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金全现在恨死唐伟东了,有这个关系,你他妈不早说,这是要打算火火坑死自己呀。
吴金全惊恐之下,突然脑中灵光闪现,福由心至,终于想起了唐伟东是谁?这特么不就是何新华认的那个干儿子吗?刚才自己光顾着紧张了,竟然一时没想起来。
“小唐,小唐是吧,我想起来。刚才是我猪油蒙了心,你别走,有事咱们好好说。你想租门头房是吧,想租多少我都答应,我都答应,现在我就给你批。”
吴金全现在已经六神无主,被恐惧支配的语无伦次了,抓着唐伟东的手,说什么都不放开。
他知道,一旦让唐伟东走出这个门,自己就算完了。唐伟东只是在职工中间传传,自己还有办法解决,但是如果传到了何新华的耳朵里,就算自己跟厂长书记关系再好,他们也不会保自己。毕竟这可是犯法的事,他们又不是自己亲爹,没人会拿自己的政治前途来保自己。
唐伟东甩了甩他的手,却没甩掉,厌恶的看着吴金全,喝道:“把手放开!你刚才的能耐呢?不是还要打算弄死我吗?给你脸,你不要,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吴金全急得都要跪下了,怎么可能放手呢,一个上四十岁的人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攥着唐伟东的手说道:“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也不容易,我要是去坐牢,一家子可就全完了。”
唐伟东的性格,重生之后改变了很多,甚至可以说是变得有些偏激,可能是上一辈子受了太多的委屈,这一世再也不想唯唯诺诺的做一个老好人。不管任何人任何事,他都是抱着以德报德,以直报怨的态度去对待。
本来对吴金全男女之间的事,他懒得搭理,这种事在几十年后都是司空见惯了,唐伟东对他们裤裆里的这点事没兴趣。
原本想着吴金全心有顾忌,能痛痛快快的把房子租给自己,以后双方就两不相干。可没想到,吴金全这老东西一开始不但想弄死自己,最后房子都不愿意做给自己了,这就把唐伟东给惹毛了,新账老账一起算,不整死他就不是唐伟东的性格了。
看着唐伟东不为所动,眼中还流露出与年龄不相称的很辣劲,吴金全已经无计可施了,从高高在上再次跌落到万丈深渊,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一种无力的挫败感,深深的
将他包围。
就在这时,吴金全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仿佛又找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焦急地对唐伟东说道:“小唐,小唐,你上次住院还记得吗?那次你所有的费用都是我替你结的,看在那次的份上,求你就高抬一次贵手吧。”
其实,唐伟东上次救何春燕的时候受伤住院,是吴金全想讨好何新华,觉得唐伟东救了何新华的闺女,何新华肯定要有所表示,自己提前一步先帮唐伟东把医药费付了,何新华知道以后,肯定会在他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本来是讨好领导的一件事,现在死马当活马医,正好拿出来试着讨好一下唐伟东了。
听到吴金全的话,唐伟东稍微一愣,这才想起来,当时办出院的时候,和母亲去结账,医院没收,说已经结过了,原来是这老小子结的。唐伟东心念一转就明白了,自己跟他非亲非故的,吴金全结这个账,肯定是看在何新华的面子上。
吴金全也算是歪打正着,唐伟东不差这俩钱儿,也不管是不是因为何新华的原因,吴金全替自己结清了医药费,这事是真的,大小也算个人情吧。
唐伟东也不是那种有人情不还的人,既然中间扯出了这件事,唐伟东也就暗叹了口气,打算这次先放吴金全一马。
“唉,吴处长起来吧,这事就算过去了,全当没发生过,咱们下不为例。”
吴金全还有点不敢相信,唐伟东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哆哆嗦嗦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唐伟东一脸不耐烦的说道:“我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一个大老爷们儿哭的泪涕横流,像什么样子?赶紧起来吧!”
“嗳,好,好。”吴金全这才确定唐伟东是真放过自己,赶紧站起身来,找毛巾擦了把脸上的眼泪鼻涕?这不是装的,刚才真把他吓坏了。
“咱们还是继续谈谈租房的事吧。”等吴金全收拾好,唐伟东又谈起了正事。
“嗳,嗳,你看中哪间了,跟我说,我给你找钥匙。”吴金全这次痛快多了,看来有些人就是贱,不收拾一顿就不会好好说话。
唐伟东也不和他磨叽,直接说道:“大门口右边最靠外面的那个两层的门头房,我看就行。”
这些东西都是归吴金全管的,他稍微一想,就知道了唐伟东挑中的是哪间,很干脆的说道:“好,我给你找钥匙。”
唐伟东皱了
皱眉头,不悦的说道:“我说吴处长,咱们一码归一码,我是正儿八经的要租房,咱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切按规章制度来。你别整些乱七八糟的事,到时候对我爸影响不好。”
吴金全一拍脑袋,懊恼的说道:“咳,你看我这个脑子,那咱们就按厂里的规章制度来,签个协议,保证谁都挑不出毛病来。你放心,肯定不能影响到何厂长。”
“嗯,好,这么办就对了,你看租金多少合适?”
吴金全一愣,心中也是纠结,要高了吧怕这个祖宗不满意,要少了吧又怕别人嚼何厂长的舌根子,最后还是要惹的唐伟东不满意,这特么太难为人了。
考虑了一会儿,吴金全带着一丝征询的语气,跟唐伟东说道:“要不,一间房,一天一块钱,这是上下两层四间房,一个月收一百二十块钱,你看行吧?”
唐伟东哪知道是多是少?他也不清楚这年头租门头房是什么价,既然吴金全按照每间每月三十元收,那应该跟市场价大差不差。
一百二十块钱虽然顶单位里一个职工两三个月的工资了,但对唐伟东要干的事来说,那是毛毛雨。于是唐伟东也就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跟吴金全说道:“我也不清楚租房什么价,既然吴处长说一百二,那就一百二吧,我相信吴处长比我懂行,肯定不能坑我。”筆趣庫
吴金全赶紧摇摇头,说道:“咳,我怎么能坑你呢?正常价,正常价。”
唐伟东也不再多言,和吴金全商量了一下细节,两人就在拟定好的协议上签了字,租房这件事也就办成了。从吴金全手中接过钥匙,唐伟东没在多待,拍拍屁股就走了。
看着唐伟东离开的背影,吴金全哀叹了一声,瘫坐在沙发上。别看唐伟东没再提过刚才的事,但他知道,自己的小辫子是被他抓牢了,这就相当于在自己身上绑的颗炸弹,而导火索就在唐伟东手里,这颗炸弹炸不炸、什么时候炸,就看唐伟东的心情了。
想想唐伟东的狠劲儿和背景,这颗炸弹想拆掉是不可能了,弄死他也没用,看来以后只能听天由命了,只希望唐伟东良心发现,永远不会引爆。
却不知,出去之后唐伟东背对着吴金全,轻轻的扬了扬嘴角,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手中抓着别人小辫子的感觉,真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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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