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和公孙敬声对供?!
卫伉连忙摇头,将脑中稀奇古怪的想法甩出,向前探一步,
“陛下,还是我亲自去带人吧。”
公孙敬声身子一抖,刘据开口道,
“不必,让他自己去。”
“可是.......”
“你不是说朕身边危险吗?不是说要在朕的身边寸步不离护着吗?这就忘了。”
卫伉捡起剑鞘,收起剑,
“是,末将还是随护陛下吧。”
“好。”
“你去吧。”
刘据龙眸扫向公孙敬声,扬了扬下巴,公孙敬声仓惶行礼,疯逃似的退出建章宫。
...................
霍去病快马将被贬的丞相李蔡送到水边,
李蔡执着霍去病的手,
动容道,
“多谢侯爷了。
他们爷俩在京中,还要多劳烦您照看一眼。”
闻言,霍去病叹口气,
“李大人,上船吧。”
李蔡重重点头,就连他都没想到,自己还真能重回右北平,但转念一想,也许这就是陛下和太上皇的最大差别吧......
转身走上船,船离岸,水上白雾弥漫,李蔡渐行渐远,同霍去病招手,最后消失在雾气中。
不知道为何,望着这一幕,霍去病心中怅然,多少人来来去去,最后只剩下一片白茫茫,
“哥。”
收拾情绪,霍去病转身,皱眉看向霍光,
“你怎么来了?”
霍光翻身下马,喘着粗气,
“我回卫府找你不在,又听得丞相被贬时你就在宫内,便猜到你是来送人了。”
“这你也能猜到?”
霍去病微惊,
长安城外绕泾、渭、沣、涝、潏、滈、浐、灞八水,八水相背异态,各水间接处更多,而霍光竟能精准找到自己,这让霍去病感觉有点不舒服,
好像,这小子就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自己想什么他都能猜到。
“放心,我没功夫天天猜你的心思。”
霍去病怒道,
“你是人吗?!”
“哥,别说这些没用的,”霍光凑近,“快回卫府消停几天,旁的事都别管了。”
霍去病很少见霍光如此正肃的样子,只问了一句,
“那据哥儿没帮手....”
“陛下很好,你再掺和,就是越帮越忙。”
见霍光如此笃定,霍去病长出口气,
“行,那我听你的。”
...............
只一日,诸方诸事齐发,
长安城内,到处都是算计和谋略,各方皆立场不同,俱有所求。
近夜,天大红,夜也注定黑不了,要这么红上一夜,预示着明天起,要连着下几日的大雪。
审卿临行到廷尉署前,先去找了程怒树,不知与他交待了什么,后又来到这里,
廷尉署的杀气更重,这建筑似有生命一般,仿佛闻到了血腥味,而血腥味让它苏醒。
审卿抬头望天,紧了紧毛氅,
喃喃道,
“不知要倒多少人啊。”
快步走到署前,被拦下,
一小吏起身,
“廷尉署重地,不得擅闯!”
审卿心里燥得很,一改平日里的温和,现出月夜劫杀淮南王时的狠戾,
喝道,
“睁大你那狗眼看看!我是谁!能不能进?!”
那小吏也是愣头青,被激得抬杠,
“我是新来的,谁也不认得。”
审卿深吸口气,他知道在这跟小吏置气并没有什么用,便强压下怒火问道,
“你是谁的人?”
“廷尉署的官吏!”
审卿气得发笑,
问道,
“你是什么官职?”
“左监文书。”
“行,去告诉张贺,就说太常审卿请见!”
张安世是御史大夫系统的,主管的还是监察,杜延年和张安世则是廷尉系统,刑讯断案是他们主业,
其中杜延年升为廷尉,廷尉下又设正、令、左右监,左监就是张贺,他和杜延年差着两大品官秩,
审卿把请字咬得极重,看这样子,是恨不得把张贺生吃了!
“不必见了,审太常,请回吧!”
“为何?!”审卿平时的养气功夫全散,被眼前的愣头青气得手抖,“你连传都不传?!”
小吏应道,
“审太常,并非下官不传。”
闻言,审卿脸色缓和些,但语气中还是带着烦躁,
“那你为何不传?”
“是左监特意交待过,若审太常来了,不见。”
“这个张贺!!”
审卿脸黑的低吼一声,
“关押的都是太常下的人,我身为太常,凭什么不能见?!你去!把原话带给张贺!”
见小吏还是纹丝不动,审卿官威压下来,
喝道,
“若因你误事,本官非拿你是问!”
小吏撑不住,终于是挪脚,入署禀告,没过一会儿,小吏又出,行礼禀告,语气也尊敬许多,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若不能收买,只有敲打,不然蹬鼻子上脸,被审卿吓唬一通,这小吏也是老实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张左监说,您与此案无关,不见!”
审卿听到后,又好戏又好笑,用指尖磕打着桌案,一字一句的顿道,
“告诉张贺,我有于此案有关之辞!问他放不放我进去!”
小吏赶紧转身去传话,没过二十息,张贺走出,皱眉看向审卿,
“你这是何故呢?”
“我这是何故?你这是何故!我躲得掉吗?”
审卿扒开张贺,大步走进廷署内。
张贺叹口气,跟了上去,又站定,转头对小吏问道,
“你立了大功,等到此案落下后,我给你放个假,正好,我也想见见你家中的妻儿老母...你儿子多大了?这么大?”
张贺用手比量着,悬在腰间,这正好也是佩剑的位置,小吏面如土色,颤声道,
“下官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张贺拍了拍小吏衣襟,没多说什么。
等到审卿走进廷署时,杜延年起身行礼,审卿回礼,看向杜延年,杜延年脸上写满了疲惫,霸陵官员近三千,还要都审一遍,廷署都没看押的地方了,
此刻,杜延年就正在审着一人。
那人见到审卿后,认出自己的大领导,眼中闪过求救,惊呼道,
“审大人,救命啊!我冤枉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审卿看过去,记得此人是霸陵高园令下的戍卫,是有过一面之缘,只记得姓张,却不知道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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