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狂风夜
    “来都来了,就进来喝杯茶水吧。”

    院外这么大动静,院子里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到,一家人都在门边看半天了。

    不得不说,任谁第一眼看到乔青云都觉得惊艳。

    赵桂芝甚至想着,这人要个普通汉子,换身打扮,说他是小哥也是有人信的。

    可人家不止是个举人老爷,更是古镇书院的院长,怎么可能……是她多想了。

    赵桂芝叹了口气,看人要走,不得不开口,她儿子已经认定的人,怎么看也是自家高攀,这时候要是还摆脸色为难的还是她儿子。

    “乔,青云,进来坐吧。”赵桂芝想露出个笑,但似乎有些难,也就没勉强自己。

    楚潇也跟着招呼了一声:“乔夫子,外面风大,快些进来吧。”

    乔青云这才缓步走来,躬身行了一礼:“婶婶,闫大哥,楚小哥,叨扰了。”

    乔青云进了院子,看着这破败的茅草屋倒是也不嫌弃,毕竟他学堂也不比这里好多少。

    这会大扫除还没结束,乔青云也不矫情:“婶婶,这除尘之事还未结束,不如我帮着一起。”

    赵桂芝哪里好意思让人家第一次上门就干活,可还不等她开口,楚潇就不客气的指挥道:“那你们就把二弟的活接着干完。”

    “行,我们继续去收拾柴房。”闫镇南说着就拉着人往柴房走,这会也不在乎脏不脏了,反正一会都得脏。

    赵桂芝觉得不妥:“潇哥儿,这怎么好?”

    楚潇微微一笑:“你让他动手干活,他心里才能踏实,都是自家人,无需客气,该用就用,该指使就指使。”

    赵桂芝嗔怪道:“就你心眼多。”

    而闫镇南进了柴房就把人往角落里推,按墙上就是一顿猛亲。

    乔青云却没他那么大胆,眼睛一直注意着门外,就怕谁进来看到,那可真是失了体统。

    “阿云,我好想你啊。”闫镇南跟个大狗一样,这里亲亲那里舔舔。

    乔青云推了推他:“脏死了。”

    “你嫌弃我。”闫镇南委屈巴巴。

    乔青云淡淡一笑,在他唇边清点一下:“有失体统。”

    闫镇南轻哼:“读书人就是穷讲究。”

    乔青云也不在意他的话,在他唇上印了个淡淡的吻:“干活吧。”

    不过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却让闫镇南很开心,毕竟他媳妇很少主动。

    乔青云从来没做过这些,自然没有头绪,而闫镇南也舍不得他干这种脏活,就给了他个鸡毛掸子,让他在下面随便扫扫就成。

    而棚顶的蜘蛛网,尘灰多的地方都是他来弄,还有那边边角角也要清扫检查,发现老鼠洞还得和泥给堵上。

    这一打扫就是一上午,最难清理的地方就是厨房和柴房,等打扫好后,就看家里这几个汉子身上都脏的厉害。

    就连乔青云也不太干净,虽说他没去弄那些,但棚顶灰尘落下时,还是沾到不少。

    赵桂芝在厨房招呼一声:“都过来洗洗手脸,下午把院外收拾了,晚上再一起洗澡洗头。”

    几人去厨房洗手,那手下去没搓两下水就变得漆黑,连换了几盆水,才算洗干净。

    乔青云从来就不曾穿着脏衣服吃过饭,但此时坐在饭桌上,左边闫镇南给他不停夹菜,右边闫正道也招呼着:“别客气,放开了吃,你婶子手艺好着呢。”

    “嗯,谢谢。”乔青云十二岁后就不曾再与这么多人一桌吃过饭,本以为这辈子都是一着一碗一枯灯。

    认识闫镇南后多了丝期待,开始贪恋另一人的陪伴。

    但如今坐在这饭桌之上,他才认识自己有多贪心,他也想有一个这样温暖的家。

    乔青云眼眶微红,低头开始认真吃饭,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脆弱。

    可桌上人大多都注意着他,哪怕没直接看也都会时不时瞄上一眼,自然看到了他发红的眼眶。

    再想到他的身世,赵桂芝心中叹息,都是可怜的孩子。

    除尘一弄就是一整天,屋里屋外收拾好天都快黑了,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的样子,楚潇坐在厨房烧热水,都得洗洗。

    乔青云本想回去,可看他那脸上和衣服也弄的有些没眼看,也不能让他这般回去。

    热水烧好大家就开始轮流洗澡,赵桂芝拿出之前做的长袍放到闫镇南屋里:“这个是顺手做的,你先对付穿。”

    乔青云有些怔愣,这村里人几乎都穿短打,怎么会做一身长袍,再看闫镇南一脸得意的对他挤眉弄眼似乎明白了过来。

    他一时心中五味杂陈,深深的行了一礼:“谢谢婶婶。”

    赵桂芝叹了口气,“天都黑了,你也不忙着回去,今晚就跟他们兄弟两个挤挤。”

    乔青云觉得这似乎不太好,可闫镇南那脸皮厚的已经帮着答应下来。

    这一日可谓是忙碌,一家人洗漱后都早早的睡了。

    睡到半夜,呼呼的西北风如同鬼哭狼嚎一般,吹的床筐屋门也嘎吱嘎吱作响。

    闫镇深听到声音爬了起来,楚潇也迷迷糊糊的问:“这么大的风?”

    “嗯,我去后院看看。”闫镇边套衣服边回答。

    冬日的风冷冽刺骨,而且这风吹的太过凶猛,他担心后院的棚子被吹塌。

    他想的不错,鸡棚鸭棚靠在东墙边,被这狂风一吹,已经坍塌,鸭子被压在下面,嘎嘎嘎的叫个不停。

    鸡舍里的鸡倒是没有被波及,都缩在另一边。

    狼崽见后院有人过来,从踏雪背后露出个脑袋,刚呜呜两声,就被冷冻吹的又缩了回去。

    闫镇深刚把鸭舍被吹倒的棚子掀开,闫镇南和乔青云也来到后院:“大哥,压死没?”

    “没有,但应当有两只受伤了。”闫镇南拎起一只腿有些拐的鸭子:“风太大,先把鸡鸭和兔子都关柴房里。”

    “唉,我去拿个背篓。”闫镇南说着就转身想去前院拿背篓,可一转身一口冷风就灌进嘴里,差点一口气没憋上来。

    乔青云将人又转回避风的方向,“我去拿,你帮大哥先把鸭子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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