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〇章 素戈路慕
    武者修峻清楚:在赫瑟侬拉族的大地上,自己必须很快完成预置的全部动作。因为在沙域驻足,本来就是与冰卢厝截然不同的境。

    破开阻挠的修武,力量已经迅速饱和。所以烈性粹力滑沙的姿态,就像疾驰中的快马。

    海弓尾随其后,他虽然像是修饰修武的。但是精致简化的动作,让他高飙滑沙的姿态更见焠拔。自我阻尼高难度动态的有意滞后,足见——有形握控力感的精致把握。

    那种屯力的状态,自出现在赫瑟侬拉大地上的时刻,就已经显现。

    赫瑟楼歌前的铁骑武士们突然吒动。一眨眼,放纵奔竞的马匹,并没有形成整齐开阔的平行踏掳,而是各自成单,肆意穿沙。

    这些随身携带战刀的铁骑,驱动精壮的赫瑟侬拉族战马,敏捷身手灵动调欢马匹踏沙的非凡技巧。

    高翔的姿态,带着轻盈的飘骋,使精敏高频变迁的放浪姿态,就像马背上萦绕着翩舞的灵动蝴蝶。是的,他们仅仅与马匹保持身形状态在某个点上的牵连。除此而外,似乎已然与马匹脱离。

    原来,此时的马匹,就是他们手脚中高频调转的工具。在大漠诸邦,达昂瑟侬、达昂诺格……都知晓:赫瑟侬拉族的铁骑力量是极其强大的。

    因为,赫瑟侬拉的铁骑,每一把刀的力量包含了整匹马奔动,以重载惯性趸积的夯力。所以,赫瑟侬拉族人力量的真正特质指意就在这里。唯有他们的驭马术,才是调动重载力的顶流。

    这些常年累月在软沙中历练的格式,是紧蹙时空瞬间完成力量表现中的传奇。

    此刻,姿态燎燃的赫瑟侬拉族铁骑,奔入浩渺大漠风烟,仿佛浩荡风云滚腾的鏖战。顿时,整个大地轰轰发响了。

    只见飞步扎进赫瑟侬拉铁骑的修武和海弓,同时执刀,和铁骑拼接在一起。

    这些出自软沙粹化的铁骑风刀。并非长驱式进攻的速度战。而是立体繁密的技能戈。人与马就像有限时空灵变搏杀的格斗。极致显化着精密调频的招法。

    次第佐杀而至的铁骑,连贯带来——瞬间定点的狂袭。消磨着力格狂暴的修武和海弓。

    修武催动加饰冰封法相的匕刀,强硬阻挠每一个铁骑重夯式的压抑。

    显然,铁骑的攻击远不是警化的皮鞭。每次,刀与刀的磕击,都足以将剧烈震动中的修武颠翻在地。

    修武高昂怒绽的手刀,在连贯攻中渐渐落降。他只能利用技巧的滑沙,形成偶尔必须隐忍的守势。

    猛地,一个铁骑武士,调动欢朗隆动的马躯。他精致地挽动手中的刀,刀形潋滟中强势变迁的不定向光,仿佛空间一只神秘眨动的眼睛。在极致辨鉴中,突然向修武驰来。

    虽然,修武有着冰卢厝敏感护祭的灵犀,但是,面对眼前攒杀的刀,心里的感觉火忽然变得迟钝。是的,他已经不能辨鉴——那刀带有定向的目的光。

    也就是说,他的一颗心已经快不过那把刀了。

    他只看到瞳孔中恐怖放大的刀的形状……

    随着修武震恐而落堕的一瞬间,咔地,那个奔腾而至的铁骑重刀,陡然震响,刹止。

    一只有力的大手,同步拽起——鏖战中已经不堪撑力、随重夯、正缓势降落的修武。

    只见海弓形格突兀峭拔,力绽依旧开阔。他格开那个铁骑的刀。

    较刀相互磕击的止动瞬间,海弓的刀突然变力刺向马匹。显然,他感到:那匹马谐动的重夯之力,比其他马匹更盛,是重夯式贲力状态的致命攻。

    受阻的铁骑武士顿时震惊。尽管他灵动的左手调整马匹姿态的变迁,但是马匹笨大的惯性,已经难以瞬间施救。不禁大声惊愕,“啊——”

    登时,空间连贯的变迁中,一道集束状的高光激射而至。海弓登时手形偏转了。好像那是一道有力量的光芒。

    的确,竞技状态,运动中总有那些目力可视的机会。但是,随感而真正发力时,并不都能如愿以偿,实现杀机。

    “海弓,那是素戈路慕的光!光,是被速度震碎的刀。”修武紧急提示道。

    修武深懂:在赫瑟侬拉族,素戈路慕被换做“光”。是因为那种以婉丽音声为驭,出手的快刀,常常被激射的超速度自行震碎,形成沙状流离的白风。

    显然,刚才的光没有执着要射杀海弓的目的。因此,修武才即时提醒海弓。

    修武和海弓看向前方……只见高高的赫瑟楼歌,山墙开阔的长廊。一个手扶巨大竖琴的人静静地站立着。

    他显得毫不装饰。安静的侧立,不像武士,反而显得风雅而肃穆。

    “冰塬人,记住,最好的精工造器,唯有在达昂瑟侬的刀楔令穿沙司仪中取得,才拿得住手。”

    “为什么?为什么不说最好的刀在赫瑟楼歌?”修武大声道。

    “因为,最好的器,出自神圣仪礼的规格。所以,器的灵魂是正法之光。万众瞩目。”

    那人说罢,鄙视修武道,“赫瑟侬拉再给你订正一句:最快的刀在赫瑟楼歌,代表赫瑟侬拉神灵的秘密。没有神赐的光启,看一眼会带来劫灾。所以,对你,最快的刀,不是最好的刀。”

    修武突然震怒,“今天,我就是来赫瑟侬拉族,摘取最快刀。”

    “是吗?你的愚念竟然变得这样直接。”修武感到身后一个犀利的声音在说。正是刚才阻路修武的赫瑟侬拉人萨列昂。

    “这不是冰卢厝的护祭吗?难道不知道:执念太盛的狂欲,会被祭祀神灵的火焰烧干?”那个伴行苏利昂的人道。

    修武更加愤怒,“我能够站在这儿跟你说话,是因为冰卢厝神的威望。”

    “我站立于此,能给你传递赫瑟侬拉婉丽修辞的话,是因为即将来临的、达昂瑟侬穿沙司仪——带来的吉光嘉音。这也是赫瑟侬拉族人,没有将你勒令驱走的原因。”

    手扶竖琴的人端严地看着修武,道。“我就是赫瑟侬拉族的行祭者素戈路慕。”

    忽而,修武低声对海弓道:“海弓,我们只要摘取掉他身上的那把祭刀,就消掉了他身上一半的神迹。因为,一个祭祀者守不住自己的祭器,就代表永恒败局和耻辱,神光自灭。这是打开赫瑟楼歌的唯一令。”

    海弓点点头。执刀,力绽手形,如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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