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我说,“你今日看起来容光焕发。”
“哦,其实你不用这样的。”他整理一下衣领,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一团浅红色,“邓布利多终于明白他需要讨好谁了,派丽可,其实像我们这样——”
“你真的不需要去级长车厢吗,马尔福?”我不想听他的废话,于是打断道:“列车快开了。”
“车快开了,”他重复我的话,看起来有些焦躁。周围的人应该给他一部分压力,至于另外一部分,或许出自于本身。
他大概是想做些蠢事,我不想成为其中的参与者,于是,我说:“我要和朋友们去车厢了。”
“好吧,好吧。”他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去你们的车厢。”
他嘟囔着,有些懊恼地扯着自己的衣袖。接着皱起脸,狠狠地瞪了波特一眼。
然而,等到进入车厢中时,他也跟着人群挤进来。
“马尔福,这里都是派丽可的朋友。”莫尔索有些不满地呵止。
“我也是派丽可的朋友。”他推开莫尔索走进来,随后又抬了抬胸口的徽章,“而且我是级长。”其他坐在车厢里的人感到有一些不自在,都拿一种不赞同的目光看着他。但是,马尔福没有和他们吵闹。
列车缓慢启动,车轮开始旋转,我看着他:“你没有去参加级长的第一次会面。”
“那有什么重要的吗?”他捏紧手指,目光看向别处,“而且大家基本上都认识了,也不需要自我介绍......那间车厢里还有麻种,我不想过去。”
“但是你到我这里来了,很多学生都看见你和我们走了,马尔福,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吧。”
他有些慌乱,面上神色变得呆滞。但是很快,那种对于老马尔福拙劣的模仿又回到他的身上:“我当然知道,站队,对吧?”
“嗯,有道理。那么,原因呢?”
“什么原因?”他抬头看我一眼,语气中含着被不断提问之后的焦躁,“我今年可是级长,我能帮你一些东西。”
“今年没有一个级长与沉思会有关。”我说,“如果你想要站队,这或许是个错误的时机。”
“正因为你们没有级长,所以你才会更需要我!”他像是抓住我的漏洞,“而且我已经过来了,不可能回去。”
“那你带过来的诚意在哪里?展示你的级长徽章吗?”诺特皱起眉毛盯着他,“马尔福,之前的那些级长可都是给足了诚意。”
“好了,西奥多。”我打断道,“给他一些时间,至少我们已经拥有一名级长了不是吗?”正当马尔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的时候,我将车厢的门拉开,“现在,还是烦请马尔福先生离开这里,前往级长车厢吧。”
“呃,我......”
“毕竟,还有七名级长在那里等着你。”我盯着他,直到他迫于压力站起来,“我需要的是与其他级长相处和睦的‘朋友’,而不是得罪所有人的‘附庸’。德拉科,老马尔福先生教授过你经验吗?”
“我爸爸当然教过我!”他立刻窜出去,连门都忘记拉起来。
“教过他什么?当神秘人的狗吗?”诺特低声说,周围的人轻声笑起来。是的,我从未对他们隐瞒过神秘人回来的消息,也并未掩饰我的合作者是谁。如今,仍有胆量与我来往的都已经做出自己的选择。
从纪律到力量,这是第一步。
随着列车开出平原,车厢里的气氛也逐渐活跃起来。诺特与其他人下棋,另外一些聚在一起聊者假期的新鲜事。至于我,我在看书。
我已经不太常加入这种日常的谈话了,毕竟,即使是与我关系最好的莫尔索也曾经坦言过,我变得让人感到压力。好在增进联系这一部分责任被诺特很好承担,他已经能够很熟练地与我聊起这些人,并且在我提问的时候及时作出反馈。
大概这也是一种天赋。
这些事情我心里有数,等到列车停下,走进礼堂,周围的气氛还是比较轻松。至少我身边是这样的,即使我们都看见坐在凳子上的那位灰褐色头发的女士。
级长脚步缓慢地往长桌走,格兰杰正和韦斯莱站在一起。波特朝他们走过去,三人都盯着多出来的乌姆里奇看,似乎正在交流什么。
我将手搭在诺特肩膀上,示意他先安排好其他人。
“谁?”我听见格兰杰发出疑问。
“那个姓乌姆里奇的女人,她为福吉工作!”波特有些生气。
“整个魔法部实际上来说都在为部长服务,韦斯莱,你的那个哥哥也一样。”我走过去,加入话题。
