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谢砚礼心疼到不行
    香囊上绣的是鸳鸯,两只鸳鸯相依相偎,栩栩如生。

    雄鸳鸯的羽冠色泽鲜艳,雌鸳鸯则身姿婀娜,羽毛色泽柔和。

    鸳鸯周围,是荡开的清波。

    香囊的边角,是由如雪的丝线编织而成的流苏,流苏轻轻垂坠着。

    “这是我亲手绣的香囊,送给夫君。”秦九微声音温软道。

    谢砚礼心尖一颤,“你亲手绣的?”

    他伸手将拿过香囊,放在手上,沉稳的檀木香立刻扑鼻而来。

    隐隐还透着些桂花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息香。

    这个味道,他很喜欢。

    谢砚礼抬眸看向面前的秦九微。

    她今日穿的是件淡粉色束腰长裙,掐出窈窕的身段。

    乌发绾作朝云近香髻,皮肤如羊脂玉般,在烛光下白得发光。

    漂亮的桃花眼微垂,睫羽浓密而纤长。

    他已经两日没有仔细看她了……

    谢砚礼的目光在秦九微脸上流连着。

    但紧接着蓦地一顿。

    只见秦九微的眼下,隐隐有些乌青。

    她实在生得太过白皙了,乌青的色泽在她如玉的肌肤映衬下愈发明显。

    却也为她增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致。

    谢砚礼不禁问出,“你眼下怎么了?”

    秦九微伸手轻抚了下眼下,秀眉微蹙。

    “夫君放心,没事的,只是昨晚绣荷包绣得晚了些。”

    往日里,秦九微的眸子总是水润盈盈,如今却染了些许疲惫。

    有些失了往日的灵动,只余下一抹惹人怜爱的缱绻。

    谢砚礼立刻心软了下来。

    她为了这个荷包,竟然熬夜了……

    握着香囊的指尖也不由收紧几分。

    刚想开口说话,但没等他出声,秦九微却先他一步开口了。

    她声音有些低低弱弱的,让人听着就心生怜惜。

    “还有就是,昨天晚上,妾身做了一个噩梦。”

    噩梦?

    谢砚礼心中一紧,当即想到上一次。

    秦九微梦见他被齐王刺杀,后来那件事果然就发生了。

    她所做的梦,最后都会变成现实。

    谢砚礼眉头立刻隆起,“什么梦?”

    这一次,又会发生什么?

    秦九微扬起小脸,眼眸恰到好处地水润起来,双眼盈盈含泪,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轻咬着唇,粉唇微微颤抖,“我梦见,梦见献给太后的舍利子被盗了。”

    秦九微心中也拿不定主意,谢砚礼会不会相信她所说的。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决定用老招数——扮可怜。

    秦九微的眼眸里满是惊恐与哀伤,长睫止不住地颤抖。

    “舍利子被盗,皇上大怒,一气之下就命人斩了舅舅……”

    她话音落下那一瞬,一滴清泪顺着她那白皙的脸颊缓缓滚落。

    在烛光的映照下,留下一道晶亮的水痕。

    谢砚礼心脏猛地被人攥紧,瞬间抽疼到不行。

    秦九微轻咬着下唇,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然而那从喉间挤出的话语仍带着一丝哭腔。

    “夫君,我真的好害怕,这个梦太真实了,我好担心舅舅会出事……”

    她的双肩微微耸动,柔弱无助的宛如被风雨欺凌的雏鸟,让人心生怜惜。

    谢砚礼心疼到不行,连忙起身走到秦九微身侧。

    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动作轻柔得生怕弄疼了她似的。

    温声道:“乖,别哭,你放心,我不会让舅舅出事的。”

    秦九微低头之际,轻轻弯了弯唇。

    就等你这句话了。

    她抬起泪眼盈盈的双眸,声音放轻道:“夫君,我倒是有一个主意,或许能够救下舅舅。”

    谢砚礼被她眸中的潋滟波光一晃,心跳陡然加快。

    他紧抿了下薄唇,声音有些不自然道:“好,你说。”

    秦九微凑近他,在他耳际小声说了几句话。

    女子轻柔的呼吸扑在耳际,带着丝丝甜意,谢砚礼觉耳际一阵温热酥麻。

    冷黑的眸子瞬间又幽深了几分,喉间滚动。

    翌日,御书房。

    “你是说,齐王和军中还有牵扯?”

    高显坐在龙椅上,闻言眉头立刻紧皱。

    谢砚礼神情严肃,轻点了下头。

    “正是微臣调查齐王书信时,发现有几封书信是来自军中。”

    “可有发现是谁?”高显声音急切道。

    谢砚礼轻轻摇了摇头,“齐王很是谨慎,看完之后便烧毁了信件,不知和他牵扯的是谁。”

    “但暗卫还是从砚台中发现了未烧尽的青棉纸,这青棉纸是只有边境军中才会用的。”

    高显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原以为齐王只是和朝中官员勾结,结成党羽。

    没想到竟还和边境军中有牵扯,事情一下子变得更麻烦了……

    “砚礼,你的意思呢?”

    谢砚礼冷声道:“边境的军官中竟有人不忠,必须要找到抓出,否则实在是个大祸患。”

    “齐王和那人一定还会有联系,我们只需按兵不动,到时候一网打尽。”

    高显点头,心中也不禁舒了口气。

    “就按你说的办,你办事我向来放心。”

    幸好他身侧还有砚礼辅佐,否则齐王这般狼子野心,还真不好应对。

    而且砚礼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是绝不会背叛他的。

    高显的目光落到谢砚礼身上,忽然注意到,他腰间挂着的物事。

    那是一个香囊,而上面的绣的是……鸳鸯。

    高显的目光微微一滞,眼眸深处似有波澜轻轻泛起,却又被他迅速掩去。

    明知答案如何,他还是鬼使神差地问,“甚少见你挂香囊?花样倒是别致。”

    谢砚礼闻言垂眸,看向腰间挂着的香囊。

    一向冷峻的面容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温声道:“这是九微为我亲手绣的。”

    高显心头顿时一塞,抿了抿唇,稍作停顿后才继续开口。

    声音却比平日多了一丝难以名状的干涩:“你夫人的手,真巧。”

    谢砚礼没有答话,唇角却明显地弯了弯。

    高显见他这副样子,眼神瞬间黯淡了几分,旋即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谢砚礼离开后,高显周身的气息顿时冷了些许。

    他如往常一般把玩着手中的念珠,神色平静得如同冰封的湖面。

    只是绷紧的下颚线条却显出几分异样。

    忽然,他手指顿住,冰冷的声音随即响起,“陈得胜,去传朕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