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的气氛中。
武媚神色如常,一双狐媚眼深处却泛起一丝冷意:
“勋国公想用强,你大可以试试。”
“哈!试试就试试。”张亮不信邪,狞笑道:“来人!拿下这群刁民!”
话音刚落。
就听远处传来一声娇喝:
“我看谁敢!”
声音明显是一个女人发出,却透着一股子骄横跋扈,听起来比张亮都要嚣张。
所有的人都停下动作,齐刷刷扭头看去。
只见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道火红的倩影,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仦說Ф忟網
“啪——!”
那女子轮起马鞭,狠狠的抽在地上的青石板,嘴里高声叫道:“全都给本宫让开!”
人群见状,慌忙朝两边躲闪。
一时间。
街上鸡飞狗跳。
女子所到之处,全是掀翻在地的摊子,一片狼藉。
另一边。
张亮瞳孔猛地一缩:
“高阳公主!”
恍神间,那道火红的影子,已经风驰电掣般驰来。
随之而到的,还有一道黑漆漆的鞭影!
“义父小心!”
旁边一名义子大声疾呼,朝着张亮便扑了过去。
两人瞬间倒地,翻滚到一边....身后马上传出“啪”的一声巨响,马鞭狠狠抽在地上,带起一阵凌厉的风。
张亮狼狈的爬起来,大声疾呼:
“公主殿下!你打我作甚!”
“本宫打的就是你!”
高阳公主修长的美腿一迈,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俏脸含煞的望着张亮:
“姓张的,你胆子不小啊?敢来这里闹事!”
“你…你好生无礼!”
张亮顿时又惊又怒。
他只是李世民的一条狗,而对面的蛮横女子,可是皇帝疼爱的掌上明珠!
如果起了冲突,傻子都知道后果。
“呵呵呵呵....”
街边阁楼上,崔氏透过窗户望着下面,轻声笑道:
“张亮不是善茬,可高阳公主比他更狂,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胡桌对面,两个美妇人也惊讶不已。
尤其是襄邑夫人,更是俏脸隐隐发白……她早就听说高阳公主飞扬跋扈,没想到本人比传闻中更加嚣张。
这要是知道房二郎和自己滚过床单,岂不是会扒了自己的皮?
此时。
只听楼下传来高阳公主的娇喝:
“还不快滚?莫非还要吃本宫的鞭子吗!”
“公主殿下,你这是作甚?我打的可是房遗爱的小妾啊!”张亮咬着牙嘶吼。
“呵呵,本宫可是房家的大妇,就算教训小妾,也轮不到你。”高阳公主冷笑一声。
“你——”
张亮被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刚被调回长安,出任工部尚书,对房赢和高阳公主的关系,还停留在以前的印象上。
故而打破脑筋都想不透,高阳为何会替房赢出头。
“好!既然殿下说话了,某便给你一个面子。”张亮狠狠的瞪了武媚娘和薛仁贵一眼,不甘心的吼道:
“走!撤退!”
“慢着……”
高阳公主却叫住了他。
张亮顿足,缓缓转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公主殿下,还有何赐教?”
高阳公主冷笑一声:“在本宫的地盘上撒完了泼,就这么轻易的走了?”
张亮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殿下的意思是?”
“留下你的爪牙,自己掌嘴十次,然后可以滚了。”
“什么!?”
张亮顿时双眼圆睁。
周围围观的人群,也纷纷倒抽冷气。
就连身后的武媚娘,也瞟了高阳公主一眼,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如此骄横。
“公主殿下,你过界了!”
张亮气的脸色通红,咬着牙道:“老夫已经给了你面子,你却要还要咄咄逼人,是要逼老夫对你无礼吗!”
“呸!给你个胆子!”
高阳公主说着,扭头看向薛仁贵:“还愣着作甚?把人都给我留下!”
薛仁贵脸色一黑。
…他娘的,又来个大妇指手画脚…如果不是房二郎这边吃饭管饱,老子会听你的?
心中腹诽着,他整个人冲了上去。
结局毫无悬念。
一阵叮叮当当的兵器交锋声后,十几名义子,全都倒在了血泊中。
一阵风吹来。
地上的血腥味飘散的到处都是,闻着让人隐隐作呕。
张亮的脸色难看的要死。
他从一地的死尸上移开目光,又惊又怒的指向刁蛮公主:“你,你竟敢……”
啪!
一声脆响。
高阳公主的鞭子,落在了他的手上,将他抽的一个趔趄。
“你算什么东西?敢用手指指着本宫?”
