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承武微怔,有些愠恼。
但是转念一想,墨画说的也有道理,他再怎么与墨山不和,也不至于小气到要和墨画一般计较。
而且和墨山的儿子计较,别的不说,至少在胸襟上就矮了墨山一个辈分。
“行吧,你说得也对,我不与你计较。”
墨画便又问道:“你是不是有个狼牙棒?”
俞承武点头道:“不错。”
墨画眼睛一亮,“能给我看看么?”
俞承武有些不情愿,但看着墨画好奇且炯炯有神的眼睛,又不忍心拒绝,想了想,便从储物袋里将狼牙棒取了出来,放在地上给墨画看。
狼牙棒长五六尺,上面有尖刺,精铁铸就,形似狼牙,沾着暗沉的血迹。
这些血迹估计妖兽和修士的都有。
墨画试着拿了下,发现一点都拿不动。
他两手推了推,狼牙棒还是纹丝不动。
“好重啊。”墨画忍不住道。
俞承武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这是自然。”
“这个是故意炼这么重的么?”墨画虚心请教。
“不错。”俞承武点头道,“灵器重,力道大,挥舞起来,杀伤力也就越大。”
“哦。”墨画点了点头。
俞承武忽而好奇道:“伱问这个做什么?”
“我也想弄一个。”
俞承武一愣,“弄个什么?”
墨画指了指地上的狼牙棒,“这个棒子。”
俞承武看了眼墨画,细皮嫩肉,小胳膊小腿的,血气不盛,一看就不是体修,不由问道:
“你不是体修吧,弄这个做什么?”
墨画眨了眨眼,“我自有办法。”
俞承武忍不住皱了皱眉。
墨山精明,他这儿子比他还精,一肚子主意,就是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
“我请你喝酒!”
墨画见了狼牙棒,心里有了打算,便想着礼尚往来,请俞承武喝酒。
“你伤势不重,可以喝一点。”墨画道。
俞承武犹豫了下,还是接过了墨画递过来的酒,喝了一口,便皱起了眉头。
酸酸甜甜的,酒味也淡,小孩子喝的东西。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有酒就不错了,也没什么挑的。
俞承武叹了口气,喝了几口,解了疲乏,却突然想到,他和墨山不对付,到现在都没和他喝过一杯酒。
如今却被墨山的儿子请着,喝了一壶小孩子才喝的果酒。
俞承武的心情瞬间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几人休息完,伤势也稳定了,便接着赶路。
走了一段路后,墨画神识扫视周围,松了口气,便道:
“可以慢慢走了,不用着急了。”
神识所见,四周已经有不少猎妖师了。
对墨画而言,周围有猎妖师,就等于到了自己的地盘上,那些外来修士再敢追来,就是找死了。
季青柏不知墨画为什么这么说,但莫名对墨画的话非常信任,也都长长舒了口气。
之后的路上,果然遇见的猎妖师越来越多了。
猎妖师见了俞承武几人,无论相熟与否,都会过来打个招呼。
一开始俞承武还没发现,渐渐地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些猎妖师走过来,都是先跟墨画打的招呼,然后再跟他寒暄几句。
一个两个也就罢了,这都遇到四五批猎妖师了,全是如此。
甚至他觉得,这些猎妖师都是奔着墨画来的,跟他打招呼也只是顺带的。
俞承武皱起了眉头,“不对劲。”
墨画不过是个炼气七层的修士,虽说天赋算不错,但人缘不可能这么好。
这些人跟墨画打招呼,一定是看在他爹墨山的面子上。
可墨山的面子,也没这么大啊。
总不可能,墨山成功筑基了吧……
他要是成功筑基,墨画是筑基修士的儿子,别人自然会给他面子。
俞承武心里默默想着,忽然意识到,这样也不对。
他爹俞长林是筑基修士,他也算是筑基修士的儿子,别人也没给他这么大的面子啊。
俞承武有些费解,可还有更让他费解的事,就是铁甲。
路过的几波猎妖师,不说人人都有,但至少多数身上都穿着铁甲。
这可是铁甲啊!他们哪里弄来的?
俞承武眉头紧皱。
他奉他爹俞长老的命,外出办点事,因为出了意外,耽搁了一年多,这才赶回来。
途径青玄城,遇到季青柏,因为二人有些交情,他又向来看不惯仗势欺人的家族,所以出手帮忙,并一同往通仙城来。
这次回来,距离他离开,也就隔了一年多。
可一年多的时间,对修士而言,也不算多久吧。
怎么现在回来,感觉什么都有点不一样了呢?
季青柏和季礼看着这些猎妖师,也都暗暗吃惊。
这可是铁甲啊,青玄城中有铁甲的猎妖师屈指可数,到了通仙城这里,怎么感觉遍地都是呢?
季青柏父子两人也想不明白。
众人一路无事,出了大黑山,从南门进入通仙城,映入眼帘的,便是城南偌大的炼器行和炼丹行。
占地极广,规格极大,外墙高耸,阵法森严,看着恢弘而气派。
里面不时传来清脆的打铁声,飘出阵阵馥郁的丹香。
俞承武几人震惊得无以复加。
不光通仙城,附近几个仙城加起来,都不曾有这等体量的修道产业。
俞承武难以置信道:“这些莫非是钱家的?”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钱家势力已经大到这个地步了?
那他们岂不是今后都无抬头的日子?
墨画摇了摇头,“不是,算是大家的!”
“大家?”俞承武不明白。
墨画小手一指,将整个城南全部划归在指下,道:“大家。”
俞承武明白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心里暗道:“我怕不是在做梦吧……”
恍惚之间,他觉得这只是自己漂泊在外,风餐露宿,半睡半醒之间做的一个梦。
梦中他一路奔波,终于回到了通仙城。
看到了通仙城的猎妖师都穿着铁甲,看到了散修建了炼器行和炼丹行,看到了大家灵石富余,脸上也有了笑容。
这些事他以前都想过,但也只是在梦中想过。
眼前的景象,仿佛就只是他做的那个梦。
墨画见他愣神,喊了他一声,“俞二叔?”
俞承武这才回过神来,但看着这一切,依旧有些难以置信,心里暗道:
“不是梦,难道是幻术?”
墨画见他神色变幻,情绪不定,还以为他是思乡情切,一时之间情难自已,也就懒得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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