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呵。”陈修明此时也不想装了,冷嗤道:“你想退就退。”
要不是父亲逼迫,他才不想娶江韵竹。
连梦娘这样温柔良善的女子都容不下,这个江韵竹实在是小气。
“我还有事,不跟你说了。”
撂下这句话,陈修明便搂着梦娘直接离开了。
江韵竹右拳紧握,气得浑身发抖。
“表姐。”江韵竹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决绝,“我要退婚!我一定要退婚!”
从小到大,江韵竹还从没受过如此屈辱,此时不由气得眼睛都红了。
秦九微拿出丝帕,温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好,我们退婚,我这就陪你回江家,将这件事告诉舅舅,舅母。”
江韵竹吸了吸鼻子,用力点了点头。
见状,秦九微也不由松了口气,这件事总算迈出了一大步。
之后就是退婚了。
只要能退婚,韵竹这一世想来便不会有事了。
两人此时也没什么看戏的心情了。
刚走出戏院,便听到一道中气十足的喊声。
“御林军前往校场!行人退避!避免误伤!”
很快马蹄声哒哒声响起,在街道上踏出阵阵烟尘。
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避让,眼中或是带着敬畏。
秦九微拉着江韵竹的小手往后退了退。
一匹白马出现在她们视线中,马背上是一个身着银色轻甲的男子。
身姿英挺如松,气宇轩昂不凡。
头盔之下,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剑眉斜插入鬓,双眸深邃有神。
江韵竹眨了眨眼,抬眸看向她。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她的视线,那人忽地转眸。
两人目光对视。
江韵竹心口不由猛地一跳,有些慌乱地垂下眸子。
此时,周围人的议论声也传到了她的耳中。
“那人是谁啊?”
“你不知道,他是兵部尚书之子,沈行简啊。”
“沈将军年轻又有能力,如今二十三岁便已经是从三品的御林军将军了,家境也很是优渥,除了谢世子,京城贵女们最想嫁的郎君就是他了。”
没想到在这毫不相干的场合都能听到谢砚礼的名字,秦九微眉心不由狠狠一跳。
周围的议论声还在继续。
“那为何沈将军还没成亲?谢世子都成婚了。”
“多少人想嫁给沈将军啊,这些年上门的媒婆都快把沈家的门给踏破了,但是沈将军对她们都无意,全都不了了之。”
“不只是沈将军不愿意,还有那沈夫人也是,沈夫人性格爽利,说话更是毫不留情,不少上门的媒婆都被她呛了回去。”
“可是沈将军年岁都这般大,还不成婚确实有些不妥啊。”
“这是人家家事,哪里轮得到我们管?”
江韵竹漫不经心地听着,脑中忍不住回想起刚才那个对视。
“韵竹?”秦九微轻唤了一声,“我们要回江府了。”
江韵竹回神,轻轻点了点头。
陈府。
“陈修明!你真是出息了!”
陈父气得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今日要不是江家的人来,我都不知道你竟然拿钱给青楼女子赎身了,还把她养在外头!”
“江家说了,我们要是处理不好这件事,就要退了这门婚事!”
陈父高高举起木棍,朝跪在地上的陈修明挥去。
“逆子!你干的好事!”
木棍带起一阵风声,“啪”的一声重重落在陈修明的背上。
陈修明闷哼一声,紧紧咬着牙,“退婚就退婚!我们是伯爵府,江家的人嫁到我们家本就是高攀!”
“你说退婚了退婚?你以为是过家家呢?”陈父怒吼道。
“江家和陈家是从小就订下的婚事,全京城都知道,当年先皇也是亲自赐了鸳鸯玉佩,你和江韵竹一人一个,这玉佩现在还在你腰上挂着呢!”
“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蠢货!”
说完,陈父再次挥起木棍,狠狠朝着陈修明肩头砸去。
这一棍下去,陈修明的身体猛地一晃,差点向前栽倒。
这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但他紧咬着牙,“不管如何,我也不想娶江韵竹了!她算什么大家闺秀?结果连梦娘都容不下,我想纳梦娘为妾她都不愿意,这也配叫大家闺秀吗?”
陈母在一旁都听不下去了,她上前狠狠扇了陈修明一巴掌。
“就是大家闺秀才会忍不了和青楼女子做姐妹!”
陈父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手中的棍子“哐当”一声扔在地上。
食指指着陈修明,“你即刻把那青楼女子给我赶出去,从此与她断了往来,否则我绝不轻饶你!”
陈修明跪在地上,身子晃了晃后又挺直了腰背,眼中满是倔强。
“我不要!我爱梦娘,我们是真爱!”
“真爱?你懂个鬼的真爱!”陈父指着他鼻子骂道。
“你为了一个青楼女子,置家族的名声、婚约于不顾,你这是要把咱们家的脸面都丢尽了呀!你若还认我这个父亲,就按我说的做,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我不!”陈修明梗着脖子倔强道。
反正父亲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他也不可能对自己怎么样。
最后还不是要任他为所欲为。
见他这般,陈父眉心也是狠狠一跳,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老了几岁。
这么个不孝子,真是他们陈家的孽啊。
陈母也不由重重叹了口气,“老爷,这如今怎么办?”
如今江家势头越来越好,而且江父还是谢世子夫人的亲舅舅。
谢世子如今在朝中的地位,还用说吗?
哪个当官的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陈父紧拧着眉,语气中满是疲惫,“如今之计,只能用那个法子了……”
——
平阳侯府,清澜院。
秦九微放下手中的茶盏,轻叹口气,看着面前的烛火出神。
谢砚礼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
美人静静地坐在窗前,面前的烛火摇曳闪烁,光影在她精致的面容上跳动。
秀眉蹙起,似被轻雾缭绕一般,笼上一抹淡淡的哀愁。
唇若樱桃,不点而朱,此刻却被她轻咬,失去了些许娇艳,反倒增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
谢砚礼看着她的唇,喉结不由滚动了一下。
脑中不由想起那日将她压在门后,狠狠吻上去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