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有钱为什么不赚?
    徐璈不知家中进展,脑中一空没太听懂这话的意思。


    霍三哥自顾自地扯开了话头:“要不咋说还是你家厉害呢?旁人死活都想不到的主意花样,你家愣是一个接一个的!”


    “我都听你嫂子说了,你媳妇儿把王家的房子买了,准备用来做酒坊酿酒,还请了不少人去动土挖酒窖。”


    说起徐家酿的酒,霍三哥舌尖咂摸起喝过的滋味,啧啧道:“你家酿的酒是比外头卖的好喝,真要是起了念头做酒坊的买卖,那指定是能赚大钱的。”


    “还是你小子好福气啊!”


    徐璈不置可否地勾唇笑笑,跟着霍三哥一路到了地方,远远的就看到了拿着手中的纸跟徐三叔说话的人。


    桑枝夏都顾不得擦额角的汗:“三叔,发酵间的土墙一定要厚,比寻常的土墙厚个倍都行,可以厚不能薄,否则室内的温度提不上去。”


    天气热的时候倒是无碍,可等西北大地进入漫长冬日,决定发酵关键的温度得不到保障,最终的成品肯定会有问题。


    徐三叔满脸严肃点头记下,又说:“那发酒曲的屋子呢?你跟我过来看看,我觉得这样说不定也能行。”


    桑枝夏把图纸囫囵一收跟着徐三叔去了,压根就没看到徐璈,徐璈也没吭声。


    王家的房子,徐璈并不陌生。


    去年他还跟着桑枝夏来过这里,看桑枝夏第一次动怒抽人嘴巴子,挥拳砸了王家的一堵墙。


    大闹了几次无果,再加上与王大锤有关的人接连出事儿遭了报复,失了顶梁柱的王家人彻底被吓破了胆子,再加上在村里人嫌狗厌的无人待见,索性就从洛北村搬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王家人搬走前,在村里的老宅子被抵给了白家抵债。


    白大叔摸着下巴往地上啐了一口,恼火道:“谁稀罕要他家这破房子?我是想让他家还银子!”


    “可借出去的银子要不回来,拿了这么个一座破烂玩意儿抵债,我不要都不行,不要就啥都没了!”


    知道内情的人也在撇嘴:“可不是么?”


    “这几间破烂茅屋可值不了三十两银子,说来还是我白叔亏了啊。”


    白大叔瞪着眼唬他:“知道还说?存心看我笑话?”


    “哪儿能啊。”


    说话的人哈哈笑着解释:“白叔你现在不也没亏多少吗?徐家把这破房子买了,银子转个弯不就又回你手里了吗?”


    这人说完看到徐璈,乐呵呵地挥手:“哎,徐璈你家花了多少银子跟白叔买的破房子啊?白叔指着姓王的骂了好几天了,他到底是亏了多少啊?”


    徐璈哭笑不得地说:“这我可不知道。”


    “哎呦,你家的事儿,你还有不知道的?两口子的事儿,你不点头你媳妇儿敢花这么多银子买这玩意儿?”


    徐璈耸肩一笑,仔细听的话,字里行间莫名还掺了点儿说不出的小骄傲:“我还是真不知道。”


    “而且你有句话说错了,我们两口子的事儿都是我媳妇儿做主,她说了算,我都听她的。”


    徐璈一副有妻万事足的知足样子,惹得说笑的人啧啧称奇。


    徐璈在不断响起的打趣哄笑中越过人群,袖子一挽跟被请来的帮忙往外运杂物的人一起开动。


    拆砸出来的各种杂物被逐一运走,前来围观的村民逐渐散去,一头扎进了后头的桑枝夏和徐三叔终于出来了。


    桑枝夏看到徐璈眼里就亮了,可左右看了一圈发现还有不少人在,她吸了吸气把到了嘴边的话压下去。


    徐璈注意到她未出口的兴奋,眼尾戏谑眯起,拎起还剩下半桶的水走过去。


    徐璈抓住桑枝夏糊了一手泥的手往水里放,水声哗啦中,说话的声音也含着轻轻的笑:“都说你买这破房子是亏了,见你笑成这样,可见别人是说错了?”


