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莱伊,讲讲你家乡过年的习俗吧。”青川煜巴不得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莱伊身上,这样他和降谷零就可以避免讲到类似的故事以致暴露。
降谷零开了一瓶陈年老酒,正在给大家斟酒:“来来来,都尝尝我们小组刚成立那年买的威士忌,味道非常棒。”
郁江瞥向他:“这瓶酒是不是喝过?”
“啊,喝过吗?”降谷零恍然大悟,“我就说盖子怎么这么好开,不过没关系,反正是烈酒。”
水无怜奈震惊状:“开封三年的威士忌还能喝吗?”
诸星大则端起酒杯仔细端详:“这是什么威士忌?加拿大威士忌?”
“是波本威士忌!”安室透一脸怒色。
“哦。”诸星大用随意的语气轻轻应了一声,“看来这瓶酒确实不能喝了,波本的味道都变质成了加拿大。”
安室透:“……”
他总感觉诸星大这厮在阴阳怪气,可他没有证据。
“喂,莱伊,别转移话题,讲讲你过去的事情。”郁江把不知道偏移到哪里的话题强行扳了回来。
他倒是想听听赤井秀一怎么瞎编昭和时代日本家庭的故事。
威士忌组四人暗含期待的亮晶晶的眼神同时投向诸星大,让他无法拒绝。
诸星大短暂思考后缓缓开口道:“其实我不是在日本长大的。”
“啊?”×4
“我小时候跟父母住在英国。”诸星大又丢下一记重磅。
“啊??”×4
“等等,那你岂不是和帕佩特一样了?”青川煜立刻抓住重点,“说说你们都住在哪里吧,也许离得很近呢。”
“没必要。”没等诸星大开口,郁江先冷冰冰地否决了青川煜的提议。
青川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郁江今天的态度有点奇怪啊。
诸星大沉默地喝着杯中已经变质的波本威士忌,片刻后才顺着郁江的话说:“的确没必要,像帕佩特这种个性鲜明的人,如果我们认识,我肯定能第一眼认出来。”
郁江一怔,随即垂下眸,不再言语。
“你不要说得那么隐晦嘛,莱伊。”安室透喝了点酒,兴致高涨,“什么个性鲜明,你分明想说帕佩特脾气古怪性格孤僻吧?”
“砰——”
来自郁江的铁拳制裁成功让安室透闭嘴。
没办法,虽然在场所有人都打得过郁江,但只要郁江还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他们就没办法与之正面抗衡。
“所以英国人到底是怎么过年的?”
“什么年啊,英国人和美国人一样,也过圣诞。”
水无怜奈话音刚落,只见郁江和诸星大同时脸色一沉,异口同声道:“请不要说英国人和美国人一样。”
“何况你知道圣诞节其实起源于异教徒的节日吗?”郁江撇嘴,“他们那个时候要赤身裸体的唱歌,还要食用人形饼干。”
“不要用这么……形象的方式形容它,那不是什么人形饼干,是姜饼人。”诸星大一边纠正郁江的说法,一边给水无怜奈科普历史知识,“圣诞节之所以被确定在十二月二十五日,也不是所谓的耶稣的生日,而是与当时罗马帝国的主教约翰有关。所以圣诞节无论从起源还是发展都围绕着欧洲大陆。”
水无怜奈无言以对。
她知道英国人和美国人向来互看不顺眼,尤其是英国人,自以为高美国人一等。可她没有想到这种现象在组织里竟然也泛滥成灾。
诸星大的配合令郁江微微惊讶,他看向诸星大——
在昏暗的灯光下,诸星大面部的轮廓比以往柔和了许多,他独自站在门边,与威士忌组其他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仿佛一直游离在众人之外。
诸星大神情淡淡,望着空无一物的墙壁,应该是在发呆,不过从其他人的角度看过去,只会以为他在思考人生。
赤井秀一感受到郁江的视线了——谁又能无视那道略显灼热的视线?
其实现在赤井秀一心中根本不像表面那样淡定。
他刚才那番话应该足以让威士忌组尤其是帕佩特相信他是一个在英国长大的日本人了吧?
这样就算他们怀疑他的身份,也只会集中调查MI6和日本公安,而这种调查注定一无所获。
“啊!快零点了!今天东京是不是有烟火大会?!”
一片寂静中,不知道谁突然吼了一嗓子,原本略显沉重的气氛顿时活络起来。
“走走走,我们去楼顶看烟火。”
“别忘了带上年菜和酒!”
“我们这样出去说不定又会碰到琴酒小组。”
“哎呀,没关系啦,就让他们眼红去吧!”
众人吵吵闹闹,互相推搡着朝基地的楼顶爬去。
新年夜的组织基地跟日本大多数办公楼一样冷清,毕竟常驻这里的外围成员大多家住东京,新年夜当然是回家跟家人一起度过。
而像特别行动小组这样的总部外派成员,除了威士忌组,大都跟琴酒一样新年夜也在加班,没空打扰威士忌组的狂欢。
威士忌组全员都是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最小的水无怜奈只有二十五岁,正是应该大声歌唱放肆笑闹的岁月。
他们爬到楼顶的时候,新年夜的烟火刚刚窜上漆黑的天空。
只见一道道火光在天边炸成绚烂的烟花,不断闪烁的残光像流星一样缓缓下落,直至融入黑夜。
“那首歌怎么唱来着,好像叫《秋樱》?”
“你问日文歌谁知道啊,这种时候就应该唱《Let it bleed》”
“知道什么是代沟吗?”
“爱よりも恋よりもはやくあなたに出逢ったいたずらが……”《梦的点滴》熟悉的旋律响起,这一次没有任何意外,威士忌组全员都开始合唱。
这首歌实在是太火了,在日本生活了三年的他们没有不会唱的。
但——
“你们唱得实在是太难听了!赶快给我闭嘴啊啊啊!!”
会唱不代表就能唱好。
远处的烟火在年轻人激昂的歌声中越发绚烂,而气氛也渐渐High到了顶峰,每一个人都全情投入在新年夜的放肆中,不总结过往,不担忧未来,只享受当下。
直到破晓的黎明把天边撕开一个明亮的口子,玩闹了一夜的威士忌组众人才各自散去,留下一地食物残渣和东倒西歪的酒瓶。
他们那时不会想到,这是威士忌组全员的最后一次聚会。
很快,这支霸占组织任务完成率榜首三年的传奇小组就要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