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手推车
    张山月没好气道:“瞒你啥了?还不赶紧进来,回头把沙子都放进屋了。”

    沈衡闪进房内,关好门,四下看了看:“咦?哪来这么多衣裳?”

    “废话真多,喏,你妹妹已经给你选好一件,看看合适不?”

    张山月将闺女选的一件黑色棉衣丢给儿子。

    沈衡接过扒拉着看几下,喜滋滋套上,顿时感觉身上暖和不少:“嘿!还真是软和,轻飘飘的,里头塞了啥?”

    “塞的是棉。”具体是啥棉,沈昭也不清楚。

    帮二兄整理好衣领,又教他拉上拉锁,拍拍两边大口袋说:“这是衣袋,可以装些随身物件。”

    “嚯!还有衣袋啊,真是不错!”沈衡两手插进衣兜试探几下,恨不得现在就跑去小伙伴们面前显摆。

    沈昭退后几步,笑眯眯打量二兄。

    还别说,二兄穿上黑色棉衣顿时精神不少,要是把乱糟糟的头发剪成小铜镜内男子那般的短发就更好看了。

    要不,劝劝二兄把头发给剪了?反正他也不爱洗头,剪短更容易清理。

    “咦?老二这件倒是不错,颜色好看,长短也合适。”沈昂望见小儿子身着长至膝盖处的黑色寒服,眼睛一亮,走过来拍拍他肩膀上下打量。

    沈衡退后几步避开老爹的触碰,环手抱胸警惕道:“这是我的!不许抢。”

    沈昂嘴角抽了抽,笑骂道:“臭小子!护食护到你老子头上了?”

    沈昭见状赶紧解释:“这件黑色棉衣有些窄,爹爹你穿不上。”

    沈昂见小女儿误会自己,尴尬咳一声:“我就瞧瞧,没想穿。”

    沈昭也知道老爹不会抢二兄的衣裳,笑道:“等这批寒服卖掉,我给爹娘预定两身合适的回来。”

    老爹是亭长,外出办差的时候较多,总不能穿奇装异服与人打交道。

    虽说他们并不知这是女子衣服,但那鲜亮的颜色却骗不了人。

    好在大家只在乎保暖程度,并不在意细节。

    西北的冬季有多冷,风沙有多大,众人都见识过,能花寻常价格买到十分保暖的柔软寒衣,谁还管男服女服?

    接下来,一家四口坐在厢房商议售卖寒服的事。

    “我先拿几件宽大些的带去军屯那边,这些窄小的只能拿去草集看看了。”沈昂边吸溜汤面边说:“赶集的时候叫上阿德,让他陪你们一起壮壮胆。”

    阿德便是沈大伯家的长子沈德,今年二十四五,已经成亲,农闲时会赶着家里唯一的老牛帮驿亭邮置运送粮草物资。

    沈昂长子之所以去边关服徭役,就是替代这位大堂哥。

    因为沈大伯去世后,家里除了沈德这个壮劳力,其余全是老弱病幼。

    “晓得了。”张山月与闺女将十件宽大的寒衣叠好,重新揣进大包袱,还用细麻绳扎紧封口。

    沈衡还找来一只背篓,将包袱揣进背篓里,方便老爹拿走。

    剩下的二十多件,沈昭打算都带去草集,即便一件售卖一二百钱也算赚到。

    沈昂吃完饭便换下新寒衣,交代妻子不要出门,自己背上背篓,准备顶着风沙往回赶。

    清水亭离沈家有四五里,在延泽里与金河里的交界处。

    沈昭不放心老爹,又劝不动他穿上新棉衣,只好拆下一个宽大的棉衣帽子,让老爹戴在头上遮蔽风沙。

    目送老爹消失在漫天黄沙中,她才想起今日没去薛家讨要赔偿金。

    薛家离自家不远,只有一里不到的距离。

    可外头风沙太大,根本不能出去。

    算了,等风沙停了再去不迟。

    谁知这一等就等了两天,外头沙暴总算平息下去。

    可随着沙暴平息,家中吃水开始艰难,因为附近的水渠断了流,要想取水,还得去两三里外的金水河。

    “阿衡,问问你堂哥去不去打水?若是去的话,你多拿几个水罐装水。”张山月与闺女忙着清理家里院子里的细沙,将被褥衣裳都拿出去抖落沙尘。

    沈衡答应一声,跑去询问大堂哥沈德。

    偏巧沈德赶着牛车要出门,说是附近邮置喊他去运送粮草辎重。

    没办法,沈衡只好又回来,对母亲道:“大堂哥有活儿要忙,要不咱们借两个水桶去担水吧。”

    “那也行。”张山月催促小儿子:“你快去快回,咱们担水回来还有别的事。”

    沈衡答应一声,飞快跑走。

    沈昭与母亲打扫完屋内,又跑去厢房偷偷刷铜镜。

    她之前在里面看见一种手推车,用它推东西的话,应该很省力。

    很快她翻到一种很便宜的手推车,只需九十九钱就能买到。

    思忖良久,沈昭还是决定买下。

    因为这东西用处可大了,不仅可以推送水罐水桶,还能运输粮食与棉衣。

    明日自己就要与阿娘去赶集,有了独轮车,自己就可以将所有棉衣都带上。

    这么想着,沈昭点击支付。

    【恭喜亲亲,您此次购物获得5交易点!】

    【请稍后,您的货物即将送达!】

    随着小青播报完毕,一辆木制独轮车出现在面前。

    沈昭握住车手把试着推了推,很顺滑轻便。

    只不过车架两边挂的两个筐子太大,无法从厢房门出去。

    沈昭只好将两只筐子搬下车,这才把车子推出门。

    “咦?这是啥?”张山月一眼看到闺女从屋里推出一个奇怪的推车,不由惊讶。

    沈昭将屋里的筐子一个个搬出来,又挂回车两边,说:“手推车,回头咱们用这个去金水河运水。”

    张山月摸摸独轮车,眼睛却看向小闺女,忐忑问:“阿昭,你、你从哪里弄来这些?”

    先前弄出两大包奇装异服就算了,这会儿怎么又弄出一个手推车出来?

    若不是知道眼前的孩子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亲手养大,张山月都想请个巫来驱驱邪了。

    沈昭知道母亲的疑虑,拉着她回到厢房,低声道:“阿娘,我可以从一处神奇地方购物,那些寒衣就是我买回来的,您不用担心,那地方也是人界,只不过比咱们这里富裕许多。”

    张山月愣了好一会儿,才一把抓住闺女沉声道:“以后这些话不许说给外人听,你爹那里有我去解释,记住了吗?”

    前朝巫蛊事件牵连了数十万人,京邑外的刑场泥土都被鲜血浸透,那腥臭味十里外都能闻见。

    为此,人们对于巫者多有忌惮,中原巫师纷纷奔逃流亡,或改换门庭。

    她可不想闺女有神异能力的事被外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