    桑枝夏按耐住兴奋小声说:“我当然没亏!”


    “你什么时候见我做亏本的买卖?”


    桑枝夏蹲下去任由徐璈仔细洗去自己指缝间的污泥,话声雀跃地扬起:“这房子后头紧挨着后山,你知道山上顺下来的有什么吗?”


    徐璈想了想:“树?”


    “什么鬼?”


    桑枝夏笑着往他脸上弹了一点水珠,凑近了轻声说:“是山泉。”


    “我跟三叔爬上去看过,那股山泉是顺着山石淌下来的,水势还不小,终年不竭,只要沿着山泉流淌的途径把水渠砸宽,再稍微规整一下路线,后山上流淌下的山泉水就能直接进了后院,那可是酿酒上好的水料!”


    “而且有了山泉之势,再加上后山荫蔽,这里本就比别处多几分阴凉,后边沿山脚下挖出的地窖多山石特有的潮气,往前一小半却直迎西晒,干燥度够热气也足,不怕太潮了温度失衡,两厢适宜。”


    桑枝夏手洗干净了有些贪凉,还不想从水里抽出来,胳膊搭在木桶边上,素白的手游鱼似的拨弄出点点水花,笑眯眯地望着徐璈:“有了无需费劲的绝佳水源,位置还很是得天独厚,这样的地势用来住人可惜了,用来酿酒却属上佳。”


    “怎么样?不错吧?”


    买下这里并非临时起意。


    桑枝夏已经暗中观察好久了。


    桑枝夏每个月都会酿一些酒,准时准点给县城酒楼送去,刨除成本合算下来,其实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这里头的赚头可不少。


    她也一直有想法将酿酒这门买卖的规模扩大。


    能有办法赚的银子,谁会嫌银子多了烫手?


    桑枝夏兴致勃勃地还想说,徐璈果断把她泡在水里的手抽了出来。


    “哎呀,我还没……”


    “洗干净了。”


    徐璈翻过脏了的外衣,拉出干净柔软的内衬衣摆,抓起衣摆握住桑枝夏的手擦去水珠,语调毫无起伏:“我亲自洗的,洗干净了。”


    “贪凉玩水?”


    桑枝夏甩甩手不吱声了,徐璈捏捏她的耳垂:“这么说,是想把这里弄成酒坊?以后酿出来的自己卖?”


    “对哇,咱们自己卖肯定赚得更多。”


    桑枝夏动手之前打听清了底细,用手掩住嘴说:“二婶说咱们其实一直都卖亏了,只要能多弄出些名头,请三叔好生给咱们酿出的酒编点儿什么风花雪月的典故。”


    “再想点儿法子把名头宣扬出去,多的是附庸风雅拿了大把银钱来砸的人,拿出去了一壶说不定能卖出现在一坛子的高价,里头可细数赚钱的地方多着呢。”


    “有钱为什么不赚?”


    徐璈深以为然地点头:“你说的对。”


    名起了利可在,这样的事儿听二婶的建议不会出错。


    见桑枝夏嘴角翘起了隐秘的得意,徐璈噙着笑说:“那咱们在县城里开个酒馆?等酒馆开起来了,我再找几个舌头利索的说书先生,好好把三叔编出来的雪月典故宣扬一番造势?”


    桑枝夏先是点头后带迟疑:“开个酒馆是不是还挺麻烦的?我没做过买卖也不曾开过铺子,你会吗?”


    “我也没做过。”


    徐璈牵起桑枝夏的手说:“不过我知道谁会,而且那人就打算在城里开店做买卖,过些日子我让他来见你,我们一起跟他学?”


    桑枝夏一想,面露坚定:“我觉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