高阳公主冷哼一声。
还未等张亮反应过来,她忽然迈动大长腿,上前几步,扬起手掌啪啪扇了对方十个耳光。
张亮都傻了。
不可思议的望着高阳公主,似乎没想到对方真会对自己动手。
“看什么看?滚!”
高阳公主扬起雪白的下巴,盛气凌人不可一世。
“好…好……”
张亮气的头脑发晕,凶狠的嘶吼:“你给我等着!老夫要去告御状!”
说完这话,恶狠狠扫视一圈,转而离去。
围观的人群都惊呆了。
鸦雀无声的看着眼前一幕。
他们意识到,沉寂了两年之后,那个嚣张的刁蛮公主,她又回来了……
武媚率先反应过来,对着大妇微微欠身:
“多谢公主殿下援手。”
高阳公主微微侧目,斜看向眼前的狐狸精:
“不中用的女人,连房赢的基业都守不住....还不赶紧让人处理一下,莫要耽误了生意。”
武媚娘嘴角勾起,再次躬身:
“喏。”
……
现场很快被乡民清理。
围观的人群缓缓散去,只留下一帮人忙忙碌碌,用清水清洗着地面。
路边阁楼二层。
屋里依然一片安静。
....崔氏已经不见了踪影,她见高阳公主出现,便猜到了结局,看到半道就走了。
只留下了两个美妇人。
“呼……”
麴氏长出一口气。
扭头一看,发现了襄邑夫人脸色发白,赶忙问道:“王妃,你没事吧?”
“没,没事....”
襄邑夫人强笑了一下,转移话题道:“高昌都没了,妹妹还是莫要叫我王妃了。”
闻言,麴氏脸色有些复杂。
眼前的襄邑夫人,曾经是她的后妈,然后,又变成了自己嫂子……
现如今,这称呼又要变了吗?
“都怪小妹考虑不周,请勿见怪。”麴氏满脸歉意。
面对自己曾经的继女,后来的小姑子,襄邑夫人洒然一笑,柔声说道:
“若妹妹不嫌弃,以后也唤我一声夫人吧。”
麴氏愣了下,随即点了点头:“那便都听夫人的。”
襄邑夫人已恢复了气定神闲,眼波流转,望向曾经的小姑子:
“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麴氏赶忙道:“夫人但讲无妨。”
襄邑夫人凑过去,低声问道:“我想知道,妹妹是如何搭上房二郎这条线的?”
“这个……”
麴氏顿时俏脸一红。
她又想起,自己曾误会房赢想占她的身子。
襄邑夫人见小姑子这般模样,一下惊讶的捂住小嘴:
“妹妹难道也和那房二郎……”
“绝对没有!”
麴氏赶忙解释道:“当时我找到房二郎,又有求于他,也以为他要占我便意…毕竟当时孤男寡女,他就算做点什么,也在意料之中……”
襄邑夫人瞪大美眸:“那后来呢?”
“后来我才发现,房二郎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不肯趁人之危。”
麴氏说着,两眼亮晶晶的。
房赢是没有潜规则。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上头。
自从上次一别,头脑里全是房赢的影子,每每想起,心中便小鹿乱撞。
“原来如此……”
襄邑夫人暗暗松了口气。
她以为,曾经的妯娌俩,以后会共同伺候同一个男人....毕竟,未亡人圣体的存在,对男人有着致命的诱惑。
谁知道房赢竟忍住了。
“真是可惜啊,那样一个精壮的男人,谁用过用知道……”
襄邑夫人心中暗叹,看向麴氏的眼神,充满了怜惜。
女人最懂女人。
尤其常年得不到满足的女人,无数个长夜漫漫,那般孤独无眠的滋味,唯有当事人才有体会。
感受到襄邑夫人的善意。
麴氏心中一暖,握住了对方的柔荑:
“还好,一切都过去了,咱们如今到了大唐,终于不再过担惊受怕的日子,这是好事啊!”
“嗯,妹妹说的对。”
襄邑夫人莞尔一笑:“你我曾共同生活在高昌,又一同归顺了大唐,以后彼此多多照应才是。”
“好!都听夫人的。”
麴氏唇角勾起,笑起来像是一株盛开的白兰花。
忽然,她心中一动。
刚才,襄邑夫人问她“妹妹难道也和那房二郎”……
用了一个“也”字!
莫非,襄邑夫人她……
想到这里,麴氏一惊,仔细打量着,对面美妇人的红润脸颊。
一颗芳心忍不住猛烈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