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有意义的,但不要忘了在追寻死亡意义之前,首先应该追寻的是生存的意义。对人如此,对文明亦是如此。——装逼者语录。
突然打过来一万的打赏,足够引起陆叁叁他们的重视。不用什么复杂的分析和理由,感觉有异常了就可以反向追踪一番。有沈局长的官方权限在手,这事情可谓轻而易举。
于是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这个账户的主人,诸葛鸭。再稍稍搜寻一下他的其他信息,机票显示他刚刚从印度回来。那就可以了,目标已经找到了。
但对方为什么要打钱过来呢?直播期间这人一条弹幕也没发,也没有评论,也没有私聊,他想干什么?即便对土豪来说一万块和十块可能没什么区别,但一般人也没有随便扔十块的行为吧?
这究竟是一个宏大阴谋的开始,还是对方撒币了?目前信息太少,分析不出。有人建议直接找上门去,当面试探一番,再找机会塞窃听器之类。
但诸葛鸭的地址在外省,沈局长一个新上任不久的局长显然管不到别人地盘。而如果让装逼者们自己前去,则有些冒险。因为他们多半要用一些非常手段,如果对方有提前准备,那装逼者们多半都得进去喝茶。
当然,装逼者们自己倒是并不在意,有些人也不止一次进来喝茶了。36号甚至试图研发跨省的导弹,但最终由于技术能力达不到而被迫放弃。
庆幸的是集合众人智慧,还是商量出一个更好的办法。那就是自己不动,让他们过来。假设直播中突然出现意外,那他们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过来查看?如果过来,那就是他们跨省,这边以逸待劳。如果不过来,那再研究不迟。
于是一番合计,陆叁叁这次的直播场景转换,直接放到了病床上。当然,为了制作特效,装逼者们又一次展现技术能力。在两天之类,搭建了一个大号的病房,从病床到输液瓶全都大一号,精细绝伦。
“今天被车撞了,呜呜……”陆叁叁坐在病床上,苦着脸对着镜头直播。而他的叔叔继续坐在边上,看他的报纸。
弹幕自然大为惊讶,纷纷表示关切。
“还好没什么大事,就是腿骨折了,需要静养一段时间。”陆叁叁把镜头对准自己的腿,上面已经全是绷带了,还被钓在半空中。
弹幕又是一阵关切,有不少人开始询问细节,诸如那条路那辆车等等。但对此,陆叁叁就一笔带过了。
尬聊两句过后,陆叁叁又开始做题了。找了一张小桌子架在床上,拿出一堆的试卷开始奋笔疾书,不时抬头和弹幕互动一下,问问今天有什么题目要考他的?
看着如此用功的孩子,丝毫不会被病痛所影响,乐观开朗,智力超群,天真可爱,顿时治好了很多人的精神内耗。不过对远在千里之外的诸葛鸭来说,他的精神内耗却被加剧了。
对他来说,这就是自己儿子。如今儿子断了腿,自己能做什么呢?甚至现在连钱也没有。还得找父亲要,但毕竟刚刚要了一万,马上又要?这合适吗?
诸葛鸭在床上辗转反侧,那并不聪明的脑袋里构想着一个又一个方案。要不要劝父亲把儿子接过来?但这样一来,儿子以后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半辈子在床上办公。他是天才,理论上他的儿子应该更天才。
但作为过来人,诸葛鸭显然不认为这是有趣的人生。而如果不想儿子走自己的老路,那是否应该尽量远离儿子?让他一个人好好生活呢?
诸葛鸭想不明白,但无论如何,钱总是要给的。犹豫很久,他还是决定厚着脸皮去问父亲要钱。
“不是刚给你一万吗?花完了?”父亲奇怪。
“我……我打赏给主播了。”诸葛鸭不善撒谎,只能说实话。
父亲倒是一时间想得多了:“不错,如果想坐实他是你儿子,打赏点钱也是应该的。”
“谢谢爸爸。”诸葛鸭急忙称谢。
“先别忙着谢,你对他突然出车祸怎么看?”父亲又问。
“啊?不知道啊,”诸葛鸭诧异,然后反应过来,“啊,你是说这是刺杀?”
“总算不至于太蠢,”父亲叹息,“但实话说还是有些奇怪的。他的直播已经证明了他的天才,现在刺杀有什么用?谁又会想杀他呢?”
诸葛鸭插不上嘴,只是安静的等着。
“实话说,如果要说刺杀动机,各个势力中反而是我们最大,”父亲分析,“为了坐实他是你儿子这件事,必须尽可能防止别人调查,小孩子又没什么演技,很容易穿帮,尽早除掉。再说也能保证你的价值,他要是不死,过几年发育好了,就直接拉过来播种了。你的价值不能说完全没用,但肯定大大削弱了。”
葛鸭随口附和。
“但如今连我们都没有动手,谁会动手?”父亲看着诸葛鸭一脸蠢相,不由生气,“你动一下脑子。”
“我,我要不要直接问一下他?我可以私聊他。”诸葛鸭朴实的回答。
父亲刚要发作,突然转念一想,觉得可行:“好。私聊一下也好。你这样说,提醒他这个车祸可能是刺杀的一种,看他什么回应。你是打赏一万的大佬,他不至于不理你。”
诸葛鸭当即拿出手机,当着大家的面发出私聊信息。片刻,消息回复过来:“不会是刺杀的。撞了我的人还下车,亲切的摸了摸我的头。”
这话一出,让大家疑惑不已。父亲再次授意,让诸葛鸭询问:“那他有什么举止怪异的行为?”
“没有吧,就是摸我头的时候,似乎好揪了我一把,挺疼的。”回复过来。
“不好!”父亲仿佛触电一般弹起来,“是dna鉴定!是组织的那帮人,他们为了确认是不是你儿子,亲自去拔人头发。没想到还有这种套路。”
“啊!”诸葛鸭也紧张起来,“那如果dna鉴定下来,不是我儿子,会怎么样?”
边上管家不由帮腔:“也不会怎么样,也就回到从前而已。”
“不,”父亲摇头,“这样一来可能我们整个家族都没有价值了。”
“那怎么办?”众人都惊慌起来。
“问问他,被拔了多少?”父亲只能随口问。
回复很快过来,有些出乎意料:“他没有拔到,可能我的头发比较坚韧,也可能他运气不好。”
管家在边上给诸葛鸭解释:“dna鉴定需要毛囊,只是一般的断发是没有用的。”
“看来这是最后希望了,”父亲双拳紧握,“命令所有家丁集合,马上定最近的机票,然后即刻出发。联系在附近的我们的人,让他们提前做准备,我们必须保护他的头发!”
“是!”管家得令,“但是,我们目前还没有查到这个主播具体是谁?很奇怪,我们的人肉水平应该是不低的。”
“先去了再说,”父亲抬手一挥,“还有,私聊他,让他警惕起来,近期千万不要外出了。”
“好的,”诸葛鸭一边打字一边问,“那父亲,有没有可能他真的是我儿子?”
“这不好说,但我总觉得概率很低,”父亲回答,“这小孩多智近妖了,难以相信真的是你儿子。而且他张口闭口我的父亲在印度教过什么什么,难道说他的印度父亲是养父?这中间可能搞不清楚了。”
“老爷,机票已经定好了,”管家拿着手机给他看,“但是我们人员数量庞大,只能分几个批次,第一批只能走三个人,就在两个小时后有一班,其他人将搭乘下一班。”
“好,就我们三个,出发!”父亲一挥手,把管家和儿子带上,风风火火出门去。