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英这里人来人往的,这么多钱扔在办公室也不安全,两人一合计,李玉英干脆决定提前回家。
唐伟东屁颠屁颠的帮李玉英把装钱的编织袋扔到了她的专车——桑塔纳的后备箱里,让司机把她送回去。
当李玉英费力的提着一个编织袋进了家门的时候,何新华正巧也在家,见老婆带了东西回来,连忙上前从他手中接过,随意的问道:“你们单位发年货了?伟东这小子也太抠了吧,就发这么点?”
回到家在丈夫面前的李玉英,早已没有了刚才在面对这些钱时的紧张感,恢复了女儿状,得意的对何新华炫耀道:“你打开看看,是你们单位发的多,还是我们发的多。”
何新华不屑的说道:“就你们那个屁大点的厂子,哼哼,我……”
打开袋子后,何新华一下愣住了,仿佛一下被掐住了脖子,干咽了一口唾沫,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厉声的问道:“这是唐伟东给你的?他这是什么意思?”何新华都连名带姓的喊唐伟东了,可见他现在是极度的不悦和愤怒。
李玉英看到何新华的样子,就像唐伟东对她恶作剧得逞那样,开心的不得了,就像偷到了鸡的黄鼠狼一样,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得意的对何新华说道:“老何同志,怎么样?嫉妒了吧?这可是你夫人我,凭本事挣的奖金,你们发了多少,要不拿出来咱们比比?咯咯咯咯。”
何新华依然是紧锁着眉头,语气严厉的说道:“别嬉皮笑脸的,把话说清楚,他为什么给你这么多钱?他要是心思不纯,你赶紧把钱给他送回去,这门亲事不要也罢。”
李玉英看丈夫认真了,也慢慢收起了笑容,不敢再继续开玩笑,略微正经的说道:“你看你,急什么,还是领导干部呢。我说了这是我凭本事自己挣的,跟伟东什么关系?怎么还怪罪到个孩子身上了?我们厂子可不是你们的国营单位,我们不吃大锅饭,干的好了可是有奖励分红的,也不多,就纯利润的百分之一。不光是我,其他人也是一样,同样的比例,只不过我们饲料厂效益最好,我比他们拿的稍多那么一点点而已。”
即便是李玉英这么说,何新华仍然不信,犹疑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我跟你说,你可不许诓我,这些钱不得两三万啊,按比例算下来,你们那个小破厂子一年能赚几百万?”
“哼哼,要不是我们厂子一直在同步扩产,一直往里投钱,我能赚的更多,就这样,我们还结余了二三百万呢。”
“什么?”
何新华惊呆了,他一直以为李玉英和唐伟东娘俩小打小闹呢,就算上了报纸和电视,也是吹嘘造典型的成分居多,这种事以前又不是没遇到过。哪怕厂里给李玉英配了专车,也不过是几万块钱的事,自己所在的食品厂,是国营企业,只是不敢乱花国家的钱,不敢招摇而已,凭实力什么样的车买不起?何新华根本没把李玉英的车放在眼里。
没想到一个自己没放在眼里的饲料厂,竟然能赚这么多钱,要知道这可是八十年代啊,自己所在的食品厂,每年出口创汇也不过是上百万美元而已,到了国内再换成人民币,等返到厂里,一年也剩不下多少了。一个打着村办集体名义幌子的私人饲料厂,一年竟然能赚到几百万,何新华郁闷的都想辞职也去那里上班得了。
看到丈夫被打击到了,李玉英又恢复了傲娇的模样,笑着调侃道:“怎么样,老何同志,见到自己的夫人这么能干,有何感想啊?”
何新华现在别提多郁闷了,自己老婆一次发的奖金,顶的上自己二三十年的收入了,这家里以后到底是谁做家主呢?老李同志的尾巴以后还不得翘到天上去啊?
李玉英咯咯笑着,故意当着何新华的面,把钱从编织袋里倒了出来,一沓沓的摆到了他的面前,脸上的得意怎么都掩饰不住。何新华憋屈的想撞墙,不想再看到李玉英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气哼哼的起身拿起围裙,扭头进了厨房做饭去了。
不提何新华和李玉英两口子之间小情调,说回唐伟东。Www.XSZWω8.ΝΕt
李玉英走后,唐伟东又回厂里,借电话给在市里的徐斌挂了个电话,让他回来一趟。然后又开车找到徐勇和李大刚,让他们晚上到家里一块吃个饭。
之后又去副食商店用副食票买了点吃的,买肉也得要肉票,气的唐伟东蛋子疼,自己亲娘老子两个人每个月发的各种票都不够唐伟东一个人祸祸的。唐伟东在没人的时候,总会恨恨的咒骂一通,恨不得赶紧进入90年代中期,把票据全部取消了,对经常出门的人来说,实在是太不方便了,简直是一种束缚。
现在徐斌,徐勇和李大刚都嘚瑟的很,每个人唐伟东都给他们配了一辆车,不是什么好车,津市大发而已,买这车没别的原因,就图个名字喜庆,大发大发,天天大发,出门大发。
三人接到唐伟东的消息,纷纷放下手里的活,驱车赶到了唐伟东在村里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