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桑怀梓讲课,他讲的是水路。
桑家宗族地处江南,历来是最富庶的地方。水路通达,四季分明。农民的日子轻松,商户鳞次栉比,官员通达,是大周最重要的银粮产地。构成这些最重要的因素,就是水路。
桑怀梓联系昨日詹路远所说的农桑之术,更加拓展了水路在商道上的巨大作用,成为商税重要来源的重要地位。
崔敏之听完对桑怀梓的看法倒是刷新了不少。这状元郎,倒也不是浪得虚名。
桑家百年世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子孙,的确是有真才实学的。
只是不知道这位桑怀梓,到底是抱着怎么样的壮志进入朝堂,又将站到谁的身后。
或许,应该试探一下?
连续上了几天的课,皇后娘娘得地恩准了一日休沐。
崔敏之提前送了信出去,攒局小聚,一起做点坏事。
崔敏之挑了一身便利的衣服,不忘把进宫前卸下来的袖箭再戴上。自从上元那日用过之后,崔敏之觉得甚是好用,甚至托元来去给他寻了几支配套的箭矢,填满了箭仓才安心。
言莫追与华静姝闲着也是闲着,崔敏之有约,万分积极地就过来了。
“怎么,怎么,有什么乐子瞧?”言莫追最近都憋坏了,春试落榜,他没少被他表哥讽刺挖苦,郁闷着呢。
“你就知道瞧乐子!想想敏之姐姐交代的事儿做了没?”华静姝与言莫追很是相熟了,也不给他面子,见了面就较真起来。
言莫追一脸得意,如果有尾巴,指定是翘上了天。
“我是谁?我言莫追答应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
“你答应了家里必然高中,好像也没做成啊!”华静姝继续拆台。
言莫追吃了瘪,气呼呼地扭过头去。
崔敏之打圆场:“静姝妹妹,一些日子不见,竟然牙尖嘴利起来。可说好了,这可不是我教坏你的!省得你哥回头怪我身上!”
华静姝偷笑,揶揄崔敏之:“二哥怎么会舍得怪你?你可是我哥认下的媳妇!”
崔敏之作势要打她:“华静姝啊华静姝,你真的是学坏了啊!说吧,到底是谁带坏的!莫不是这位言公子?我可听说了,最近你俩尽呆在一起打些坏主意!”
华静姝扭着腰绕着言莫追躲过:“呸!才不是呢!”
言莫追倒是不生气了,笑呵呵承认:“的确不是,都是这丫头带坏我!”
闹了一阵,总算走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戏院。
崔敏之传信托言莫追与华静姝找到了当初魏良正编排她状告生母的戏班子,并改了下剧本,这就再次开唱了。
崔敏之过来瞧瞧,捧个场。
言莫追考试不在行,改个戏本子还是可以的,加上华静姝这么个才女润色,这戏就能上演了。
崔敏之想要的版本,是个励志女子的版本。
乡村少女天真善良,知晓自己竟是侯门千金,怀着对家人亲情的渴望,上门认亲。谁知竟不被侯门所容,不肯相认,甚至被主母小姐奚落嘲笑,在府中给她安了一个厨娘的身份,天天被使唤着做各种辛苦活计。不久之后,主母竟想将她送给别家做妾,无奈愤恨之下,将侯府告上大理寺。大理寺审理之后,少女终于能到了公正的对待,成了侯府千金。
“敏之姐姐,你为什么要改这出戏啊?”华静姝其实挺奇怪的,这出戏和崔敏之的经历也不算十分吻合,至少安乐侯是十分乐意接纳她的。
崔敏之神神秘秘道:“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崔敏之预计是过两天,就能把个中缘由当作故事讲给华静姝听,只是没想到,这话还没说完,已经有人忍不住出来认领了!
这人,就是陈珊。
陈珊是跟着崔敏之来的,她想教训一下崔敏之。
陈珊回了家中,从母亲那里知道了春娘母女向大理寺递了状子的事。联想到宫里崔敏之对她避之不及的样子,简直怒不可遏。
既然在宫里逮不到机会,陈珊就抓住这个出宫的机会,好好教训崔敏之一顿!
一个花瓶从二楼砸了下来,直冲着崔敏之的脑门落下来,幸好一个身影飞跃,一脚将花瓶踢了出去,花瓶应声落地,摔得粉碎。
崔敏之顺着花瓶砸下来的方向看过去,陈珊就这样出现在了崔敏之的视线。
糟了!
陈珊只要是不傻,应该已经看出她这出戏的目的所在。不过,陈珊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向她砸花瓶?!二楼砸下的花瓶,可是会要人性命的。
今日幸亏是言莫追在场,他身手不错、反应敏捷,才救了崔敏之一命。
陈珊!竟然对她下这么重的手!是真的不把她崔敏之当回事啊!
崔敏之越是生气,脸上的笑容越是深沉。
华静姝被花瓶吓了一跳,刚想去安慰崔敏之两句,就被崔敏之的表情吓得不敢说话。
“敏之——”
华静姝顺着崔敏之的目光,也看到了陈珊。
“卫国公府的珊姑娘!”华静姝的目光在崔敏之与陈珊之间来回转移,敏锐地察觉这两人似乎很不对付。
确实如此,这都砸花瓶了,关系怎么可能好?!
崔敏之笑意不退,挺身而出,向着二楼陈珊的所在走了过去。
华静姝怕崔敏之吃亏,拉着言莫追跟了过去。
“珊姑娘也来看戏?”崔敏之冷笑道。
陈珊身边的护卫见崔敏之来者不善,上前两步,拦在了陈珊面前。
陈珊见崔敏之面露鄙夷之色,觉得自己躲在护卫身后平白弱了气势,立刻喝退护卫,自己上前两步,与崔敏之争锋相对:“只许敏之姑娘出来看戏?”
“戏自然是人人都看得的,但给别人砸花瓶却不是人人都会做的。”崔敏之望向她刚刚的座位,那花瓶的残骸还在地上,残片迸裂,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花瓶?啊,本姑娘正要责问呢!到底是谁把花瓶放在这么容易碰倒的地方?!砸到了客人他们担待得起吗?!”陈珊小姐脾气,亦不是什么聪明人,不然不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可陈珊也知道,此事是万万不能认的!
“呵!”崔敏之笑得愈发灿烂了,“珊姑娘要责问的是花瓶的事吗?难道不是该责问台上这出席,是谁编排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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