哥鸣不平的,毕竟好好的孩子被磋磨成什么样子了。
有人不服,说,那楚小小不是也被劈了嘛?
另一个就道:“但是人家根本没有烧伤啊,说明根本就没想伤害他。”
嗯,有理有据。
要说这楚家本就有八亩田地,再加上楚老大没了后,家里的十几亩地也是楚老二在种,还有那三间大瓦房,可以说日子过的一点都不差。
但奈何人这心就是不知足,本来楚小小就是个小哥,好好养着,以后嫁人时多给点陪嫁,村人也不会说什么,可他们就是不好好养,住着人家爹的房子,种着人家的地,还非打即骂,啥活都给个孩子干,可谓是丧良心。
看来这雷就是为了给楚小小抱不平的。
而被谈论的楚家此时人进人出的,没办法,楚家父子烧伤严重,但上药就得擦洗干净,而他家现在就剩两个女人和一个七岁的小子,都是不顶用的。
村长只能让他们花钱找人来帮忙,这黑漆漆的水一盆盆的端出来,灶房里的人却疼的吱哇乱叫:“轻点,轻点,好疼啊。”
楚鹏疼的直吸气,他被背下山没多久就醒了,但全身都没一点力气,还时不时的抽搐一下,郎中说是被雷劈过的后遗症。
村长也一直没走,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楚小小呢?”
“在他自己房间里,我这忙着呢,哪有时间去管他。”李秀兰一边打水一边不满的道:“要不是因为他,我当家的和鹏子哪里会招这种罪,真是个丧门星。”
村长看她这个态度有些不满,但想着她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有些情绪也是难免的,也就没去计较。
“他们为什么大半夜上山?”
村长一直都挺疑惑的,不过清早问,李秀兰就是一直哭,问也问不出,只能先上山找人。
李秀兰有些心虚,他哪里敢说出实情,就撒谎道:“楚小小那个小畜牲使脾气,大晚上的离家出走,他们父子这不是追着去的嘛。”
村长嗯了一声,没再问下去,有个说法就行,别人的家务事只要不闹到他这里,他都是不太愿意管的。
问完他也就没再多留,他这一身不是泥就是土的,也得回去洗洗。
而此时说是在自己房中的楚小小其实就是被放在柴房,里面除了一张木板床,剩下的就是各种柴火,一股子霉味。
楚潇再次醒来时头昏的厉害,身上每个关节都抽着疼。
他睁开眼看着这个环境有些茫然,这咋眼睛一闭一睁,又换场景了?
人昏沉沉的,他不是很想思考,但那些莫名的东西还是一个劲的在他脑子里转来转去,让他不得不重视。
循着记忆里的景象,他扫视这个屋子,哦,楚小小住的柴房,那他……头疼。
显而易见,他这只鸠占了楚小小那个鹊的巢。
记忆乱七八糟,也不连贯。
最深刻的就是楚家人的嘴脸,让他有种被东西卡住嗓子,咽不下吐不出的恶心。
楚潇虽然自小在基地长大,根本不知道父母是谁,但他却是个坚决不受气的主,基地中能力强悍的人多了,但是他就是不服输,敢不要命的那种不服。
所以这不就因为不服把自己给弄嘎了嘛。
但不争不抢,窝囊着活着不是也死了嘛,这楚小小就是最好的例子。
反正他楚潇就是天生不服,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身体实在是够虚的,他想不服也得慢慢来,不能跟身体过不去。
楚潇想着想着就又睡着了,根本没被外面的喧嚣吵到。
而另一边闫镇深把楚小小送回来,就直接回了家。
他刚走进家门,便闻到食物的香气,同时他小弟闫镇北也跑了出来:“大哥,你回来了,二哥跟大黑走了,还没回来呢。”
“嗯,应该快回来了。”闫镇深说着就大步进屋,此时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坐在小板凳上编着竹筐,看他进来笑着道:“老大,辛苦你了。”
闫正道看着儿子那风尘仆仆的模样,不免有些心疼,若不是因为他这双腿,也不至于把养家的重担压在大儿子身上。
闫镇深看着他爹那有些愧疚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他一向不善安抚人,只能道:“我去洗漱一下,爹,我打了几只野鸡,有一只被大黑给咬坏了,也不好卖,等二弟回来你给处理一下,今个炖了吧。”
“好,好,正好前几日,你三妹和小北捡了些蘑菇,一起炖。”闫正道说着就放下手里的活计,一瘸一拐的往锅前走,去烧水准备烫鸡毛。
闫镇深看了眼瓦罐里咕咕冒泡的粥,没有多少米粒,大多都是野菜,他就知道,自己一上山,家里吃的就总是这些。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家里现在就是这个条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拿了件换洗的衣服,准备去离家不远处的河中洗澡,等衣服一换才发现,自己的外衣忘记拿回来了。
算了,反正也是件旧衣服,补丁打补丁的,没有就没有了吧。
等他洗完澡回来,他爹已经把野鸡处理好了,此时去采野菜的三妹闫小溪和他娘赵桂芝也回来了。
他娘拿着野鸡切块,看到他就问道:“刚才回来的路上听说你今天在山上救了楚老二一家?”
“不算救,我刚到没一会村里人就寻来了。”闫镇深坐下倒了杯冷水喝着。
“是你把楚家小哥背下山的。”赵桂芝问道。
“嗯。”闫镇深应了一声,随即道:“我跟他们说清楚了的,我只是帮忙,他们不会找麻烦的。”
“不一定。”赵桂芝看着闫镇深把水喝完,就顺手在瓦罐里盛了碗粥递给他:“吃饭还要一会,你先垫垫肚子。”
闫镇深看了眼碗里的粥,几乎都是米粒,这一碗盛出来,瓦罐剩下的都是米汤了吧。
不过他也没有拒绝,拒绝会让赵桂芝心里不舒服,他没说话接了过来。
赵桂芝继续忙着处理鸡肉,嘴上说道:“那楚老二一家可不是什么讲信用的,当年他们收留楚小小的时候也保证的很好,说楚老大留下的就都是楚小小的,等他长大都给他当嫁妆,结果呢,还不到半年,就原形毕露,把人家孩子当下人使唤。”
“嗯,我知道。”闫镇深他们家还在村里的时候,他还是会经常见到楚小小的,小小的一个人总是背着个背篓,不是割猪草,就是挖野菜,每次见到都是灰扑扑的。
不过自从他家搬离村子,他又总往山上跑,倒是也很多年没见过了,如今看来即便长大了,过的也不尽如人意。
“还是防着点吧。”赵桂芝叹了口气。
“知道。”闫镇深喝完手上的粥,站起身道:“我去挑水。”
说完就走,赵桂芝无奈的白了他一眼,对着编竹筐的男人道:“你说老大他……闷葫芦一个,以后哪个女人小哥会跟他啊?”
“顺其自然吧。”闫正道头都没抬,他知道就算老大能说会道,就他家这情况,也不会有人愿意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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