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受委屈了
    秦夫人有时会往主家去汇报庄子里的情况,多少见过一些世面,见虞清欢这样,露出了然的神色。

    等身上的寒气散了,虞清欢才去为秦宁看诊。

    秦宁躺在床上,乾瘦虚弱,面色白中带黄,一副病相,见虞清欢进来,他想要起身见礼,却被虞清欢按在了床上。

    “秦公子,且先别起来,好生歇着,我只是个大夫,不必跟我那么见外。”

    秦宁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把手伸出来时,道:“晏晏姑娘为何不以棉布覆面?我这病会传染,可别害了姑娘你。”

    虞清欢不以为意地道:“只要我没用碰了公子唾液的手直接吃东西,一般被感染的几率不大,公子别担心,我是大夫,心里有数,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秦宁病弱的脸上,一双眸子亮得惊人。

    他拉过被子把自己的口鼻盖住,小声地道:“还是不要唐突姑娘的好。”

    虞清欢并未在意秦宁的反常,细心地为秦宁把脉,秦宁咳的时候,她又是顺气,又是端茶递水,照顾得妥妥帖帖。

    外院,秦家的院门又被敲响,秦夫人在儿子房门口等候,以备不时之需。

    所以开门的便只有,方才还在书房处理庄务的秦管事,他放下笔去开门,见是表外甥女吴氏和她男人大柱,也没把人请进来,直接站在门口问道:“大冷天的,怎么过来了?有事吗?”

    吴氏直接推开秦管事的手,越过他走进院子,那脏兮兮的,沾着雪和泥的鞋直接踩在秦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廊上,径直走到屋里坐下。

    大柱有心提醒她几句,但又不敢。

    秦管事看到妻子保持得干干净净的家,被吴氏踩得脏兮兮的,眉头忍不住里皱了起来。

    还未开口,吴氏就说话了:“表舅,我来到这里,也是有要事跟你说,否则我也不愿意登这个门,谁不知道表弟他……”

    秦管事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刚要呵斥吴氏,又被她抢先开了口:“表舅,对于咱们庄子里忽然冒出来的那两个人,您怎么看?”

    秦管事道:“这庄子由我做主,这庄里的事有男人做主,轮不到你一个妇道人家说三道四。”

    吴氏脸皮厚,仿佛没听出来秦管事话中的意思,冷哼了一声道:“表舅,你以为我爱说嘴吗?还不是为了庄子里的大伙儿着想,我刚刚在婆婆那听说,淇王和淇王妃被人暗害生死不明,婆婆怀疑那晏晏姑娘和她的傻夫君就是失踪的淇王和淇王妃!”

    “表舅,这个庄子可是秦家的,咱们主家公子和淇王妃那点过节人尽皆知,你说若是秦公子知道你做主收留了害他身败名裂前途尽毁的人,你会有什么下场?咱们庄子会有什么下场?大伙儿都靠这个庄子的田地吃饭,你可不能害得我们饭都吃不上啊!”

    秦管事一脸郑重:“这话是你婆婆说的,还是你自己想的?”

    吴氏把鞋底的泥扛到炉边:“当然是我婆婆说的,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怎么可能最先从我嘴里传出来?我也是为大伙儿着想,才斗胆和表舅说这些!”

    秦管事见吴氏一副不把泥巴都揩在炉子边上不罢休的样子,忍不住下了逐客令:“眼看天就要黑了,我也不留你,你自己怎么来就怎么回去吧!”

    吴氏见秦管事这副模样,声音尖利地道:“表舅,没想到你也是个拎不清事的,你要是不解决了那两人,我来帮你解决,明天要是我还看到他们在庄子里赖着,我就告到官府去,就说他们是作奸犯科逃亡在外的土匪。”

    说完,吴氏起身扭着个肥臀离开了,到门口还呔了一句:“这些死男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大家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还不是因为那楚姑娘模样生得俏,夫君又傻又病一副短命鬼相,等那楚姑娘夫君一死,就能捡个小寡妇,否则平日也没见对谁这么热情过!不要脸的腌臜货!我呸!”

    吴氏最后这番话一字不落地落进众人耳里,秦夫人听了,进屋刚想安慰虞清欢,便见她一边下针,眼泪一边啪嗒啪嗒地掉。

    那眼泪决了堤似的,配着低低压抑的哭声,落在秦宁的手背上,像火燎出泡一般刺得他难受。

    “晏晏姑娘……别……咳咳……晏晏姑娘……”秦宁手足无措地安慰。

    秦夫人也是急红了眼,吴氏那番话,不仅一竿子打翻整个庄子的男人,还把晏晏姑娘羞辱得体无完肤,平日撒泼耍无赖也就罢了,说话和粪坑一样臭,当真是当这庄子是她的不成?

    想到这里,秦夫人指着秦管事骂道:“你那什么缺心眼的亲戚?脑子里装的是粪吗?这种话也说得出来,也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姓秦的,我告诉你!这事你不解决解决,若是让吴氏那傻坨子玩意儿到处说,污了晏晏姑娘的名节,我跟你没完!”

    秦管事连连告罪,示意秦夫人赶紧去安慰晏晏姑娘,毕竟自己儿子的命,还要靠她救。

    秦宁也是听到吴氏那番话的,他搜肠刮肚,都想不到什么好话来安慰伤心得哭不停的晏晏姑娘,想了半天才挤出这么几句话:“晏晏姑娘,你的夫君一定能长命百岁,你别听表姐瞎说,整个庄子都知道,她就是根搅屎棍,你别被她臭到了。”

    虞清欢偏过头擦眼泪,秦夫人连忙递给她一块帕子,道:“晏晏姑娘,是我们老秦家不好,竟然让这样的亲戚登门,还给你委屈受,真是对不起你!”

    虞清欢含着一泡泪道:“秦婶子,你把我当自己人,才说这番话,你放心,我没事,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能扛过去。”

    秦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感受到硌手的骨头,心愈发揪得厉害:“晏晏姑娘,有婶子在,没人可以欺你分毫!”

    虞清欢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道:“多谢秦婶子,其实,我想跟秦婶说的是,秦公子的脉象已有所好转,我有一剂药方可治他的病症,虽然以后身体可能弱一点,但拥有像正常人一样的寿数也不是做不到。”

    “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