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遵命。”小荷甜笑道。
紧接着便上前打开了锦盒。
只见锦盒中,静静躺着一支紫翡簪子,簪身通体由极为罕见的紫翡翠雕琢而成。
紫翡的质地温润细腻,色泽浓郁且均匀。
簪头的设计精巧,是将紫翡雕刻成了一朵盛开的玉兰花。
花瓣层层舒展,每一片都雕琢得纤薄而灵动。
小荷的眼睛此时已经完全不受控地瞪大了。
“天哪,小姐,这也太漂亮了?”
秦九微目光落到上面,眉头不由微皱。
“这是小南国上贡的贡品,紫翡。”
前世她在宫中见过。
而且她记得这根簪子,前世贤妃和宸妃为了甚至吵了起来,两人都想要这个簪子。
这一世竟然就这样送到她面前了。
小荷顿时瞪大眼睛,结结巴巴道:“贡品……我竟然见到贡品了。”
秦九微也没想到高显居然赏她这个。
今年小南国上贡的紫翡这么多吗?多到让他没处送?
就连她这个臣妻都能得到一支?
秦九微冷笑一声,不想继续猜测高显的想法。
浪费时间。
“把这锦盒收起来吧。”
小荷奇怪,疑惑问道:“小姐,你不戴吗?这簪子多好看啊。”
秦九微轻轻摇头,“不戴。”
一来这簪子实在显眼。
二来她不想跟高显再有任何牵扯,包括他赏的东西。
傍晚。
秦九微在主屋中边处理清澜院的闲杂事务,边等待三个孩子下学回府。
孩子没等到,却等来了长公主身边的林嬷嬷。
“林嬷嬷,你怎么来了?”
秦九微听到侍女的通禀,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直到亲眼看到林嬷嬷才反应过来。
林嬷嬷眉头紧皱,声音中满是担忧,“世子夫人,你快去公主府看看长公主吧,长公主一直在哭,老奴也是实在没法子了。”
此时,长公主府。
高云枝独自坐在寝殿内,四周烛火摇曳。
她穿着一袭素色罗裙,发丝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几缕碎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衬得她面容愈发憔悴。
双眼红肿不堪,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沿着脸颊留下一道道湿痕。
面前的案几上摆放着几壶酒,她颤抖着伸出手,拿起酒壶,往面前的酒杯中倒酒。
酒水倾洒而出,在案几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不知为何,一到晚上,之前和陈怀知相处的点滴便朝她蜂拥而来,将她吞没。
她一边哭着,一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而悲戚:“为何……为何要如此待我……”
秦九微踏进殿中,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高云枝瘫坐在地上,面前放着酒,发丝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泪痕斑驳的脸。
秦九微快步上前,轻轻蹲下身子,伸手拨开她额前的乱发,看着她那红肿失神的双眼,心中满是疼惜与担忧。
“云枝,你怎么能喝酒呢?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吗?”
她眼神紧紧盯着高云枝。
听到孩子两个字,高云枝缓缓睁开哭得红肿的眼。
声音带着哭腔,“我,我还没喝……”只是刚倒上。
秦九微紧抿了下唇,“那你还想要这个孩子吗?”陈怀知的孩子。
高云枝顿了顿,良久后轻轻点了下头。
声音一字一顿道:“这是我的孩子,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跟陈怀知没什么关系!”
“那你就不要喝酒了好不好?喝酒对孩子不好。”
“可是,可是我心口好疼,想要喝酒。”高云枝哭着道。
林嬷嬷见状上前,轻声开口解释,“世子夫人,您不用忧心了。这酒不是那寻常伤身的烈酒,是府里精心酿制的桃花酒。”
“老奴知道公主殿下如今怀着身子,哪敢拿出烈酒,林太医也已经看过,说这酒性温和,适量饮用,对身子并无大碍。”
闻言秦九微轻轻点了下头,不会伤身便好。
高云枝抬手用衣袖轻轻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痕。
红肿着眼睛看向秦九微,声音带着哭腔,“九微,我心里实在是难过,你也陪我喝几杯好不好?嗯?”
说着,她伸手握住秦九微的手,她的手有些冰凉,微微颤抖着。
秦九微心下不忍,轻轻回握住她的手,点了点头,“你若想喝,我陪你就是。”
高云枝闻言,嘴角弯了弯。
示意林嬷嬷拿来干净的酒杯,给秦九微斟上了一杯桃花酒。
秦九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前世她参加宫宴一直少喝,自认酒量是不错了。
但她忘了,这具身体已经不一样了……
清澜院。
谢砚礼看着空荡荡的主屋,眉头皱起。
今晚秦九微怎么又没回府?
“少夫人去哪了?”他声音冰冷地问道。
侍女小心翼翼地答道:“回世子爷,今日傍晚的时候,长公主府的林嬷嬷来过一趟,然后少夫人就跟着林嬷嬷走了。”
“当时屋中只有小荷姐姐和宋嬷嬷,说的什么奴婢也不知道。”
谢砚礼眸子冷黑,“来人,备马车。”
长公主府。
一辆马车在府门口悠悠停下。
谢砚礼走下马车,黑夜中他负手而立,望着府门处。
眉目间神色清冷疏离,峻岭之雪般高不可攀。
此时秦九微也被小荷和宋嬷嬷扶了出来。
她脚步有些虚浮,身子半倚着宋嬷嬷。
谢砚礼见状面色更冷了几分。
她这么晚不回家,竟是在外面喝酒?
谢砚礼眸子冷黑,大步走到秦九微面前。
秦九微抬起泛着红晕的小脸,意识有些模糊,但还是认出他了。
她声音有些含糊地唤道:“夫……夫君……”
接着身子一歪,整个人便朝着谢砚礼的方向栽了过去。
谢砚礼眼疾手快,一把将秦九微稳稳地揽入怀中,手臂下意识地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