“这关珀西什么事,博克,她不会是福吉派过来——”
“是呀。”
“不会,肯定不会......”格兰杰看上去像是即将呕吐。
我说:“或许两个月之前并不是她,而是奥兰多,唔,一个叫奥兰多的人。据我所知,他更加忠诚,当然也更加狡猾。”
“但是奥兰多‘失宠’了,好吧,对于福吉部长来说,我只能想到这个词。没有人知道原因,或许是贪污,或许是渎职,当然,也有可能是部长想要除掉一位太得民心的下级,也许是奥兰多或者他亲近的人又听信谣言之嫌——”
我朝波特笑了下,“当然,这是最有可能的。”
“所以乌姆里奇......”格兰杰还是有些迟钝,我想,或许她聪明的头脑里并没有生长这些东西的土壤。
“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当然是替代奥兰多的——部长的新心腹。”
“祝你们好运。”我笑眯眯地对波特说。
“你看上去对这些事情很了解。”他喃喃。
“哦,这只是我的一点小技能,生活的技巧。”
“没有谁会需要把这种技巧吧。”韦斯莱和波特一起盯着乌姆里奇,“老天,她那个毛衣”
“当然有人需要,比如珀西·韦斯莱。”我说,“如果有需要,请让你的兄长给我回信,我相信他会对一些小道消息感兴趣。”
我回到长桌,听着乌姆里奇的长篇大论。话说回来,即使我讨厌此人,也需要抛开那些不必要的情绪谨慎思考应对她的态度。
望着长桌上同样敏锐捕捉到这学期不同寻常的其他学生,我轻轻抚摸自己的魔杖。
乌姆里奇或许会变成一个很有用的人。
在地下深处,休息室里,学生挤得满满当当。我一直在想这一天究竟什么时候会到来,却没有想到这个年纪的小孩会如此莽撞。
如果你想敲打一条落水狗,你会选择什么时机?
是水刚刚打湿它的脚掌,还是已经浸过它下垂的耳朵?
可惜,我的靴子还没有湿,一些人的棍棒已经试图打在我的头顶。
人声喧哗,壁炉里的火将整个房间填的满满当当。这个挑战者——姑且让我这样称呼他的,尽管我更喜欢他的另一个名字——礼物。
礼物先生似乎有些等不急了,在我坐在沙发上打盹的时候抽走我的书本,用魔杖指着我,对我下了挑战书。
“一个错误的时机,先生。”我站起来,慢吞吞地理着衣角。对方看上去很害怕,他大概只有一瞬间的勇气,然后就后悔了。
我的眼神落在他脸上,他却像是碰到某种毒药一样后缩。
他后退几步,接着又紧张地站立,“我得挑战你,博克。”他喘着气,“这是宣战,我憎恨你。”
“我方便知道原因吗?”我得体地朝他鞠躬,“毕竟我对你没有任何印象——啊,抱歉,这样或许显得有些失礼。”
他喉咙紧张地吞咽,但是眼神又逐渐坚定起来:“没有原因。”
“好吧,尽管您的隐瞒令我感到遗憾。唔,您看上去有点像我夏日里遇到的一位——”
“够了!”他打断我。我宽容地朝他露出微笑:“很好,那让我们来谈谈结束之后的事,比如说‘惩罚’。”
“阿瓦达——”他的咒语还没有念完,便被我重重击倒在墙壁上。这时候我看着人群,发现帕金森正站在那里。她看上去被彻底吓住了,与我对上视线之后便想逃跑。
她似乎毫无长进。
“如果帕金森小姐无法发挥级长的职能,”我坐回沙发上,“或许我能推举一位更加合适的人选?”
我的声音很轻,但是周围十分安静,帕金森一定听到了,因为她停住躲进寝室的脚步。
“过来,女士。”我拍拍沙发,“我们好好谈一谈好吗?”
时间好像又倒流回一年级的那一天,她在众人的围观中走过来,身体被针不断穿刺一样紧绷颤抖。
“你的小计划失败了。”我凑近她的耳垂,握住她的右手,耳语道,“神秘人派来过他的亲属,已经被解决掉了,你为什么会觉得这种小打小闹能伤到我呢?”
我能够感受到帕金森温热的脸颊在我眼前颤抖,她的手指僵硬得吓人。近乎一瞬间,我就已经想好如何处理这一双命运的“礼物”。
“禁闭。”我对周围人说,“这位先生与帕金森小姐获得一周的禁闭。”
“博克,我是级长,你不能......”
“帕金森小姐不喜欢禁闭吗?”我按住她的后脑勺,“那就病了吧。”
“记住哦,两位要病满一周,如果时间不够的话——”我拽住她的衣领,“斯莱特林有个小房间,我不介意把你们都放进里面。”
就这样,当乌姆里奇第一次上课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有两名学生缺席。
“发生了什么?”她清清嗓子。
“他们病了。”
每一个人都这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